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旁白躲过无限但自投罗网》空桑有雪

26、强制征工

　　“你们是来应聘能源晶石矿工的么？”一个穿着红色马甲的少年跑过来。他个子不高、瘦骨伶仃、皮肤黝黑，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大腿甚至还没有15岁小姑娘的手腕粗。
　　但是他的眼睛却显得十分明亮。

　　“你在瞎说什么？”
　　“谁要在这打工！我们要回家！要投诉！”
　　“去把你们管事的人叫来，这是重大事件，必须有人要给个说法！”
　　少年的话被群起而攻之。

　　俞竹藻不是唯一一个走下飞船的人，还有很多人也下来查看情况。众人敢于在陌生的环境下，第一批走出飞船，胆子都不小。而且与人群一起行动，也会减少大脑的恐惧感。
　　况且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有什么可害怕的。

　　红马甲好似对现在的场面也有所预料，他面色不改，抬起头向上看。
　　俞竹藻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空中。

　　有一艘飞船停在人群上面！

　　众人喧哗声逐渐加大，飞船也有了动作。它发出一道红色的激光，打在叫嚣声最大的人脚边，差一点就能送后者去黄泉。

　　人群瞬间变得寂静，不多时有人认出飞船上的标识，捂着嘴，小声惊呼。
　　“天哪，是空盗！”
　　“啊！我还不想死...”

　　“你们是来应聘晶石矿工的么？”少年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当然是。”激光红点指在脑袋上，众人不得不从。

　　得到肯定的答案，少年开心的笑了。他清点了一下人数，从山体中的一个凹槽里，取出一个金属箱。然后蹲在地上，捅咕了一下。
　　箱子自动打开，从里面飞出了几十个黑色‘小昆虫’，飞到每一个新任晶石矿工的身边。

　　俞竹藻伸出手，‘小昆虫’停在他的手心上。他把手举高，与眼睛平齐，发现这是一个仿真摄像头，与综艺节目中所使用的的一样。

　　红马甲：“我叫小洪，是晶一的管事人。我带你们来熟悉一下工作流程，大家跟上。”
　　小洪带领大家绕到一座山丘后面，一个洞口出现在众人眼前。走进去，是一条深色隧道。隧道宽度中等，大约可以供四个行人并排向前走。

　　俞竹藻进入通道时，闭上眼睛，再睁开，让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他看到内壁上也有零星的晶石，数量较外面要少很多，会散发轻微的绿色荧光。

　　“这里是你们以后工作的地方。”小洪介绍道。
　　“这么黑，怎么弄啊！”有人要打开手电筒，被小洪制止。

　　“能源晶石的挖掘条件很苛刻，稍有不慎品质就会下降。”
　　“在全黑条件下，不见光徒手挖掘的晶石是优质晶石；其他条件相同，但是晶石被金属或者塑料等工具碰到的，是中等晶石；在外面被暴晒的，是劣等晶石。”

　　“铲子、锤子等工具放在洞口侧面的黑暗处，可以用它们辅助...但是拿手直接挖掘是最优选择...”
　　小洪一边讲解一边演示如何挖晶石，本来应该是视频教学，因为黑暗的环境，变成了广播教程。

　　俞竹藻不存在这个困扰，他的视力经过异能升级，可以勉强看清小洪的动作。挖掘很简单，就是凭力气纯干，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他随便拿起一个工具，挑了一块有一大半露在空中的晶石。一手握在晶石上，另一只手将四周石块凿掉，用力取出来。按照小洪的话说，这就应该是优质晶石。整个过程下来耗时半小时。

　　小洪那边把教程晶石也挖了下来。
　　“挖出来之后放在旁边挂着的皮袋内就可以。每个人每天的任务指标是优质晶石八个，大家完成任务之后就可以休息了。如果过程中出现问题，三个中等晶石可以抵两个优质晶石，两个劣等晶石可以抵一个优等晶石。”

　　成年男子挖掘一块优等晶石的时间在四十分钟到五十分钟，再算上找寻晶石的时间，平均一个小时一块。每天八块，看似只需要工作八个小时。
　　但是正常人不可能连续工作这么久并且一点错误都不犯，其他品质的晶石挖起来也不会简单很多，所需要的实际挖掘时间还是一样的长。

　　这样就很容易陷入恶性循环，因为状态不好，需要熬夜完成今天的工作；又因为熬夜导致第二天状态不好。
　　长久以往，人必定会被拖垮！

　　不仅如此，俞竹藻低头看着手里的晶石。能源晶石是有辐射的，长期接触下来，会得绝症，现在医学无解。

　　小洪还在继续说：“我们这里采用电子化管理，刚刚发给各位的是计分器。拿晶石在它前面扫一下，它会统计晶石的数量和等级。每天完成任务后，就可以选择让计分器停止工作。要是大家一天想多挖一些，也是可以的，只要计分器在就可以计数。”
　　“优质晶石1.5分，中等晶石1分，劣质晶石0.5分。积分可以在生活区购买东西。”

　　“据说山丘最中心有一个内核，只要指甲大小，就可以供给A区一年所需的所有能源。如果有人挖到了内核，就可以立刻升职为主管！”
　　“大家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简单的挖矿工。全大陆百分之八十的能源晶石都来自这里，你们是在给五大区创造未来！”

　　“下面我带大家去生活区！”

　　小洪从俞竹藻身边经过，后者问道：“那辐射问题怎么解决？”
　　小洪顿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俞竹藻，眼神中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脸上却扬起一个天真的笑：“不要担心，攒够积分就可以申换一次去除辐射的机会。我们会把后勤做好，你们只需要踏踏实实挖晶石就可以了。”

　　生活区与工作区距离大约一千多米。众人走了一会儿，看到黄色沙地上立着一块电子牌，上面写着宿舍两个大字。它的后面有一圈金属围栏。里面只有六个石头砌成的大屋子和一台自动兑换机。

　　路过兑换机时，俞竹藻看了一眼。它只能使用积分，一份营养液需要两个积分，一千五百毫升的水需要0.5积分。

　　小洪打开第一间屋子的门，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扑面而来。就像是汗味、臭抹布、饭菜的馊味和沙子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身体本能的恶心，想要干呕。

　　人们屏住呼吸再往里看去，屋内设施非常简陋。里面只有四个大通铺，连桌子、衣柜、椅子统统都没有。
　　屋内五十多个人挤在通铺上，见门被打开，齐刷刷的抬头向门口看去。他们与小洪一样，骨瘦如柴、面目犁黑。见有陌生人到来，眼神中爆发出一种狂热。

　　一百多双眼睛，盯在身上。俞竹藻感觉自己好似被狼群盯上一样，下意识退后一步，撞到后面的人。后面的人正是飞船取餐时，排在俞竹藻前面的啤酒肚男人。

　　他刚要发作，就被人怼了一下腰子。
　　他们可是在空盗的地盘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怎么能轻举妄动。
　　自己不要命，可别带上他们！

　　啤酒肚男人无法，狠狠的瞪了一眼怼他的人。然后使劲踩了俞竹藻一脚，还碾压了两下，挑衅的看着他。
　　俞竹藻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歉的堵在嘴里，一个字都不想说。他离开人群，单独站在房间门口。

　　小洪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他看到宿舍人数明显不对，理论上一趟通铺躺十个人正好。现在还不算新来的人，就已经有人挤人的趋势了。

　　他仔细查看，发现多出来的人是六号宿舍的：“你们怎么在这？”

　　“哈哈哈，我们想换个地方住。”

　　住在哪是个人问题，小洪只管众人是否完成晶石的采集，他也没多说什么，向众人解释道：“六间宿舍，床上被子和枕头没有打开的地方，就是没人睡，可以随便挑。明天开始上工，今天晚上大家好好休息。”

　　“就没有其他可以住的地方了么？”环境实在是不太行，有人提出异议。
　　“你也可以选择睡在外面。”小洪回答道。

　　大家下飞船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太阳暴晒，穿短袖的人都出了一身汗；等他们从工作区出来就到了晚上八点，太阳已经下山，温度急剧降低，让人恨不得有件棉衣。
　　如果睡在外面，天天这样冷冷热热的，过不了几天就会生病，到时候更想不到办法离开这里了。

　　众人忍住抱怨，按个宿舍看，试图寻找一个好一点的位置。很奇怪的是，一共六个宿舍，数字越大，人越少。二三各有一个通铺是空的，四住了三分之二，五号宿舍只住了一半人。

　　六号宿舍则更加奇怪。
　　有人去跟原住民套近乎，发现一谈到六号宿舍就噤若寒蝉。好奇过去的人很快也都逃了回来，脸色全都是劫后重生。

　　俞竹藻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走，停在五号宿舍一个靠门的角落里。这里人少，通铺位置在门的后面，一打开门是个死角，有什么事情往外跑也方便。
　　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啤酒肚男人挤过来，抢先一步打开被子，宣称这地方是他的了！

　　俞竹藻握紧了拳头，他压下了内心涌上的冲动，环境不明，不好轻举妄动。他转身顺着墙往里走，脑海中突然响起旁白的声音，面色一改，迅速跑出门外，进了隔壁的房间。

　　【白衬衫面部朝下趴在地上，脸贴在冰凉的石板上，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白衬衫？
　　曲游竺？
　　他在这里？！
　　出什么事情了！

　　俞竹藻踏进房间里，看到地上人的背影。他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他的左脚腕被利刃划了一道伤口，血液慢慢的渗出，床边有些许的血迹。看样子是伤口已经愈合，又不小心被什么再次划破。

　　俞竹藻跑过去，将他翻过来，露出面孔。
　　没错，是曲游竺。

　　他好像刚从床上翻身掉下去，面部朝下，额头有些红肿。
　　俞竹藻将他搬到床上，平躺弄好。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喷瓶，小心翼翼的喷在曲游竺的脑袋和脚腕上。这还是在C区，俞竹藻撞到墙上，钟绀送给他的药。

　　俞竹藻又检查了一下，没见有其他的外伤。但他额头滚烫，嘴唇干裂。摔倒地上，又任由俞竹藻这么折腾也没醒。

　　发烧了！但是这种地方有医院么？
　　俞竹藻面色凝重，他将曲游竺塞到被窝里，转身走了出去。

　　啤酒肚一直关注着俞竹藻，见他走出六号宿舍，脸上没有多少惊恐。
　　“切，哪有那么玄乎，这不也没事么。”说着他走到了六号宿舍的门口。
　　一只脚刚踏进来，他突然脸色煞白，逃命一般回到了五号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