《HP哈利·波特与命运长廊》悠然风声

116、妈妈的声音

　　虽然哈利心存疑虑，但此时天已经亮了，再过一会儿就要上场比赛，便没再说什么，接受了这个说不上是真是假的解释。然后就催促他赶紧去洗漱，一起下楼吃早饭。
　　托尼别别扭扭地走进盥洗室，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件事情糊弄了过去。可是从今以后，就不能再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和哈利睡在一张床上了……想到这里，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哈利、托尼、罗恩和赫敏来到礼堂吃早饭，刚刚坐下就看见伍德匆匆忙朝他们走了过来。
　　“托尼，”他气喘吁吁地说，“一会儿给赫奇帕奇队施加避雨咒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们要先去更衣室，哈利别吃了，跟我来。”
　　托尼瞪着伍德，没好气地说：“你就不能让他安心把早饭吃完？”
　　“算了，我到更衣室吃好了。”哈利拿起几片面包，跟着有些尴尬的伍德走了。
　　“打魁地奇的都是疯子。”托尼气呼呼地说，把餐刀恶狠狠地戳在一块吐司上。罗恩和赫敏当作什么也没听见，默默地低头喝着碗里的麦片粥。
　　吃过早饭后，托尼按照约定，前往赫奇帕奇的长桌，寻找塞德里克·迪戈里，和他商量施加避雨咒的事情。
　　塞德里克正在吃早饭，见托尼来找自己，感到非常困惑，在此之前他们没有过任何交集，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是在得知来意之后，连忙站起来激动地握着他的手，说道：“真的非常感谢，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托尼没有急着客套，而是打量起面前的大男孩，他有着挺直的鼻子、乌黑的头发、明亮的灰色眼睛，确实像安吉利娜她们说的那样英俊、阳光、帅气。微笑起来不但非常迷人，还使人感到非常亲近、平和，如沐春风一般。
　　“不用谢我，”他谦虚地说，“这都是伍德的提议，如果一定要谢，就去谢他吧。”
　　“我会的。”塞德里克诚挚地说，“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可以称呼你的教名吗？”
　　“叫我托尼吧，这样不会造成误会。”托尼说，他说的误会是指拉文克劳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不但和他同年级，还同名。幸运的是，那个安东尼没有昵称。
　　“没问题，托尼，”塞德里克微笑着说，“我的名字有点长，以后就叫我塞德吧，我的朋友都这样叫我。”
　　“好，好的，”托尼有点惊讶，没想到塞德里克不仅微笑起来让人感觉亲近，性格也是如此平易近人，“那么，让你的队员到礼堂门口集合吧，我施加过咒语之后还要去格兰芬多球队的更衣室找——”
　　“找波特，对吗？”塞德里克抢先说道，他露出了一个“我明白”的笑容，“别担心，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托尼愣在原地，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说，我们很熟吗，才刚刚认识吧？
　　塞德里克见他发呆，也没有说什么，笑着召集了所有队员，说道：“人都到齐了，你准备在哪里使用咒语？”
　　“礼堂……门口就好。”他愣愣地说，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施加过咒语后，塞德里克再次道谢，并伸出右手，十分大度地向对方的球队送上了祝福：“衷心祝你们格兰芬多赢得比赛。”
　　“谢谢，塞德，我会替你转告他们的。”托尼和他握了握手，送上了同样的祝福，“也祝赫奇帕奇取得胜利。那么，再见。”随后，他转过身向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小声咕哝道，“我才不在乎输赢，只要哈利没事就好。”刚走没两步，他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转过头来发现正是塞德里克。
　　“我向你保证，波特不会受伤的。”塞德里克神情严肃地看着他，自豪地说，“因为我们是赫奇帕奇。”
　　托尼的脸腾地红了。塞德里克哈哈大笑。
　　“整个霍格沃茨，是不是只有我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是不是只有哈利不知道我喜欢他啊？”托尼捂着额头在心中哀叹。
　　前往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更衣室的路上，他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走着走着，猛地停住脚步，转过头，惊恐地望着塞德里克的背影。他想起来了，在四年级举办的三强争霸赛上，就是这个善良的男孩死了……被伏地魔杀死了……尽管他们才刚刚认识，却让他暗下决心，发誓要改变这一切。

　　走到更衣室门口，托尼看见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撑着一把大伞正对着里面的哈利指指点点，哈哈大笑。紧接着，他也笑了，而且笑得非常开心。
　　“看来你又恢复了本性嘛，马尔福。”他站在他们背后，笑着说道。
　　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听到这笑声的同时，突然身体一僵，一动不动了。
　　“我得谢谢你们啊，要是没有你们，我怎么可能把全身束缚咒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呢？”托尼说着走到他们面前，劈手夺过那把大伞，扔得老远，“打什么伞啊？让这冰冷的雨水好好冲刷一下你们肮脏不堪的躯体不好吗？当然啦，我不指望它能把你们的灵魂也冲刷干净，连圣水都做不到这一点。”
　　刚要抬腿走进更衣室，他忽然发现这是一个练习咒语的绝佳机会，于是复又举起魔杖，对着马尔福轻声念道：“摄神取念！”
　　一分钟后，托尼停止魔法，放下了魔杖，冷冷地说：“好啊，好啊，不能开除海格就打算杀掉巴克比克。你的心胸还真不是一般的狭隘啊，居然连一只无辜的动物都不肯放过。但是很可惜，你遇到了我，马尔福，让我来好好修改一下你的记忆吧！”然而他刚要动手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不，你需要的不是一个新的记忆，因为你不会知错改错的。”
　　托尼知道即使让马尔福真的以为那只是他自己做的一场噩梦，也不可能追回已经寄出的信件，更不会打消报复海格或巴克比克的念头。既然如此，还是直接给他一些惩罚好了。至于巴克比克……也许那个人能够帮上忙。
　　想到这里，托尼再次举起魔杖对准马尔福，用梦呓一般的声音念出了一段冗长的咒语：“光明一旦消失，汝之灵魂便堕入黑暗，承受无尽恐惧与痛苦！”
　　松木魔杖的仗尖散发出一道道阴气森森的绿色光丝，每当有一道绿光钻入马尔福的脑袋，他的瞳孔便开始扩散、呼吸也渐渐停止。然而，当所有的光丝消失不见时，他又立刻恢复如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祝你度过每一个愉快的夜晚。”托尼收起魔杖，冷酷地说。
　　这一切结束的同时，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员们恰好从更衣室走了出来。他们看见了门口的这三只落汤鸡，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有弗雷德和乔治做了个滑稽可笑的鬼脸儿。
　　托尼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挨个儿为队员们施加了避雨咒。在和哈利拥抱、分别后，独自向着看台走去。
　　风刮得太猛了，他被吹得左右摇晃，在地面上行走都如此困难，更何况在空中呢。念及至此，不由得为哈利感到担忧，也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懊恼：避雨咒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具有强烈的排斥性，不能和其他咒语叠加使用。不然的话……突然，一阵尖细的哨声传进了耳朵里，打断了他的思绪。
　　比赛开始了。
　　哈利骑上扫帚迅速上升，可是他的光轮在风里拐来拐去。他尽量稳住扫帚，转了个身，全神贯注地搜寻金色飞贼。
　　虽然避雨咒成功地为哈利挡住了暴雨，却无法阻挡狂风，短短五分钟，他感到全身都冻僵了，更糟糕的是，他听不清任何声音。有两次，他差点儿被游走球撞得摔下扫帚。他不知道比赛进行了多久。抓牢扫帚变得越来越难。天空昏暗，似乎夜晚决定提前到来。
　　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哈利发现了金色飞贼，原来那小东西正在格兰芬多球门柱周围盘旋。他加快速度，直奔门柱而去。可就在即将抵达时，哈利看到一个黄色的身影从身边快速掠过——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他也发现了金色飞贼。万幸，他没有成功，金色飞贼早已离开，不知飞去了哪里。
　　又是一声霹雳，紧接着是一个Z形的闪电。哈利再一次发现了金色飞贼的踪影，他掉转扫帚，向着球场中央飞去。这时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看台，他看见了什么，注意力被分散了：一条毛发蓬乱的大黑狗的轮廓，被天空衬得十分清晰，就在最上面那排空座位上。
　　哈利冻僵的手在扫帚把上滑了一下，光轮2000下坠了几英尺。他立刻将扫帚向上拉起，恢复到之前的高度，再次眯眼朝看台上望去。那条狗消失了。
　　“哈利！”伍德懊恼的喊道，“在你后面！”
　　哈利赶紧回头张望。塞德里克迅速飞过球场，在他们俩之间的大雨中，闪着一个金灿灿的小点……他紧张得一个激灵，扑倒在扫帚把上，朝金色飞贼嗖地直冲过去。
　　“快！”他对自己的光轮吼道，“再快点儿！”
　　然而一件奇怪的事出现了。整个体育场里掠过一片诡异的寂静。风虽然还是那样猛烈，却忘了发出怒吼，又好像有人关掉了音量。接着，哈利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望着自己，一股寒意涌了上来，他把目光从飞贼上挪开，朝下面望去，只见一片深黑色正横亘在身下大约二十英尺的地方，好似一朵形状怪异的乌云。
　　他不禁生出一个疑问：这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止哈利在问，看台上的观众也对那一团乌云似的东西产生了疑惑。就在他们猜测那到底是什么物体时，它忽然起了变化，如同滴在水中的墨汁一般向外扩散开来。随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欢声笑语也好，摇旗呐喊也罢，所有的声音和快乐的情绪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托尼对这寒意不能再熟悉了，但是比这冰冷、刺骨的寒意让他感到更加恐惧的是——他看到至少有一百只穿着深灰色破烂斗篷的摄魂怪正朝着哈利飞去！
　　他不再感到恐惧、寒冷，直觉得一团无尽的怒火在胸中燃烧，这怒火又为他带来了无穷的力量！
　　他猛地站起来，举起魔杖，直指天空，怒吼一声：“呼神护卫！”
　　一只银白色的、比狼还要大的猎狼犬从魔杖中挣脱而出，这只灵兽不仅代表着托尼对哈利强烈的爱意，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怒火！
　　守护神无声地咆哮着冲向天空，尽管飘浮在空中的摄魂怪足有一百多只，它却毫不畏惧，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如刀的利齿，疯狂地在那群丑陋、可憎的怪物之中追逐、撕咬。
　　下一秒，一只巨大的银白色凤凰扇动着翅膀，从城堡的一个塔楼里飞了出来，如同一道闪电瞬息而至，与猎狼犬一起，展开了一场针对摄魂怪的杀戮盛宴！
　　摄魂怪们大概自诞生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面对两只强大的守护神，它们惊恐地向着四面八方慌忙逃窜。原本给别人带来绝望和恐惧的怪物，第一次尝到了恐惧本身的滋味。
　　与此同时，一个红色的身影在空中显现，托尼用魔杖对着面前的空气轻轻点了点，画面被立即放大：是哈利，他紧闭双眼，身体倾斜着，眨眼间便从扫帚上滑了下来。
　　“哈利！”他惊叫一声，拼了命地越过看台上的人群，慌忙向场地中央跑去。
　　哈利在坠落。但他不清楚这一点，只感觉自己一头扎进了一个冰冷的深渊中，刺骨的冷水涌进了他的胸膛，像一把刀子切割着他的内脏。接着，他又听见了有人在尖叫……在他脑海里尖叫……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碰哈利，别碰哈利，求求你别碰哈利！”
　　“滚开，你这个蠢女人……快给我滚开……”
　　“别碰哈利，求求你，杀我吧，把我杀了吧——”
　　缭绕的白雾在哈利脑海里弥漫，使他变得麻木……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不去帮助她？她要死了……她就要被杀死了……
　　“别碰哈利！求求你……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吧……”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狂笑，一个女人在尖叫，哈利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还以为他死定了。”
　　“幸亏托尼接住了他，不然……”
　　“你们说，教授会怎么处置他？”
　　哈利听见人们在窃窃私语，但是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来之前在做什么。只知道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温暖的，好像躺在冰棺里的一具尸体似的。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事情。”
　　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情……带着兜帽的黑影……寒冷……尖叫……
　　哈利猛地睁开眼睛。他躺在医院里。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围在他的床边，罗恩和赫敏也在，可似乎还少了一个人。
　　哈利的记忆似乎在迅速跳跃。闪电……不详……金色飞贼……摄魂怪……还有一种感觉，但他无法准确地描述出来，只知道那似乎是一种非常积极的情感。
　　“出什么事了？”他腾地坐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你摔下来了，”弗雷德说，“准有——多少来着——五十英尺吧？”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艾丽娅发着抖说。
　　赫敏发出一声抽泣，眼睛又红又肿。
　　“可是比赛，”哈利说，“怎么样了？我们还能重赛吗？”
　　谁也没说话。可怕的事实像石头一样，沉入哈利心中。
　　“我们——输了？”
　　“迪戈里抓到了飞贼，”乔治说，“就在你摔下来之后。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回头，见你摔下了扫帚，便想叫暂停，希望来一次复赛。可是他们赢得公平，赢得光明正大……就连伍德也承认。”
　　哈利把脸埋在了两个膝盖之间，用手揪着头发。他们输了……第一次，他输了魁地奇比赛。片刻后，他抬起头，问道：“伍德呢？”
　　“他解除了避雨咒，让自己站在雨里，”弗雷德的表情有些古怪，似有所指地说，“我们认为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赎罪吧。”
　　“赎罪？”
　　“行啦，哈利，”弗雷德似乎不想说，抓住他的肩膀，粗暴地摇了摇，“你以前从没漏掉过飞贼。”
　　“你总得有一次抓不住吧。”乔治也安慰他说。
　　“还不算完呢，”弗雷德说，“我们输了一百分，对吗？所以只有赫奇帕奇输给拉文克劳，我们再打败了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
　　“赫奇帕奇必须至少输两百分。”乔治说。
　　“但如果他们打败了拉文克劳……”
　　“不可能，拉文克劳太厉害了。但如果斯莱特林输给赫奇帕奇……”
　　“出去！”庞弗雷女士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气冲冲地说，“病人需要休息，给我出去！”
　　弗雷德和乔治同时缩了缩脖子，他们现在明白为什么全校只有一个人能够让庞弗雷女士另眼相看了，因为他们‘脾气相投’。
　　“我们以后再来看你，”弗雷德对哈利说，“别自责啦，你仍然是我们遇到过的最棒的找球手。”
　　队员们排着队出去了。庞弗雷女士关上房门，返回了办公室。他们走后，房间里只剩下罗恩和赫敏。哈利这才想起来少了谁。
　　“托尼呢？”他问，“他怎么不在这儿？”
　　罗恩和赫敏彼此对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难道他也被摄魂怪……”哈利说着，扫视了所有的病床，却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托尼现在……”赫敏抿了抿嘴唇，显得非常犹豫，但还是告诉了哈利，“他正在校长室或者麦格教授的办公室等候处分。”
　　“为什么？”哈利大吃一惊。
　　“他……”罗恩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疯了。”
　　“他没有疯！”赫敏瞪了罗恩一眼，慢慢解释道，“他只是气坏了。你摔下来的时候，他冲到球场上，挥舞着魔杖，你落地的速度似乎就减慢了。他接住你，把你放在一个悬浮的担架上，让我们把你送到医院，然后——”
　　“我们还没离开，”罗恩接着说，“他就劈头盖脸地把伍德大骂了一顿，说他……反正很难听。”
　　哈利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他知道托尼那样做不对，这和伍德没有关系。可是，这属于私人恩怨，还不至于挨处分吧。
　　“伍德倒是没说什么，他主动解除了避雨咒，站到雨里赎罪去了。”罗恩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只是……托尼还把赶来查看情况的麦格教授也——”他打了个冷战，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骂了一顿……骂得非常非常难听……嗯，可以说是句句诛心。”
　　哈利听到这些，心情复杂极了。一方面觉得托尼太冲动、鲁莽，不应该那么做。另一方面又觉得这都是自己的过错，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他。
　　“托尼不会被开除吧。”他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极大的担忧。
　　罗恩和赫敏不知如何作答。就在这时，医院的门被推开了，托尼走了进来，他几乎只跨了一步，便冲到了哈利的面前。
　　“你醒了？”他急促地喘着气，连珠炮似的发问，“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再给你检查一遍？说话啊！”
　　哈利抬起目光，看着面前那张稚嫩、焦急、忧虑的面孔，此时的他已被愧疚填满了心房。他一把抱住了托尼，就那样紧紧地抱着，一句话也不说。
　　托尼被哈利这一抱，顿时显得有点慌张，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急忙说道：“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明知他是会错了意，但哈利还是什么也不说，就那样抱着他。赫敏用胳膊捅了捅还在发呆的罗恩，连拖带拽地和他一起离开了医院，把这里留给他们。
　　“你吓死我了，哈利。”托尼说，一想到当时天空中的那一百多只摄魂怪，他就感到一阵阵后怕，“只可惜没有办法杀死它们，否则的话，我非得——”他突然感到哈利全身都在颤抖，连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哈利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说什么？”托尼纳闷地问，很快就想到他可能是指自己挨处分的事情，“哦，他们告诉你了？这些多嘴的家伙。我没事，你放心吧，麦格教授没有开除我。”
　　“可是……”哈利似乎还是没有解开心结。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托尼对自己的事毫不在意，他更担心另一件事，“倒是你，那些摄魂怪……没有影响到你吧？”
　　哈利沉默了，良久，他缓慢地说：“我又听见了。”
　　“听见？听见什么了？”托尼将哈利轻轻推开了一点，这才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那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那是……”哈利紧咬着下嘴唇，无声地哭泣，眼泪一滴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那是我妈妈的声音，她在乞求伏地魔不要杀我。”
　　托尼一把将哈利揽入怀中，让他抵在自己的胸前。
　　“哭出来吧，哈利，大声哭出来，”他一只手放在哈利的头上，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永远也不需要在我面前有任何顾虑。”
　　话音一落，痛苦的声音冲破了哈利的喉咙，放声哭泣，他哭得浑身颤抖、撕心裂肺，眼泪一遍遍地洗刷着脸颊，浸湿了托尼的衣服。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哈利的嚎啕大哭逐渐变成抽泣，抽泣又退化成哽咽，渐渐安静下来后，托尼在他的耳边，用轻柔、郑重、坚定地声音告诉他：“你不孤独，哈利，你还有亲人，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