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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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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雪已经停了,山上如罩上一层厚重的雪被子,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施白歌把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最后随手拿了件厚厚的披风披上。
她刚炼气不久,还不足以熟练运用外在的灵气取暖,身体内灵力倒是汇聚了些,也不会用。过去的十来年都不干正事去了。
传道堂上的小亭子里,丰乐生与楚白溪正聊着什么,见施白歌出现,丰乐生对她笑了笑,“小歌今日怎么过来了。”
楚白溪听到丰乐生的话,挺直的背似乎僵了那么一下,转过头来,点头道:“小师妹。”
施白歌乖巧的行礼,“师父,大师兄。”
丰乐生与楚白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高兴的满是皱纹的脸上,皱痕更加深刻了。一手拿着卷书,一手捋着半灰不白的胡子,颇有些随意的坐着。
施白歌之前央着傅正青带她下山玩过,她看丰乐生与山下街道上走着的凡人大叔大爷一样普通,一点也不仙风道骨的。
但他又确实不是普通人,去年楚白溪在午州十年一次的会武上,取得金丹大圆满级别的优胜。纵使楚白溪天赋异禀,也缺不了领路人。
思及此,施白歌再次看了眼楚白溪挺拔如松的背影,才入座。
楚白溪纵然优秀如天人,但他不是良人。
“小歌,你大师兄上次外出,给你带回来一件绘有符文的冬装,早课后,你跟他去拿下。”丰乐生顿了顿继续道:“你愿意来学也好,也不求能有多大能耐,至少也能强身健体。”
是了,上一世的丰乐生从不要求她做什么。傅正青苦哈哈的练着,她每每睡到自然醒,然后就去找楚白溪玩。
说是找楚白溪玩,其实就是楚白溪在做事,她在一旁看他,觉得怎么看都好看。不管是刻符篆还是学习偃甲或者炼一些丹药。
施白歌最喜欢他炼一些丹药,往往都有淡淡的清香。
丰乐生其实就上上早课,教一点剑术,剩下的东西都是楚白溪向丰乐生要了些书籍自己研究的。
不过云隐比较穷,什么都没有,楚白溪也不常炼丹,做偃甲,这些都太费灵石了。
这些年楚白溪的修为精进不少后,会出去寻一些小秘境寻宝会好一点,丰乐生倒是都没有踏出云隐半步。
“好的,师父。多谢大师兄。”
施白歌慢了好几拍的答复,让楚白溪侧目过来。
“师父,说什么好东西呢?”傅正青的声音从大老远传来。“师父,我把顾九带过来了。”
走进的傅正青看见施白歌,一脸震惊,“呦呵,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我们家小白怎么可能起这么早来上早课。”
楚白溪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你别打击她的积极性了,小歌会长大的。”
傅正青嘿嘿一笑,不敢反驳楚白溪的话。
“顾九道友,过来坐吧。”
丰乐生招呼顾九坐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传道堂的小亭不大,除了丰乐生的一桌一凳外,剩下的就两排弟子桌凳,一排三个,都是单人座。
施白歌以前喜欢第二排右边角落的位置,这样她习惯性的转头过去就能看到楚白溪。这次她入座时犹豫了那么一小会,最终选择了左边角落。
“顾九道友,昨日太晚,未曾跟你说明清楚。我今日重新与你一说。我们云隐是爬上问仙道的都可入门,不知道友是否已有宗门,才犹豫不入,或者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顾九有些惊异,“我听说仙门都是测灵根才能进的?”
“嗨,能上我们云隐问仙道的人,十年也没几个,再测灵根,怕是一个都留不了。入门跟着修行也好,即使不能有些作为,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傅正青语重心长道,他又想起之前为了一只烧鸡就与人打赌一定能爬上山,结果上山后,烧鸡也没了,好歹是不用再过以前风餐露宿的生活。
傅正青昨日见顾九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以为顾九跟他一样,艰难的讨过生活,便极力劝勉他。
丰乐生点了点头,“正青的话虽然粗了点,但理是这么个理,顾九道友可考虑看看。”
施白歌有些紧张,这是她打的第一战,虽说昨日也没有做些什么,但表达不欢迎的想法已经呼之欲出,正常人应该都会有点顾及。
她提着一颗心关注着顾九那边的答复,面上也不显,只装作低头看着桌上的竹简。
这些竹简是当年丰乐生刚上山时,一卷一卷下来的。他收一个弟子,就给用竹简一卷一卷写下一套《门规》,《引气入门》,《筑基基础》等基础书籍。
当年傅正青赶来,字认不全,就先从认字开始。傅正青识字后,觉得用楚白溪的那套竹简就好了,但丰乐生非要给他重新写一套。
“多谢前辈,实不相瞒,是有一些难言之隐。”顾九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在下身有负伤,想借贵地修养个三五年,不知前辈是否介意?”
他晨起后在四周逛了逛,这片山腹虽然不大,但多他一个人还是错错有余,只要这里的主人能同意,随便给他一个茅草屋,几年时间修复元神问题不大。
这片山灵气不显,但是身处其中能感受到非常纯粹的力量,要是实在不行,到时候偷偷去山腰找个山洞也行。
三五年!什么修养需要三五年的时间这么久。施白歌只顾有些生气,全然忘记自己修行几年依旧还在炼气初期。
算了算了,没被师父收入为弟子已经是很好的一个改变了。
丰乐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无妨,顾九道友可随意。如果不嫌弃的话,一碗清粥小菜还是有的。”
“正青,早课后,你带顾九道友去寻一处院子住着。”
朝顾九挤眉弄眼的傅正青听到丰乐生喊自己,忙答道:“是,师父。”
早课结束后,傅正青立马招呼了顾九去选自己的院落。
三山鼎峙,一水环流。
云隐藏在三山中的最小一峰,在山顶,影影绰绰坐落着庭院住宅。厚重大雪堆积下,依旧可感受山间的灵秀之气。
“我们云隐的人就你刚刚见到的那几个。虽然人少,但是有小师妹一个人在,就够热闹的了。”
傅正青时不时调侃下施白歌,顾九只管自己垂眸听着傅正青的话,没有接上话茬。
傅正青也不需要顾九的回应,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把云隐的大概说了个遍,临了到了一处院子外,又补充了道:“对了,要是你在山上看到一些蓝白衣校服的人,你也不用管他们,只当没有看见就行,有什么事情找我。”
顾九也不多嘴问一句为什么,傅正青还想他问了,再给他说明白下,见他只点了点头并不下文。也只好讪讪的推开院子的门,问道:“你看看这个院子怎么吗?山上的几间院子,师父常常亲自打扫,都是干净的……”
那院子靠院门处有一个一丈左右的小水潭,水潭里的水现已全部冻住,另有一石桌三石凳。
顾九本就只是想找个清幽,有灵气之地好好修复自己的元神,对住所为求干净二字即可,便点了点头,道:“多谢正青兄,这里就可。”
“嗨,你也别太客气了,我看你与小师妹差不多大小,跟她一样叫我一声二师兄就好了。”
傅正青摆了摆手,提起他的小师妹,话又开始多了起来,“对了,你旁边的院子处就是小师妹的“忘忧居”。我的离这儿有点远,在北苑,师父的就在传道堂的后边,是“清心院”。大师兄住的更远了,他的“忘乡居”在南边方向。”
顾九表示在听的点了点头,傅正青又道:“对了,你这处院子师父好像还未起名,你自个起个吧。”
“叫苍无好了。”
傅正青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都行,反正有个代号就行,我的就叫北苑。”
“那你先休息吧,我要赶紧去找小白,我总觉得我刚刚走之前她叫了似的。”傅正青神神叨叨的说完头也回的走了。
顾九见傅正青走远,脸上终于出现疲态,昨日楚白溪带他去了客院后,他直接用冷水冲了好几遍的澡,一宿无眠。
而在上山之前,已经奔波数日不曾合眼,本就破败的元神现在差不多就吊着那么一口气,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忍受,首要做的还是要先弄干净自己。
返回传道堂的傅正青看着坐的非常端正,如两棵松的两人,有些疑惑,按照以往经验来看,此时的小白难道不应该围绕在大师兄附近吗?
“小白,你刚刚有叫过我吗?”傅正青挠头走近询问。
施白歌转动都快僵硬的后背,点了点头,她在傅正青走之前使眼色叫他,结果那个傻子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急匆匆的就走了。
她只好一直坐着想等等看傅正青会不会回来,好在楚白溪一句话也没说,也不催她,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书。
“早上起早了,有些累,你帮我去大师兄那边拿下东西吧?”
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与楚白溪独处,会紧绷到身体都是僵硬的,但是又不敢做的太过明显,一下子转变太大,会让师父担心自己被夺舍了,只能慢慢来。
傅正青没有那么多小心思,闻言豪爽道,“行,我跟大师兄回去一趟。”
楚白溪听见两人的对话,也收了桌上的书,对施白歌不冷不热道:“小歌累了的话,记得早些回去休息。”
“好的,谢谢大师兄,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