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空中阁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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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蒙了一层黑布，打靶、拳击、还有喝酒调笑声交杂在一起。他隐隐记得哥哥不在家，自己闲得无聊，去探发小乐耀远的班，回去途中路过一条小巷，被人打晕了。过了一会儿，他被带到一个空旷的会议室，他透过眼罩，只见一个黑影拿着一把匕首，扎进他的胸膛。
【青年会死在他的手里，这是他的宿命。】
俞竹藻猛然惊醒，冷汗淋漓。
【青年闭上眼睛试图重新入睡，但闭上眼睛还是那个梦。他辗转反侧，思绪混杂，一会儿想到那晚的命悬一线、七层、梦中的会议室就是公司的那个，这个梦会不会是他结局的预言。】
【一会儿又拿出终端，翻到与哥哥那页再没有后续的对话。想到《无限符号》，没有选择参加内测，或许有些遗憾。】
【但不必介怀，符号永存。】
脑海中的声音将俞竹藻最后的睡意都驱赶走了。他穿上衣服，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摸了摸终端，又发了一句我想你了。猛然间，灵光一现，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自从他到这里上班开始，终端就再也没响过。这太不正常了，有没有人发消息另说，各个应用的推送呢，这么多应用怎么可能一条都没有。
“你也发现了么，这里网是独立的，联系不上外面。”
身后有人靠近，最后坐在他的旁边，是他的舍友张简慎。
经历过上次的逃跑事件，张简慎比较低调，除了工作就是呆在宿舍里，对着他的笔记本，不知在做些什么。
张简慎感谢道：“上次谢了，还好你机智，找了个探班的理由，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俞竹藻好奇的问道：“会议室那次，是因为你想辞职，经理不同意？”
张简慎小声说道：“我出去是想报警，刚出去，还没走几步就被抓回来了。”
俞竹藻：“市区建立有钟家的投资，这座楼也是钟家投资的。除了商场只有这一家公司，那公司背后站着的八成也是钟家。钟家树大招风，若不拿出些证据，仅凭猜测，不可能给你立案的。”
“而且我来这几天，感觉很多地方虽然违背常识，但并未发现确凿的证据。”
[比如怎么会有全体员工都满意的公司]
[不让辞职，还打人]
[比如新员工就发十万奖金，很诡异了好么，公司是为了盈利的，不是做慈善的，怎么会给没有贡献的新员工这么多奖金]
[我错过了什么？？？]
[隔壁来的，借个位置，从你家直播间能看见我家主播的正脸~]
[学到了！]
张简慎：“我整理了一下公司的收入与成本，成本远远高于收入，那钱是从哪来的？将业务建立在虚拟世界上，本身就是空中楼阁。”
张简慎拿出来一打手写稿件，试图向俞竹藻讲解哪有问题。
俞竹藻听得一头雾水，满眼蒙圈。
张简慎遗憾的收起稿子。
[哈哈哈，像极了，学霸给我讲题：步骤一、结论，你会了么？我：？？？]
俞竹藻疑惑：“你不是健身博主么？”
他明明是学金融的啊？张简慎说的，他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张简慎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当初听说学金融挣钱多，股票九点半开市，三点闭市，推测不忙，就读的金融硕士。可谁能想到上班之后，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加班到凌晨一两点。还要抽空健身，锻炼身体，天天猝死边缘线徘徊，实在受不了了，辞职去做直播了。”
“说起来我看你有点眼熟。”，张简慎摸了摸下巴。
俞竹藻：“我是游戏区的，可能哪天连麦过吧。”
“唉！我想起来了。”，张简慎一拍大腿：“你不就是我们学校那年刚上大一，打群架，把学校指示牌拆了，赔了两万五那个。”
俞竹藻失去表情：“你认错人了。”
[我好像闻到了瓜的香气~]
[！！！]
[我知道他！他是我们校传说之一，不抽烟不喝酒，但是就喜欢逃课打群。从他上大学开始，我们校那边小混混都没了，不正规的酒吧和网吧也都倒闭了，开了好几个散打馆。]
[听说刚开始处分、挂科差点被劝退，后来被曲学神感化了，参加竞赛，成绩名列前茅。把处分都消了，可惜年少轻狂，也没有奖学金的资格了。]
[我听得版本是除暴安良，座右铭是能动手解决的，绝不多说；后来被曲学神动手解决了？]
[然后金盆洗手，天天向上？]
[我怎么听说是他把曲捅了，曲都住院了。]
[喵？江湖遍地是他的传说？]
[不能吧，主播说过自己体能不行，连全息网游都玩不了，还手残。]
[应该是单纯长得像，主播直播时露过手，手腕那么细，我一只手都能折了。]
[唱歌还好听~]
[大家快别说了，不能给主播招黑！！！]
张简慎盯着俞竹藻的脸看，后者把眼镜往里推了推，心有点虚，甚至在思考闭着眼睛把前者打晕，抗回宿舍，让他以为今天是做梦的可能性。
那时候中二病的黑历史，现在想一想都觉得羞耻。
张简慎放弃深究：“还有一件事情特别诡异，你知道么，我刚来的时候，七层是有门的。里面是健身房，我还进去过，就在楼梯间，可第二周它就不见了。包括我在内，再没有人觉得公司有七层。”
“直到那天我出去，收到粉丝的私信，希望我直播健身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件事。谁？”
走廊的灯突然亮起来，把二人吓了一跳。
“晚上夜凉，多穿点，你们也别聊太晚了。”，钟绀拿了件外套披在俞竹藻的肩膀上，就离开了，好像只是单纯来送衣服的。
二人之后也没有多聊，张简慎脸上的伤还没好，俞竹藻想到那瓶很有用的小白瓶，被他放在了办公桌上面。他来到八层办公室，门没有锁，没开灯，只见黑暗中每一台电脑都发着幽幽蓝光。
俞竹藻拉了拉衣服，感觉浑身有点冷。
原来他们公司的电脑才是最惨的，白天配合人类打工，晚上还要配合人工智能打工，真正的007，辛苦了。
俞竹藻走在这个环境中，还是有点肝颤。他拿好东西，抬头时眼睛扫过屏幕，停住。
屏幕上的对话框，是他第一个虚拟男友的顾客，这单早已经做完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账号与顾客一直进行交流。
苟不住了：今天开了一天会，脑子都大了，回家还要写会议纪要。叹气.jpg
山峰：哥，要不我陪你打场游戏放松一下？
苟不住了：啊啊啊，又是加班，又是凌晨一点的月亮。暴风雨哭泣.jpg
山峰：没事哥，我陪你加班。牛牛加油.jpg
苟不住了：昨天晚上回家，还碰到有人喝醉撞树，草丛里有滋滋滋的声音，好像是有蛇。
山峰：哥，要是害怕我们语音啊。
苟不住了：这个xx项目终于结束了，希望和这个项目经理再也不见。
苟不住了：你最近怎么都没有消息呀？
山峰：哥，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你说自杀跳楼和吃安眠药，哪个痛苦比较少。
苟不住了：兄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山峰：可我觉得过不去了。
山峰：我实话跟你说哥，我其实今年高三，平时喜欢玩游戏，那天看到玩游戏卖装备可以挣钱，就动了心思。在网上找了一个人带，按照他说的花钱买各种装备后，解绑终端号，账号就直接被盗了。
山峰：然后我在网上报警，他说需要验证我的身份，要在一个网站上借钱，转给他；他再给我转回来，试了几个网站都验证不了身份。再找他，人就不见了。
山峰：然后我才知道被骗了，我也不敢跟父母说。警察说网上诈骗的钱，追回来的希望很低。
山峰：我当虚拟男友也是为了还钱。哥，这件事我就跟您说了，我心里实在是憋不出了。您就当从来没听我说过吧。
苟不住了：钱可以再挣，生命可只有一次，你才刚成年，真的，未来有很多事情，你还没精力过呢。
山峰：来不及了，哥。
电脑上，山峰的账号一直在打字发消息，俞竹藻晃动鼠标，按删除键、关机键都不好使。
张简慎见俞竹藻迟迟不出来，找过来，顺着俞竹藻的视线看向屏幕。
他张张嘴，咽了一口口水。
弹幕也一片寂静，感觉瘆得慌。
[下一句莫不是我已经死了？]
山峰：再有十分钟就到最后期限了，根本凑不够五万块钱，没有希望了。
终端提醒：提及银行卡号，金钱等，需谨慎对待，以防诈骗。
苟不住了：转账五万待接收。
山峰：哥我不能要你钱
苟不住了：你先收着，把钱还了。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放你不管。
山峰：谢谢哥。
[五万块钱可不少，给一个陌生人，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感动后，我感觉有点问题。]
[+1]
[突然从阴间回到阳间。]
[你们想想山峰的人设，高中生、玩游戏、被骗钱，在我的帮助下？]
[又回到阴间。]
[???]
[今天也要苟住：求助，急！！！有个高中生被骗了，想轻生，我和他是网友，不知道他其他情况，我能怎么帮他啊？]
[朋友们，看他的ID，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空中阁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