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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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岛夜里还是很凉爽的，有意隐藏在暗处的女生抚了抚长发，这么想着，顺手将它们撩到耳后，以便听到身后两个男生的交谈声。
请不要误会，阳鹿并没有在偷听，虽然她的确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湘北所在的旅馆附近转悠，但是也没想到真能让她碰着。
丰玉与湘北的比赛已经结束，明天湘北的队员们即将迎战山王工业，但是流川的眼睛似乎还肿着，这让阳鹿感到担心。而造成流川伤势的罪魁祸首此时递了一罐药膏给他。
“我家是开药店的。”
她听到丰玉的南烈这么说道。
阳鹿垂首，感到有些烦躁。她不喜欢这个男生，也不喜欢丰玉，即使他们下半场的表现也算让人钦佩。
拖鞋的声音好似哒哒地走远了，女生轻轻皱眉，暗自压下了负面的情绪，她现在可能体会到每次看篮球比赛都大喊大叫着，恨不得把家里屋顶掀翻的爸爸的心情了。
“你在干什么？”
清冽的少年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阳鹿一惊，在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仰起头，对着那个正撑着她头顶草篱的帅气男生说道：
“没什么，散步。”她垂眼，看见了流川手上的药膏，“能给我看看吗？”
“哦……”女生看着他时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和语气，流川一开始瞥见的明显表示心情不好的皱眉早已无影无踪，此刻听到她这么说，男生便把手里的药膏给了过去。
他看到她打开盖子轻轻闻了闻，在用手粘起一点看了看后，突然往自己眼睛上敷去。
“喂！”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抓住了女生的手腕。
“不会给你用完的。”阳鹿说出的话似乎只有平时智商的一半，蹩脚的借口配合着她的无表情显得有点喜剧，但是显然流川并不觉得这很搞笑，因为他紧紧抓着女生的手腕，阻止她再继续涂抹。
“只是试试。”阳鹿轻声道，嘴角浅淡的笑没有温度，“看来效果还不错。”说罢她将药膏盖子盖好，又还给了流川，然后微微用力挣开了他的手。
“明天，加油。”留下这句话，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流川一个人站在原地，握着药膏，沉默地看着女生的背影消失在黑夜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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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这么想的。
走在路上的阳鹿低着头，对自己感到阵阵厌烦。
她怀疑那罐药可能有问题，怀疑了一个人的真心。
女生停下脚步，捂住脸，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或许的确没做错什么，但是内疚却还是像细针一样扎在她心里。
因为是在晚上吗，人的情绪总是格外敏感，又或许是在对战山王的前夜，所以连带着她也开始激动了起来？
【冷静一点。】
她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幸好这个点外面没什么人，所以她可以允许自己小小地失态一会儿。
【别想了……明天就要来了。】
“——喂，怎么了吗？”
阳鹿一顿，抬眼，看到了穿着宽松私服的三井，显然也是从旅馆里出来散步的。此时他挑眉看着阳鹿，有些担心的样子。
从安西教练给他们看了山王的录像后，还没能调整好心态的湘北队员一个接一个地外出散步，三井刚还看见宫城和彩子并肩走着聊天，身后跟着渴望搞事情的樱木。他瞥了那边一眼，不禁也想着这时候要是也能出现一个人——最好是那家伙——安慰一下他的话……
【不不不，我才不会像宫城那样的！】
走在街上的三井使劲甩了甩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稀罕，结果一抬头，猝不及防就看见了对面熟悉的女生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响亮的声音吓得他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虽然他知道这群人也会来广岛给他们应援，但没想到这么巧能在晚上遇见。
“……晚上好，前辈。”阳鹿沉默片刻，略显尴尬得放下手，然而脸上的红印还没有消退，看来是刚刚用了不小的力气。
“喔，晚上好。”三井一手插着兜，歪了歪脑袋，他很难得看到女生这样一副尴尬的样子，这让他不禁起了坏小子的心思，连比赛前夕的紧张感在这一瞬间似乎都被压制了下去。
脸突然被谁的手指触碰了一下，阳鹿一惊，下意识地缩了脖子，男生紧随其后的笑声让她意识到了对方的捉弄。
“……三井前辈，一点也不紧张吗？”
三井的笑声戛然而止，两人豆豆眼对看了一会儿后，三井耸了耸肩。
“嘛——毕竟是要跟那个山王打，总归会有点紧张的吧。”他侧过脸，避重就轻地回答道，没有跟女生提及教练给他们看的录像带，和那非同一般的压力。
“这样啊。”阳鹿看着三井，男生还抓着自己脖子，嘴角的弧度也有些僵硬。
【明明就很紧张。】
“所以，是需要安慰吗？”
“——啊？”三井一吓，差点以为阳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确没想要她的安慰——好吧，如果真的能有……其实也不错？
见男生惊诧地看了自己一眼后没有回话，而是红了脸看向别处的样子，阳鹿忍住想要轻笑的冲动，无情地开口了：
“说真的，我看上去像是那种会说好话，安慰别人的类型吗？”
三井沉默，他好像的确没听女生安慰过谁。
“咳！”这样显得刚刚似乎还期待着些什么的自己很蠢，想到此，男生狠狠地假咳一声，想要掩饰自己的羞囧。因为这个，他错过了阳鹿实在没忍住而悄悄弯起的嘴角。
“所以我只能老实说，三井前辈是我目前见过的最好的投手了。”阳鹿满意地看到三井突然转头，脸上震惊的表情，每到这时她才会觉得自己也是有好些恶趣味的。
“这不是安慰，你知道的。”女生眨了眨眼，声音再次平稳了下来。
“……比流川都好？”还没回过神的三井愣愣地开口。
“比流川都好。”阳鹿回答地没有犹豫，丝毫没管此时在旅馆里给眼睛抹药的流川打了几个喷嚏。
三井看着阳鹿。
是因为知道这个人不会说谎吗……所以此时内心的喜悦和安定感才会如此强烈。
【竟然来这套……】
巧，他三井寿就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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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山人海的会场在意料之中，对山王的讨论声此起彼伏，而与湘北挂钩的字词却少得可怜。得亏樱木军团的占座，阳鹿也得了一个前排座位。周围流川命的拉拉队叽叽喳喳吵闹着，企图用声音盖过观众的讨论，德男等人拿着写着「炎之男」的横幅，大肆挥舞着表达支持，甚至还一度想把旗塞到阳鹿手里。
海南与馬宫西的上半场已经结束，湘北等人进入场中开始热身，三井一抬头就瞥见观众席上阳鹿手里拿的旗帜，中二爆表的「炎男」字样让他猛地红了脸，但是被女生应援着的感觉又让人欢喜。
“德男前辈……这旗……”
“嗨呀拿着拿着啦！咪酱肯定会高兴的！”
流川的拉拉队也已经舞起来了，整齐划一到说她们是专业的也不过分。
“山王！”
“是山王队！！”
“我是专程来广岛给你们应援的！！”
然而随着山王工业的出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毫无悬念地淹没了湘北那点可怜的声音。
没有人期待着这支无名球队的胜利，山王将保持常胜的战绩，而气势汹汹地，妄想挑战这一权威的湘北——
“变成反派了啊。”
阳鹿撑着下巴说道，她旁边的洋平听到她这么说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不是很好嘛，那一群问题儿童军团，真是再适合不过的角色了。”
虽然早先练习的时候已经跑去山王那儿漏了一手罚球线起跳灌篮，但奈何耍帅失败的樱木并没能得到欢呼。为了挽回天才的颜面，这正式热身中，他再次冲到了山王的半场，张嘴就是熟络的要球，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山王给球员还真就一脸懵逼地传给了他。
「咣当！」地响亮一记，是樱木灌篮成功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场地上。会场在惊诧中沉默半晌后，嘘声扑面而来，满是指责这红发小子的不讲礼数。
“我只是打个招呼。”而那个寸头坏小子站在场上，毫不在意地抛着球，斜着嘴角，笑得嚣张无比。
王者不会允许他们挑衅完就拍拍屁股走人，泽北同时收到了前辈礼尚往来的指令，迅速切入湘北篮下，却在球即将灌进篮中之时被另外两个球打落下来，回首便见赤木与流川沆瀣一气地保持着扔球的动作。
这弥漫着火药味的热身，意味着这绝不会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比赛。
高中篮球界堪称无敌的存在——山王工业，是所有高校挑战的最终目标，也是观众心里的大英雄，但是早就做好准备，拥有坚定信念的湘北没有一个人被会场的气势压垮。
随着哨声的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开局由湘北掌握控球权，宫城良田在场上快速穿梭着，即使在队长深津的严防死守下被意外偷走了球，也立即迅速地抢了回来，无愧为「电光火石」之称。
“高宫，那瓶水能给我喝吗？”想着刚开局应该不会有太激动人心的时刻，阳鹿向高宫要了一瓶水，还没来得及喝，她就看到了宫城前辈那奇妙的颜艺，随即樱木脸上也突然出现了一样的表情。
“噗——！”
幸好她没喝，不然洋平此时的狼狈样就是她的下场，女生默默地拧紧了盖子。
场上宫城已经扔出了一个又高又长的传球，山王的野边跳起，滞空时间以及高度却远远不及身后那个才高一的红毛小子。樱木在一手掌握到传球后，手腕一转，直接将球扣进了山王的篮筐。
超高难度的空接灌篮，成功！
在场众人都看傻了眼，然而最为吃惊的还是那俩个配合出这个的憨憨。
“莫非我们……”
“真的是天才！”
三井：“今天运气不错。”
赤木：“是呀。”
流川：“侥幸都能成功。”
宫城/樱木：“喂！！！（气）”
面对奇袭没有丝毫动摇，深津稳扎稳打地进了球拉平比分。
“都是2分呦。”属于王者的淡然在他身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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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身体的平衡感，指尖与球面的绝佳触感，还是挥动手腕时的流畅感，无一不在说明着此时他的绝佳状态。
这一球，一定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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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寿已经连续命中三个三分球了，出手之快投球之准另在场的观众与选手惊呼不止。
当机立断，毫无犹豫，他流畅完美的投球姿势深深烙印在无数人的眼中。
三井早已超过了过去的自己，即使他曾经荒废了两年，但是此刻会场的欢呼声证明着他此刻的强大。
就算被一支仓严防死守，他也没有选择鲁莽地单人突破，而是而将球巧妙地传给赤木，随着赤木的一声喝下，大猩猩灌篮震颤了整片场地。
昔日在学校球场上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两人，在这全国的舞台上成为了最好的搭档。称霸全国的梦想近在眼前，无论是三井寿，还是赤木刚宪，都不会允许这个机会就这么溜走，哪怕他们面对的是这么些年来稳坐冠军之位的山王。
“深津，下一球传我。”河田一指对面的赤木，面无表情的大脸上冒了个井字儿，“那家伙竟然敢在我面前灌篮，那个大猩猩一样的家伙。”
于是下一球他就言出必行地在赤木面前中投了一个进球，还摆出了胜利的pose，比分变为13：10，湘北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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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什么时候带来了这种东西啊阳鹿酱！”
刚看着兴奋，大楠突然注意到旁边探出的一黑玩意儿，纳闷转头看去，就见阳鹿正摆弄着一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照相机，手上咔擦咔擦地不断拍照。
“借了老爸的藏品。”阳鹿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继续专注聚焦。
“来来来，看看你都拍了些啥。”
洋平手一伸拿过那台高级照相机，低头翻着照片，不看不知道，这一翻啪啪啪地连续几张都是三井的连续投篮照。
洋平汗颜，阳鹿凑了过来，倒是还对照片挺满意的样子。
“前面还有宫城和赤木前辈的。”她接着点击了几下按键，给伙伴们看自己的作品，“你们看，这张樱木和宫城前辈的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被你抓拍到了啊！！”
“快、快洗出来、噗、哈哈哈哈哈！！！”
“我也要一张！我以后的快乐源泉就是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别说这么满，谁知道樱木那小子会不会再做出什么……”
——嘭！
场上突然传出好响一下。
只见是宫城在上篮途中被泽北拍下的球砸到了樱木脸上，然后这球借着樱木的脸，顺势又弹回进了篮筐。
这下樱木军团的爆笑彻底停不下来了。
“拍下来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刚的那个！阳鹿酱！！”
“不愧是花道，从不让我们失望的男人！！花——道——老子爱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阳鹿没有回答，她早就按着快门不知道拍了几张了，连带着周围人的惊呆脸也一起拍了进去，她很肯定这次会收获颇丰。
赛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泽北在与流川的对位中，首次亮相的超高校级一对一对决，以惊人的速度过人投篮。但是怀揣着成为日本第一篮球手梦想的流川也不甘示弱，立马回以颜色，在防守悍将的野边面前灌了篮。
被流川的表现激到的泽北连连出现低级错误，被队长和河田押着下了场，委委屈屈，又自知理亏的样子。湘北也将流川换下场，保存王牌的体力。
同时，负责与樱木对位的野边也被换了下来，还不等众人松口气，山王派出了更是重量级的河田美纪男，他是河田雅史的弟弟，身高高达两米一，身形比他的哥哥还要大上一圈。身高与重量的优势让他稳稳地压制住了樱木，但即使如此，安西教练仍然将攻击的中心转移至樱木身上，这惊呆了湘北的一众人。
“什么——？！”他们的惊呼都传上了观众席。
“这是局部战。”安西教练还是那么一副如常的表情，“也就是说，双方的整体实力虽然有差距，但在某些关键点上我们有必胜的把握……如果和小河田一对一的话，得到胜利的……”
“一定是樱木同学。”
然而樱木并没能马上领会到教练的用意，再加上不管他的进步如何神速，终究只是个打篮球一年不到的新手，此时山王已经追至一分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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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吧，昔日的训练——
「把腰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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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田的动作僵住了，他似乎无法再推动身后的红毛小子。樱木顶住了，在身材相差如此之多的情况下。不光如此，他还发现了美纪男的弱点。
“喂大猩猩，根据我的推测，他可能只会在篮下投篮。”
赤木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那么，让他们知道你不光只有力量，还有其他的长处吧。”说罢就小跑着回防了，并没什么不情愿的样子。
“怎么了，晴子？”阳鹿在拍照的百忙之中，察觉到身边女生的异样。
“不，没什么……”晴子捂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只是……我哥哥应该是最不喜欢奉承他人的呀……”
但是那个最喜欢被别人奉承的家伙已经嗨起来了，面对小河田的防守，樱木一个错位，抬手起跳，篮球在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后落入网中。
同是来自神奈川的球队都惊呆了。
河田美纪男，拥有着两米一的超级身高，哥哥是代表高中篮球界最高水平的球员，兄弟俩都隶属于超级名门山王工业。无数人都认为这场首秀会为他的光辉未来拉开序幕，但这场本该由他作为主角的首秀，却在一个身份不明的红毛小子的阻碍下，变成了一场痛苦的回忆。
就这样，湘北以领先两分的分差进入了下半场。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