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跑路的短篇集合[综]》可达ya

7、②

　　在港口黑手党和军警的默许下，我终于能够和我喜欢了许多年的女孩走上了婚姻的殿堂。

　　烨子副长恨铁不成钢地教训过我，说我明明被她骗过伤过，却还像是个傻子一样痴痴地跟过去，不知悔改。

　　在提交结婚申请前，福地队长问过我确不确定。他说我们这条路以后或许会走得很艰难，即便如今与黑手党的关系缓和，但若有一天争端再起，她不是会心软念旧情的人，最后受伤的定然又会是我。

　　我垂眸笑道：“我确定的。”

　　婚礼并没有声张，只邀请了少数几人。我这边都是「猎犬」的同僚，而妻子则是她在黑手党里的亲人伙伴。

　　她的父亲在多年前就已经死去，所以由她的首领代替她父亲的职位，将她交给了我。

　　我握住了她的手，坚定地重复神父的誓言。

　　——我愿意娶我身边这位女子为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彼此相爱，不离不弃。

　　多年前的梦境终于成为了现实，我一遍一遍喊着妻子的名字。我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立原君，立原君。”
　　她正在回应着我。

　　我的妻子小小的一团，窝在我的怀里恰恰好。她在过去总会抱怨自己再也长不高，只能当一个小矮子了。但在我看来，妻子无论怎样都是最好的。

　　我很喜欢抱着妻子睡觉，这会让我有一种安全感，妻子此时在我的怀里，是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属于我的。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和妻子在一起。

　　大概是我经常抱着她睡觉，我发现了一件令我很惊喜的事情。妻子过去一定要抱着她的恐龙才能睡得安稳，但是现在她改抱着我，乖乖巧巧地缩在我的怀里。特别是在冬天，妻子很怕冷，她会整个人都钻进我的怀里，贴得紧紧的。

　　天气开始冷下来的时候，妻子停止了工作，每天都窝在被炉里打瞌睡。我和她说过在被炉里睡觉容易感冒，但她总是不听，说是被炉里暖和。

　　一次任务结束回到家，我就看到缩在被炉里睡着了的妻子，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我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意，脱了外衣等暖气将自己烘暖后才把妻子拉出来，准备抱回房间。

　　“道造？”在结婚后妻子就改口对我的称呼，她皱了皱鼻子睁开了眼睛。

　　“抱歉，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没有，本来就准备醒了。”妻子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抱歉，我睡着了。你晚上吃饭了吗？”

　　“和铁肠先生在外面吃过了。”我撒谎了。

　　妻子看了我一会，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推着我去沙发上坐。“你先坐一下，我去放洗澡水，等一下再做饭。”

　　“不用了，”我连忙喊住她，“不用那么——”

　　“我们是夫妻，不要总是说这些话。”妻子认真地说道，转身就去了洗室。她放完洗澡水很快就出来，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途中想到了什么又走回了我的面前，扯开了衣领问我：“忘记问你了，你是想要先吃饭、先洗澡，还是先吃我。”

　　我低声吼了她的名字，觉得自己耳朵都开始发烫了。

　　妻子嘿嘿一笑，主动跨坐在我腿上，捧着我的脸亲了上来。“你怎么还是这么纯情，明明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

　　我扶着妻子的腰，回应她这个吻。

　　结果当晚我还是没有吃到晚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妻子这段时间好像越来越嗜睡了，不过她以往一到冬天总是懒洋洋地窝在一个温暖的地方不愿意动弹，所以我也不确定。但我还是有点担心，想劝妻子去医院检查一下，可她嫌外面冷，说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不愿意出门。

　　大概是这份忧愁带到了工作上，福地队长还特地问我怎么了。我想了想，最终还是老实回答自己在担心妻子。

　　福地队长捏着胡子，沉吟片刻，问道：“是怀孕了吗？”

　　我：！！！

　　“应该不是。”我下意识否认了。

　　“立原，我们并不介意这个孩子，所有人都不会介意的。”福地队长说道。

　　我们都有做好安全措施，妻子怀孕的可能性很低，几近于零。

　　可是，如果真的是呢？

　　回到家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急忙把手上的东西藏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走进药店，买了那个东西。

　　妻子正在厨房里，她伸出脑袋朝我抱歉地笑了笑，说她下午睡过头了，让我稍微再等等，晚饭马上就好。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没关系，你慢慢来。”

　　吃完晚饭洗完澡，我还在想白天福地队长说的话，而且我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道造，”妻子抱着我的衣服走出来，手上拿着的东西让我的心脏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我准备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若说是替别人买的，又能替谁买呢。

　　一向善解人意的妻子并没有追问，她点点头说她知道了，转头去了厕所。我坐在沙发上惴惴不安，正想敲门请求她的原谅的时候妻子从厕所里走出来，举起验孕棒给我看。

　　上面有两条红杠。

　　这……
　　我抬头怔怔地看着她。

　　“唔，可能是怀孕了，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测一下。”妻子歪头想了一下，问我，“明天你有空吗？当然，我自己一个人也——”

　　“我有空。”我立马打断她。

　　当晚我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半点睡意也无。但是怕吵到怀里的妻子，一直不敢翻身。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和妻子去了他们黑手党旗下的一所医院，很快就拿到了结果。

　　妻子确实是怀孕了。

　　我又开心又害怕，开心的是自己与深爱的人孕育出了下一代，害怕的是妻子、黑手党都不同意这个孩子的出生。

　　握住了妻子的手，我问她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的手大概在抖，我想。

　　妻子眉头皱得紧紧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的心脏几乎都要提到咽喉上。

　　没关系的，我安慰自己，能够和妻子在一起已经足够了。

　　我开口：“如果你——”

　　妻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朝我露出一个笑容：“以后你可要努力工作好好攒钱了。哦对了，我没有养过小孩，我们可能要买几本……嗯？怎么了吗？”

　　我紧紧抱住我的妻子，我想她一定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

　　妻子怀孕的时候过得很辛苦，她的孕吐很严重，几乎刚吃下就吐出来。我很着急，问了很多人试了很多办法都奏效。

　　“你冷静一点。”侦探社的女医生无语地瞥了我一眼，“她没有太大的问题，等熬过这一两个月就好了。”

　　“可是她真的很难受。”我抿着嘴，“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些人体质就是这样的了。”女医生说，“作为丈夫，这个时候你好好陪在她身边给她力量就可以了。”

　　“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好受一点？”我轻轻拍着抱着马桶在吐的妻子的后背，恨不得怀孕的人是自己。

　　妻子漱口擦脸后，歪头想了想，朝我张开手笑道：“要不你抱一抱我？说不定我会觉得好一点。”

　　明明该被安慰的是妻子，可最后总是她反过来安慰我。

　　我抱着妻子，哪怕她的肚子还没有显怀，我依旧不敢用力。

　　“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妻子趴在我的肩头对我说道。

　　“对不起。”我果然是一个很没有用的人。

　　“请不要这么说，”妻子推开了我，认认真真地注视着我的眼睛，“道造，请不要质疑你自己，也请不要质疑我的选择。”

　　我的妻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我很爱她。

　　妻子的肚子越来越大，我正式开始休假，每天都陪在妻子身边。妻子的友人长辈都来看望过她，摸着她的肚子问她产检结果如何，名字取好了没有。

　　“嗯，是一个女孩子，她很健康。”妻子脸上带着笑，“叫做叶月，是道造取的名字。”

　　烨子副长不喜欢妻子，但听说妻子怀孕以后还是和「猎犬」的同僚们一起买了婴幼品送了过来。铁肠先生也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他会带着宝宝一起锻炼。

　　“以后会有很多人疼叶月呢。”晚上妻子靠在我怀里笑道。

　　“也会有很多人疼你的。”我立马应道。书上说了，在孩子出生后，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婴儿身上从而忽视了产妇，会很容易导致产后抑郁症。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对我来说妻子很重要很重要。

　　妻子眨了眨眼，噗哧一声笑了：“你在说什么啊？”

　　某一天的中午，我正在厨房做饭，妻子突然抱着肚子走了进来，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好像要生了。”妻子说。

　　诶！！！可是现在离预产期还有小半个月。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我连忙抱起妻子送她去黑手党的医院，还没有通知别人，妻子的同伴长辈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赶到了产房外。

　　除了森首领依旧保持着沉稳，尾崎干部和中也干部两个人着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探头想看里面的情况。

　　“立原君，你冷静一点。”森首领拍了拍我的肩膀，朝我安抚地笑了笑。

　　我努力想露出一个笑，但发现自己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

　　还好医生很快就出来了，笑着道喜说母女平安，护士也把她们推出来准备转移到旁边的房间。

　　我满心满眼只有妻子，急忙凑上去握住妻子的手。看到妻子苍白的脸，我眼睛一眨差点落下泪来，连忙憋住，问她：“你还好吗？”

　　“我没事。”妻子朝我笑了笑，“叶月呢？”

　　我这才想起被我遗忘的宝宝，连忙转过头去找，就发现森首领几个人正围着孩子在说话。

　　“这么小的孩子，太过脆弱了。”
　　“啊！她睁开眼睛了，我是她第一眼见到的人吗？”
　　“中也君，婴儿刚出生是看不清楚东西的。”

　　叶月太小太软，像是没有骨头一般，握着拳头眼珠子四处乱转。我不敢抱她，只能让护士帮忙抱过来给妻子看，在看到的第一眼妻子立马露出一个嫌弃的神情，说道：“好丑，皱巴巴的。”

　　下一秒叶月就哭了起来。

　　妻子的表情更嫌弃了。

　　不会啊，我觉得叶月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婴儿了。

　　……虽然我并没有见过其他婴儿。

　　叶月长得很像妻子，红色的眼睛，灰色的卷发，笑容软软糯糯的。所有人都很喜欢她，哪怕是对妻子不假辞色的烨子副长，也勉强对叶月有一点好脸色。

　　我看着叶月一点一点长大，她会喊爸爸了，她会爬了，她会走路了。她是我的小天使，我很爱她。

　　妻子外出任务，我抱着年幼的女儿给她讲童话故事，哄着她入睡。

　　“什么是爱呢？”女儿睁着那一双与妻子一模一样的红眼睛问我。

　　“时时刻刻都想她念她，想要见到她，想要保护她，想要和她在一起。”我笑着指向童话书上的小红心，“就像这个人一样，见到对方会冒出小红心，这就是爱了。”

　　“我知道。”女儿得意洋洋地笑了，“爸爸爱妈妈，我看到了哦，爸爸一见到妈妈身上就会冒出很多很多的小心心。”

　　“什么？”我有些愣住了。

　　“就是有很多小心心会从身上冒出来，之后又消失在半空。”女儿张开手给他比划，“现在也有，不过还是见到妈妈时最多，几乎都要将爸爸整个人淹没了的小心心。”

　　异能力吗？

　　经过专业人员检测之后，确定了女儿的异能力可以看到别人的好感度，或者说爱意值。

　　从外地回来得知这件事情的妻子反倒有些忧愁，晚上她窝在自己的怀里，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个异能力有啥用处啊？”

　　没有用处也没关系啊，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妻子因为她的异能力在过去受过很多苦，所以我宁可我们的孩子什么都没有，平平安安地长大就好。

　　“又不用叶月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将妻子搂进怀里，安慰她，“别担心了。你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休息，黑眼圈比以往重了许多。”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妻子顿时鼓起腮帮子，怒瞪我，“怎么了？嫌弃我老了吗？”

　　“怎么可能？”我立马认真地反驳，“我没有。”

　　“哼！”妻子翻身背对我，她的恐龙给了叶月，现在都没有东西可以抱。

　　不，她可以抱住我。

　　我揽住妻子的肩膀，把她转了过来，认认真真地说道：“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才不会老更不会丑。真的，我从来都没有骗你。刚刚是我说错话了，可以原谅我吗？”

　　妻子睁开了一只眼睛，别别扭扭地应道：“勉强原谅你了。”

　　我们吻在了一起，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看着已经在怀里熟睡的妻子，我也闭上了眼睛。

　　那妈妈看到爸爸时有小心心吗？

　　我到底是没敢问出这个问题。

　　没关系的，她爱不爱我都没关系，我现在已经过得足够幸福了。

　　有深爱的妻子，可爱的女儿，我已经很满足了。

　　在多年后，女儿准备嫁人，可我却怎么都看不上对方，觉得他哪里都有毛病。

　　妻子说我这是神奇的老丈人心理，还说孩子长大了要让她自由飞翔，我们就不要管这么多了。

　　可是，可是。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想打扰到妻子，就自己一个人到阳台吹风准备让自己冷静下来。

　　“爸爸，你还不睡吗？”女儿端着杯子走过来，笑起来和妻子一模一样，了然中带着狡黠，“你还是不喜欢他吗？”

　　“叶月，你真的想好了吗？”我在内心叹了口气。其实我自己知道，我早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大概是妻子所说的老丈人心理，现在只不过还在闹别扭而已。

　　“放心啦，”女儿笑弯了眉眼，“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我们以后会和爸爸妈妈一样，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对方时依旧会冒出许多许多的小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