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女》望沙

3、罡女3

　　小女孩的弟弟生下来，太小，母亲又要照顾父亲又要照顾3岁小女孩，根本照顾不过来，只好狠狠心被她妈妈放到食堂大师傅谢老头家里带，谢老头家就在医院附近的平房区内，正好医院侧面的小水渠弯弯曲曲的就流淌到谢老头家门口，这带的平房区就像个村落，有小水渠的环绕，像个水墨画的村落，人们放养了很多的鸭子和鹅。
　　小女孩没有见过弟弟，一天早上醒来看见妈妈不见了，父亲仍然在睡觉，小女孩在病房区寻找母亲不见踪影，忽然在楼道的窗户上看到母亲手里拎着东西往外走，小女孩想跟着母亲，但是初春的早上北方有些寒冷，于是小女孩，从母亲用废的床单中，剪了一块格子花纹布当作头巾，仿照医院里看到的女人都带着方格子围巾，小女孩迅速在头上系好围巾，就远远的跟着母亲往前走。
　　早上路上人不多，小女孩尾随母亲穿过一片小树林，看到熟悉的水渠在一片平房前面环绕，小女孩一下在被水中的鹅鸭吸引，止住脚步盯了几分钟，回头一看母亲却不见了，小女孩一着急就开始跑，结果引起一群大白鹅就跟着追，大白鹅伸长的脖子都高过小女孩，小女孩急得大叫“妈妈，妈妈”，呼喊声中，忽然在平房群的一扇门中走出了一个60岁瘦老头和母亲，老头对着对着鹅吆喝，大鹅们退下去，低着头一摆一摆的离开，母亲对老头说“这是我女儿，不知道她怎么找到这里的”。
　　进到屋里，里面生者炉子，床上是可爱的楞头楞脑的大脑袋的弟弟，母亲让小女孩来看看弟弟，弟弟见到小女孩欢喜的不行，不能站的他试图要从谢老头老婆手中挣脱出来，一霎那小女孩天然觉得弟弟很亲近，拉着弟弟的小手不松开。母亲和谢老头的老婆嘻嘻哈哈的嘲笑小女孩头上烂床单剪成的方格头巾，母亲说“你从哪里找的尿布床单，戴在头上？”谢老头的老婆笑得腰都弯了，说“太好玩了”。小女孩不懂也没有去理会大人们的开心，因为她真的很开心，她有个小弟弟了。
　　母亲放心不下病床上的父亲，待了一会就和谢老头的老婆告别，小女孩扯着母亲的衣角，乞求把弟弟一起带回去，可是母亲说下一次。弟弟依依不舍小女孩和母亲的离去，贴着床上的窗户玻璃，把鼻子脸都压平了望着姐姐和母亲的背影。
　　以后的日子里，小女孩最幸福的日子里，就是和母亲来看弟弟，生命里有了新的陪伴，从此她不在孤单，弟弟非常聪明，他熟悉姐姐和母亲的脚步，在她们还没有进门的时候他就爬到窗户往外看，兴奋的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说着话。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平静就被打破了，谢老头忽然得了重病，住院治疗，他老婆不得不放弃对弟弟的照顾，母亲正愁苦不堪时候父亲的同学把弟弟接到他们家，因为他家有个比弟弟还小的儿子由他儿子奶奶带，说是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走投无路的母亲只好千恩万谢的让他把弟弟接走了。
　　谢老头病越来越重，一天中午，他病房围了一堆人，小女孩在医院玩路过，从大人的腿缝中看到一个医生骑在谢老头身上在急救胸外按摩心脏和人工呼吸。医生骑在病人身上，双手按着胸部，使劲的按压，弹簧床像蹦床一样的起伏，10分钟后大汗淋漓的30岁白面男医生终于停下手，遗憾的摇摇头对谢老头的老婆说，“人已经走了，没法救活了”。谢老头的老婆听后一下子坐在在地上哭的悲天悯地的凄惨，医生护士往谢老头身上盖了白床单，把遗体往太平间送，她老婆一路哭哭啼啼的跟着，还有就是小女孩。
　　太平间很大，有些半地下，地面的窗户透过光线不算明亮，里面三面环绕的是抽屉一样的柜子，上下一溜可以放8个。小女孩看着医生们打开正面第三个抽屉把谢老头的遗体放进去，他老婆没有敢进去看顾，只站在太平间门外哭。以前太平间放的死人小女孩都不认识，只有这次是她熟悉的谢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