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途》妖梦铃

3、仪式（二）

　　韩诺殇跟自己的队员们玩闹了一会，顾辞也结束了通话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众人已经心怀感激的把外卖给瓜分了，顾辞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向韩诺殇“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韩诺殇摸摸下巴，想了想友好的朝他摆了摆手：“暂时不用，再过半个小时就下班吧，不管怎么说，虽然案子要查，但人也得休息才是，嗯～你怎么突然多了一台电脑。”
　　顾辞的眼珠子转了转，微微一笑，说“刚才别人带给我的，那我就先忙自己的事了，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
　　说着便走过去，从一堆乱七八糟的食物中拿起一杯咖啡，回到办公室去办自己的事。
　　整个刑侦队只有顾辞和韩诺殇的办公室是独立的，据说这样的环境比较安静，有利于人的思考，其他队员都只有一张办公桌。
　　“队长，我回去再查一下死者身上有没有遗漏的线索。”白饮尘拿着吃的，招呼花晓露一起回到法医室去，边吃边研究尸体。
　　韩诺殇也加入大部队一起翻阅资料，最后的半个小时，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出一点线索，明天还得再去找许衡身边的人聊解情况。
　　半个小时后--
　　“队长，我们走了。”
　　“老大，明天见。”
　　……
　　除了法医室的两人和办公室里的顾辞，其他人都已经收拾东西回家了。
　　天色阴沉阴沉的，周围除了沉寂还是沉寂，有一种想要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气息慢延，韩诺殇突然想知道顾辞现在在做什么，也好打断自己无边的思绪。
　　办公室里，顾辞戴着蓝牙耳机，按在键盘上的手在快速的敲打着，韩诺殇站在门外看着，也不好意思进去打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法医室那两位也已经打道回府，顾副队也终于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抬头就看见韩诺殇坐在不远处，愣了一下。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韩诺殇：“韩队，这么晚了还没走么？”
　　“嗯！等你。”
　　“……”顾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礼貌性的笑了笑。
　　“我们一起下去吧。”
　　“好。”顾辞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电梯门口两人一起等待，这么晚了，电梯依旧没能休息，毕竟这里是警局，加班的人多的是。
　　“你好像很忙。”
　　“还好。”
　　“能说说么？”
　　“是公司里的事，需要我决议。”顾辞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却不想韩诺殇竟惊骇的看着他。
　　顾辞家是开公司的？
　　良久，韩诺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太无聊了，想换职业所以才来当警察的吧。”
　　“……”这个队长真能开玩笑。
　　“叮”电梯终于打开，而乘电梯的只有他们两人。
　　“副队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有车。”顾辞偏开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韩诺殇点点头，没有再搭话。
　　片刻后，两辆名车离开市局，往同一个方向驶去……
　　韩诺殇住在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有属于自己的私人车位。
　　将自己的爱车移进停车位的时候，韩诺殇发现隔壁车位有一台白色的宾利，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个车位有车，也许是有新住户住进来了，他也没多想，只是这车莫名的有点眼熟，其实只要他多回忆一下，就会发现自己今天其实跟这车有一面之缘来着。
　　……
　　韩诺殇习惯在洗完澡后到阳台去吹一下夜风，微凉的气息拂面而来，总是能够让人心静下来，把自己放空，既不回忆过去，也不展忘未来，就这样宁静的……
　　以往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这思考人生的，因为他没有邻居。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韩诺殇住的这一层楼有两套房的，但是他隔壁一直都没有人入住，一直空置着。
　　“黄叔!”
　　韩诺殇倏的睁开眼睛，他出现幻听了吗？这分明是顾辞的声音，也幸亏他耳力够好的，顾辞声音不大，只能勉强听出来。
　　对了，他就说楼下那辆宾利有点眼熟，原来那是顾辞的车。
　　韩诺殇沉默了一会，拿出手机拨通林辰逸的电话。
　　“老大，我在打游戏呢!没有急事别找我。”
　　“滚!游戏没你老大重要啊。”韩诺殇没好气说“你帮我查一下顾辞的身份信息。”
　　“嗯……上路、上路，快点救人……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查副队的信息做什么？”
　　“……”他突然想把林辰逸揪出来打一顿“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还有我让你查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我饶不了你。”
　　“明白老大，我保证完成任务。”林辰逸秒怂，怂完后又继续作死“辅助跟上，快点……”
　　韩诺殇实在是听不下去，干脆利落的掐断电话，继续偷听工作。
　　“隔壁住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韩诺殇思考一下，摸摸鼻梁，心想：自然是好人了，不过怎么会这么巧呢，顾辞每次和别人通电话都让他给撞上了，听他的意思是他要查自己邻居的身份么，为什么呢？
　　“什么？韩诺殇？”顾辞的声音突然大了一些，韩诺殇被吓一跳，还以为自己被看见了。
　　“能不能帮我换一套房！”顾辞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
　　韩诺殇皱眉，顾辞这是讨厌他么，知道邻居是他就想要换房子。
　　“不是，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不想要也不需要别人……”
　　韩诺殇想起了今天樱红雪说过的话，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馊主意来。
　　顾辞正倚靠在阳台边上，听着电话的另一边苦口婆心的劝告。
　　这时，不知道是谁敲了敲门，顾辞拿着手机也没别的心思去想门口的人会是谁，但是在拉开门的一瞬间，顾辞就想往自己的脑袋砸一下，整层楼就两套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敲他的房门！
　　“韩队，真巧。”顾辞直接把电话掐断，心里后悔自己不经脑袋思考就来开门，这下好了!走不了了。
　　现在还搬走的话八成会被韩诺殇认为是因为讨厌他的缘故，他暂时不想和不知道要当自己多久上司的韩队闹僵。
　　“副队，没想到是你啊!”见顾辞没有请他进去坐的想法，韩诺殇也没有强求，只是对他笑笑“我听物业说来了新邻居，就想过来认识一下。”
　　韩队说谎从不打草稿，顾辞也没能看出来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两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良久……
　　“进来坐坐吧!”顾辞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打开家门，让韩诺殇走了进去。
　　韩诺殇四处看了一下，发现顾辞的家实在是空荡得可以，客厅里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其他什么也没有，这个房子给人感觉就跟一家旅馆似的，去留不留痕迹。
　　靠近厨房的巴台上放半杯红酒，顾辞刚才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在喝酒。
　　“这么晚了还喝酒？”韩诺殇看一眼他近乎苍白的皮肤，实在想不明白他这生活方式。
　　“我有些精神衰弱，不靠酒精麻痹就只能吃安眠药了。”顾辞不喜欢那种吃了安眠药后沉睡，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所以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喝一些酒。
　　“你这样的习惯可不好，有看过医生么。”韩诺殇拿起那半杯酒，刚说完别人习惯不好的人自己却喝了起来“医生怎么说的？”
　　“……”顾辞见他直接用了自己的杯子，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诺殇见他撇开头，也不逼他回答，把空杯子放下“好酒！明天出外勤，我们一起吧。”
　　“啊？”顾辞有点懵，似乎不明白韩诺殇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好。”
　　“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过来找我。”
　　顾辞不出声，默默的点了点头。
　　……次日
　　顾辞刚打开门就看见韩诺殇就倚靠在墙上，正在等他出门。
　　不等他诧异完，韩诺殇就一把拉过他跑到楼下去，将他塞进自己爱车的副驾驶，自己一转身便坐到驾驶座上，不给顾辞反应的机会就开始发动引擎，动作利索不带一丝拖沓。
　　顾辞疑惑的看着他，这位队长怎么画风这么清奇呢？
　　“我们不去警局了，反正也要一起出外勤，没必要分两辆车。”韩诺殇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自己就解释了起来。
　　顾辞点头，接受了韩诺殇的解释，自觉的绑好安全带：“你准备怎么查？”
　　“先去桐大问一下许衡情况，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呢!”
　　“你怀疑他的同学？”
　　“不知道，总要了解过才能下结论。”
　　桐大--
　　许衡学的是生物专业，他的导师胡雨怜是芫城有名的生物学教授，在芫城的报纸上还发表过几篇论文，韩诺殇正好拜读过一二。
　　韩诺殇向胡雨怜出示自己的工作证，难得收起了自己痞气，一本正经的问：“胡教授，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有关你学生许衡的事。”
　　胡雨怜平时大概也是那种比较严格的老师，不爱笑，面对韩诺殇倒是有一种看见坏学生的模样。
　　都说姜是老的辣，韩诺殇人长得帅，收起一身痞气后还是有一股正儿八经的刑警气息，但胡雨怜一眼就看出他肯定是读书的时候没少让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
　　“许衡他是不是出事了？”胡雨怜微微皱眉，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出事了？”顾辞声音温和，相比之下顾辞更像一个乖乖学生，而韩诺殇则是社会青年。
　　胡雨怜本就是老师，看着这样的好学生的时候，声色都柔和了不少，看着顾辞的时候还莫名的有些不舍得移开目光。
　　“不好意思，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顾辞摸了摸自己脸，有些疑惑的看着胡雨怜。
　　“没有，没有！”胡雨怜赶紧对他摆手“是我失态了，太久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出色的英年才俊了。”
　　韩队被这样的区别对待给伤到了，捂住胸口看着顾辞，表达自己的委屈之情。
　　顾辞被他一个眼神看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队长怎么老在刷新他对警察的认知？？
　　“哦!是这样的，该怎说呢!”胡雨怜回忆一下自己这个学生，看着两人斟酌着自己的语言“许衡他成绩是挺好的，对同学也挺好，但是他……他就是有一点怪癖。”
　　“什么样的怪癖？”韩诺殇追问，胡雨怜这样支支吾吾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说吧!有一次我的钥匙落在实验室里往拿了，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我回去找钥匙。”
　　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学校里的学生也大多回去休息，但校道这边是一整晚都不会熄灯，所以前往实验室的一路都很明亮，可实验室和校道是不一样的，校道不熄灯，实验室却要熄灯。
　　胡雨怜当时见到实验室的灯还亮着，还以为是哪位学生那么勤快还在学习，本来想进去夸奖他一下的，可正当她靠近的时候却听见了一声虚弱的叫声，胡雨怜被吓到了，赶紧推门进去。
　　许衡被胡雨怜推门而入声音惊到，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术刀摔到地上，解剖台上是一只活的鹦鹉，没经过任何的麻醉或别的什么措施，就这样将它解剖了……
　　“你在做什么？”胡雨怜死死的盯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会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
　　许衡也没想到胡雨怜会出现在这里，颤颤巍巍的慌乱的跟胡雨怜解释认错。
　　胡雨怜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真的太残忍了，而且当时他那种嗜血的样子确实有吓到我!我平时跟他接触也不多，这事之后更是有意的离他远一点！”
　　韩诺殇听了她的话，并没有作什么表态“我们想看一下许衡的住处。”
　　“哦!好的!”
　　许衡家庭还算是富裕的，在学校里有自己的单人宿舍，钥匙也只有他自己才有，老师没有。
　　“警官，我等会还有课，你们自己看吧，有什么需要再来找我。”胡雨怜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示意自己赶时间。
　　韩诺殇并没有强留，让她离开去做自己的事。
　　顾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刚才胡雨怜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可是他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一个人！难道是……
　　“你怎么了？”韩诺殇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有，在想点私事。”
　　私事自然是不能说的，韩队也不会那么没品的追问下去。
　　“开不了门啊!”韩诺殇摸着下巴，似乎在打什么主意“要不直接踹门算了。”
　　他看向顾辞，似乎想让他给个意见。
　　顾辞表示对韩队长的暴力执法表示无语，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根钢丝，任劳任怨的开始撬门。
　　顾辞弯下腰，原本衬衣下挂在脖子上的链子也跑了出来，链子上是一个精致的指环。
　　韩诺殇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研究着那个指环，还没有回过神来顾辞已经把锁给打开。
　　转身就看到韩诺殇盯着他看，眨了眨眼问“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韩诺殇握着拳在嘴边咳了两声，莫名的觉得顾辞刚才的表情有些可爱。
　　顾辞没想太多，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学生宿舍空间不大，他一眼就看清了里面的所有。
　　顾辞身形顿了一下，抓着门的手用了不少力，却故作轻松的回头看向韩诺殇“韩队，什么想法？”
　　韩诺殇视线越过他，看向那满屋的血腥海报，无奈的感叹“突然发现老白的法医室其实也挺正常的。”
　　顾辞没有理会他的感言，呼了一口气，径直走进去，翻找着什么。
　　韩诺殇看着他的身影，真心觉得自己这个新搭档着实是有胆量得很。
　　他研究一会那些海报，发现并没有什么发现，只好放弃转身看向还在忙活的顾辞：“你在找什么？”
　　“找到了！”顾辞从许衡书柜里翻出了一个小型的U盘，递给韩诺殇“给，许衡必死的原因。”
　　韩诺殇接过U盘，有些诧异的翻看几下“可以啊！你怎么知道的？”
　　顾辞并没有回答他，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看，上面是一条已读信息：
　　经过大数据以及专家的分析，许衡会把他认为重要的东西记录下来，也许会在一个U盘里，里面有可能有他的死亡原因。
　　署名--樱红雪
　　韩诺殇扶额“我怎么觉得你才是他们队长呢！都没跟我说，直接找你了。”
　　“没有，这是你的手机。”顾辞眼角抽了抽，叹了一口气，把手机塞回韩诺殇手里。
　　只见韩诺殇呆呆的接回自己的手机，又从口袋里摸出另一台手机“那这又是谁的。”
　　“我的！”顾辞伸手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无意间与韩诺殇的手指相擦而过。
　　韩诺殇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他们的手机竟是同款的，应该是昨天晚上在顾辞家里拿错了。
　　顾辞拿起手机塞回自己的口袋，韩诺殇看一眼他白皙的手指，心想这人的手看真嫩，像小孩子的皮肤。
　　“现在要回局里么？”
　　“嗯，叫人过来这边收集一下信息，我们先回去。”韩诺殇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许衡的U盘里到底藏了什么。
　　市局--
　　“辰逸，U盘给你，赶紧给我查查里面藏了什么。”韩诺殇将U盘抛给远处刚睡醒的林辰逸。
　　“好的，老大。”林辰逸有气无力的接过U盘，任劳任怨的开始自己的工作，工作最大。
　　楚寒和宋芷月刚从许衡的宿舍回来，带着一堆海报和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芷月伸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有些哭笑不得的抱怨道“现在的小孩都什么心态啊，怎么老喜欢这种惊悚的东西，这下好了吧，把自己玩进去了吧。”
　　“少说两句，赶紧干活才是真的。”楚寒拍了宋芷月一下。
　　顾辞溜达到林辰逸那边，想看看他查出些什么来。
　　林辰逸看着电脑上的东西，确认自己没看错，又看一眼顾辞，再一次确认自己没看错，接着再向韩诺殇望去“老大，现在的孩子是不是都太无聊了？”
　　韩诺殇知道林辰逸是查出什么来了，赶紧跑过去。
　　电脑里的是一部分的聊天记录，是一个微信群的聊天记录，大概是在怎么讨论怎么样的死亡是最美的。
　　这个莫名其妙的群上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死法，最终确定了死亡彼岸花这一说法，而许衡就是赞成这种说法中的一员，除了许衡外还有十三个这样的人。
　　“有查到这些人的身份吗？”韩诺殇无奈。
　　“查到了，都是学生，其中有七个是桐大的，还有一些周边学校的，还有高中生。”林辰逸在电脑上敲击几下，给出自己的结论。
　　“意思是许衡是自杀的吗？”宋芷月问。
　　“不可能。”花晓露马上否定了她的想法“尸体上的捆绑痕迹和泼在身上的染料，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樱红雪也同意花晓露的看法“而且根据我对死者的心理分析，他是没有勇气自杀的，绝对是他杀。”
　　“很快我们就会见过另一边具尸体了。”听着他们的讨论，顾辞突然插了一句话，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只是他的看法实在是太过惊悚，直接导致了整个办公室的沉默。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樱红雪看向韩诺殇，只希望他能给出解决方法。
　　“现在有办法将这几个人都找出来么，将他们带回警局，先把人给保护起来。”韩诺殇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保护受害人的安全了。
　　“我马上开始查。”林辰逸立刻开始敲击键盘，开始寻找那些受害人的位置。
　　“来不及了。”顾辞又出声。
　　由于他们顾副队总是一个说一个准，众人不由的吸了一口气，全体安静……
　　门口有人正往这边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刑侦队门前。
　　“林副，你怎么来了？”林辰逸惊讶的看着来人。
　　若是平时，林宇肯定会纠正林辰逸，说自己已经不是副队了，但是现在显然有更重要的事。
　　他缓了几口气，这才急匆匆的对众人说：“刚才扫黄打非的同事在忙，所以托我通知你们，又发现了一具全身血红的尸体了，让你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