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你一人的狼子野心》琰辰

5、第五章 拜师

　　清早，蓝青靖来到江昀门前，正准备敲门叫人起来，门却从里面开了，少年已经收拾妥当，扎着高马尾，看起来相当俊秀精神。

　　两人并肩而行，先去给白玄请安，白玄还是着了一件青衣，款式较昨天有些不同，领子高高地竖着，腰封紧紧缠绕，勾勒出轮廓，腰间系着一块玉佩，看着有些年头了，宽大的广袖上用银丝绣着繁琐的花纹，在阳光的反射下极为夺目。

　　江昀同蓝青靖跪下行了礼，三个人便一起下了静峰。

　　路上经过的修士见着白玄，忙不迭地行礼问好，白玄不做过多动作，只是一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其间有几个昨日见过江昀的师兄，当他们看见江昀跟着白玄同来时，明显都吃了一惊，但白玄周身气场太强，他们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不敢靠近。

　　江昀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白玄的背影，只要他一看，就会想起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好在早晨请安时白玄并未再提此事，应该是不同江昀计较了。

　　来到那座金光闪闪的大殿前，江昀不由得眯了眯眼，真的，眼睛快瞎掉了，那些金灿灿的东西经阳光反射，简直如同利刃，伤人于无形。悄悄瞥了蓝青靖一眼，他倒是没什么反应，怕是早就习惯了。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事物逐一呈现在江昀眼前，大殿里人不多，只有不到十位，还未看清那些人的脸，破空声陡然想起，在空气中扯起绚烂的火花，朝着江昀狠狠甩来，还没等江昀躲闪，在他身前的白玄依然探出手，稳稳接住了那来势汹汹的金色东西——那是一条皮鞭。

　　“程千宁！”白玄面色很不好看，呵斥了一声，指尖一用力，那条皮鞭在顷刻间化为粉末，纷纷扬扬地飘散。

　　“师尊，你为了一个被你捡回来的乞丐，这个畜生不如的小子，竟然凶我？”一个少年从玉台上跳了下来，愤怒地指着江昀。

　　江昀循声望去，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人笔直站立，身形修长，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箭袖长袍，衣摆纹着金色的凤凰，尽显尊贵。墨发工整地束在脑后，偏偏有两缕桀骜不驯地散落在耳边，细眉凤目，嘴唇丰满，因为正发怒，脸颊上染着红晕。

　　是个很俊的少年郎，在这个年纪，本应该神采飞扬，鲜衣怒马，但这少年眉眼间见不到一丝该有的活力，反而阴霾重重，显得这张脸极为刻薄冷漠，将那种俊美打了个折扣。这应该就是那位少主，自己的师兄，程千宁。

　　蓝青靖曾跟他说，这师兄脾气不好，如今看来，哪里是一句脾气不好就可以诠释的，这简直就是性格扭曲，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要不是白玄在场，他今天一定会被程千宁抽得皮开肉绽，血溅三尺！

　　白玄冷冷地望着程千宁：“你身为红丈三千的少主，是怎么说话的？我教你的那些东西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程千宁纵使心有不甘，但终归还是怕白玄的，嘟囔了几句，一甩长发，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白玄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但无可奈何。上前几步，微微弯腰，对着坐在大殿最上方的人恭声道：“主尊。”这一声叫得不卑不亢，没有丝毫谄媚讨好之意，好像只是在说一个在平常不过的称呼。

　　大殿上的人坐起身子，哈哈笑道：“熙玉，你别生气，千宁他就是小孩子心性，其实本性并不坏。”江昀和蓝青靖默默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翻了个白眼：主尊我们知道你宠儿子，但你好歹有个度，您儿子都要行凶了，这还叫小孩子心性？

　　白玄不置可否，没有接他的话，回过头：“江昀，你过来。”

　　江昀走上前去，和白玄并肩站着，程元仔细瞧了瞧江昀，对着白玄带道：“这是你那天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你要收他做徒弟？”

　　白玄点头，程元笑道：“能让熙玉看中的徒弟，必然天资惊人，只是苦了千宁，以后要有一个小师弟了。”

　　白玄好看的眉头蹙了蹙，也没说什么，开口道：“那就开始吧。”

　　江昀疑惑道：“什么？”

　　白玄简短地回答：“拜师礼。”

　　两边的长老纷纷站起身来，列成两列，白玄，江昀站在正中间，面对着玉台，正上方的兽金香炉中插着三炷香，徐徐燃着，青烟缭绕，蒸腾而起。
　　程元回到大殿上方，负手而立，收起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郑重道：“白熙玉，我再问最后一次，你当真要收江昀为徒？”

　　白玄淡淡嗯了一声，突然对着玉台跪了下来，江昀见状，也连忙跪了下来。

　　“青天在上，弟子白熙玉，所活二十四年中，无所作为，无所成就，今日在此预收江昀为徒，不求他功名盖世，拯救苍生，但求他一生喜乐安康，不违天道，惩恶扬善，但若有负天下，坠入歧途，不知悔改，是我教导无方，我愿与其共受天罚，魂飞魄散，永坠地狱，在所不辞。”一句一句，铿锵有力，一下一下撞击在江昀心口，原来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原来真的......会有人为他发这样的誓。有的...真的有。

　　“弟子江昀，本只是个身卑命贱的乞丐，承蒙师尊不弃，愿意收我为徒，弟子无以为报，日后定不违师命，一心向善，救死扶伤，不会做让师尊失望的事。愿为师尊赴汤蹈火，即使万劫不复，绝不退缩！”

　　白玄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点动容，嘴角不可察觉地上扬，只那么一瞬，江昀并没有看到。

　　接下来行三次跪拜礼时，周边的长老们周身灵力忽地暴涨，汇聚成各样不同的流光，在大殿上方交织融汇，形成了一个雏菊花苞，小小的花苞在灵力的滋润下不断涨大，到达那个临界点后，稍稍停顿，然后猛地舒展而开，柔软的花瓣触碰到江昀的手掌，泛起点点水纹。转而，巨大的雏菊咻地化作白光，江昀的手腕顿时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一朵米粒大小的花儿印在那里，还散发着光芒。白玄出声道：“这是记印雏，是我的标记，也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它可以在我们之间结缔纽带，如果你日后遇见危险，我会感知到。”

　　心中一热，江昀鼻尖发酸，眼眶有些红了，他赶紧低下头，把眼泪生生憋回去。

　　受完记印雏，白玄领着他一一认了大殿中的各位长老，除了一位，剩下的长老均是和颜悦色地和江昀打了招呼，那位长老看见白玄和江昀，鼻中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竟是搭理都不搭理。

　　白玄也不睬他，径直走过，江昀跟着白玄，经过那位长老身边时，眼神随意地扫了一眼他的脸，他记得昨夜蓝青靖给他看的画像，认出此人是坐镇潭峰的长老，名为黄擎，是程千宁一派的，为人和程千宁一样，傲慢无礼，除了主尊，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不由在心里给这个黄擎长老悄悄记了一笔账。

　　两人上了玉台，程元微笑问道：“江昀，你手上的记印雏有几片花瓣？”这一问，将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来了，连正生闷气的程千宁都凑近了些。

　　江昀刚刚没有注意，程元问起，他便抬起手，仔细数了数，颇为镇定地道：“额......回主尊，有....八片。”

　　听了他的话，大殿中诡异地安静了，过了好久，才有抽冷气的声音响起，程元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身子僵了僵：“八...八片”

　　再次得到江昀的肯定后，程元闭了闭眼，呼吸有些粗重：“八片，如此，天资竟这般绝佳，怪不得...怪不得熙玉会收你为徒 。”

　　江昀站在那，觉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局促间，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递到了自己眼前，玉佩上刻了一个玄字：“这是通行玉佩，你且收好。”白玄解释道。

　　闻言，江昀双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系在了自己腰间。

　　“对了，你是否有字”

　　江昀：“师尊，还没有。”

　　白玄微一沉吟：“好，那就...字念暝可好？”

　　念暝，念暝，轻念晚夜，不忘晚夜，即使奋力追逐晨曦，也莫辜负曾今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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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不行啊，这才第五章我就想直接写后面两个人腻腻歪歪了，这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好上......
程千宁其实是小天使的，只是所有人被他的外表迷惑了，放心吧，他是个神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