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52、再探

　　回到自己院中，贾挂已经候着，将账本带来了。
　　文里拿了账册便打发走了贾挂。他可不能让属下看见自己翻看账目很随便的样子，那样以后就难以管束下面人了，大概账目也会更加的错漏。
　　文里随意拨着册页，哗啦啦划过，一目十行漫不经心地浏览，文里在想，已然从赵家得了那册子，老师不要，这就说明那个不是师父想要的，那么这说明赵家的东西不是老师想象的样子，还是老师认为这算还没有找到，抑或者老师想要等别的什么，或者是这铺子暂时还有保留的必要？

　　文里有些头疼，如此，还需要将铺子的生意搞得红火一点，才显得这铺子开着合情合理，才不会被一些有心人盯上。
　　“那么便先从女客入手？大多男客恐怕也是为了女客的欢心，才来此买果子的。嗯，不过到底怎么改变比较好呢？”文里敲着桌子盘算，“开始的定价已然在那，若是降下，难免有些奇怪了，这是入局太过高调，以致尴尬了。”
　　文以前也不做这类揣摩顾客的事情，他以前只需要讨好老师即可，而外面的客人显然跟老师不同，起码有很多潜在的客人都是没有那么富裕用几两银子买一个两三口可以吃完的零嘴的。
　　“那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再想这个问题，或者干脆让瑞福他们去想，瑞福很喜欢想这些，也比较懂客人的心思。”这类事情文里觉得想一会儿就会很累，又下意识拿了那赵家得来的册子来看。
　　上面的图形千奇百怪，文里虽然不懂其义，但是就是觉得很想看下去。忽然，他心生一计。
　　“人都喜欢看热闹，看有趣的东西，至于懂不懂，那倒不是重点。如同之前铺子开业时候，人还挺多，大抵搞些事情，起码人气会高一些。”

　　不过此事文里并不着急，他的注意还是在晚上赵家之行。昨夜现场观摩之后他便更加好奇，想在现场看着。

　　斜阳巷子
　　入夜文里轻车熟路来到赵心怡的香闺房，照例先用迷香让其更加昏沉，不致忽然醒来。
　　之后文里毫不犹豫地搂着赵心怡看她写画，昨夜这样他觉得很妥当，这个角度是最方便看其运笔、行笔之顺序先后。而且昨夜就是如此，并且这样方便蘸墨，文里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除了赵心怡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以及戳人的发丝偶尔会让他出戏，大多时候他就静静地看。
　　今次，赵心怡起手一行仍是一排方形。一望而知是昨日的延续。
　　文里看她慢慢画着，在猜测会跟昨日有何不同。
　　不过他忽然惊觉，赵心怡并非是从上到下，一列一列画过来，而是由左至右一行一行，也并非由右到左。
　　“这却是个什么缘故？”文里只是觉得如此倒是每列的演化很清楚，但是为何不是一个演化一个演化来画，他也不知。
　　其实文里也不知道为何赵心怡中了迷香还能画个不停，他本是指望她昏倒，以方便他观摩草稿，但是如此她则在神志未清的情况下也画着，那对于文里倒是更好了，也许她本身就是在梦游中画的也说不定。
　　正想着，第二行已经画完。
　　文里粗粗一看，“还是方形？”他趋近了看，发现是线条被打断了的方形。有的是被打断成上下左右四条直线，有的则是被打断成短直线和折线，仿佛小孩在玩游戏一般，尝试不同的线条打断的方法。
　　看到此，文里也是佩服的，这般半睡半醒也能画出这么复杂的东西，也是不错了。
　　他细看第二行时，赵心怡已经在画第三行，等文里回过头看第三行，发现他有些看不懂了。
　　第三行跟前两行完全不同，如果之前两行左右之间还比较类似，则第三行各个不同。文里只得眼睛随了毛笔的走势，想要看出究竟。
　　不过此时赵心怡可以算人在梦中，下笔丝毫不慢，文里也不能问她，更不能从她表情看出心中如何想的。
　　追着笔迹来到第四行，这行不仅每个不同，还出现了斜线。文里没办法，看了一会，他也决定要走了，一是时候不早，二是他今天格外的困。
　　渡了一口迷香给赵心怡，抚着她在桌案沉沉睡去，文里便借着她的纸笔抄了一些带回去仔细研究。那册子他还没有细细看，也许里面有类似的，他可以相互印证着去研究。
　　文里走后，小屋静静，此时悄然出现一个人影，他拿起文里看不懂的稿纸津津有味看起来，还不时点头，一点不担心赵心怡醒来会怎样。若是文里看到这幕不知会觉得自己竟没能发现此人，还是会觉得自已不仅轻身功夫、连智慧也不如人家。
　　好在，他看了一会，便鬼魅般离去了。

　　芳草巷子

　　万花楼已经关门，此刻在进行这最后的打扫。
　　“你们有没有发现？”花欢悄悄捅捅张青。
　　“发现什么？”张青莫名其妙。
　　“东家这几日身上总带着香气。”花欢神秘地说道。
　　“还以为什么事情，昨日宗磊就跟我讲了。”张青不屑道。
　　“那你说，东家他……”
　　“这不是很正常嘛，你小心被东家听到。他脸皮薄。”张青嬉皮笑脸地说道，他俩人将一个柜子擦了又擦，漆都要擦掉了。
　　“干什么，又聚在一起，分开来擦。”瑞福过来，斥责道。
　　两人唯唯点头，忙又分开，现在已经确定，大家都知道这事了。

　　“东家。”见文里走入铺中，几人齐齐打招呼。
　　“罢了。”文里摆摆手。
　　“去将贾挂叫来，我有话跟你们讲。”文里看向张青。
　　“好的，东家。”
　　“东家，坐。花欢拿茶来。”瑞福忙取了张椅子，让文里坐了，花欢也端来了茶。
　　“少爷，找我何事？”贾挂很快也到了。
　　“贾挂，你给我的账目我都看了。”文里说了一句便顿住，扫视了众人一遍，虽然他平时没有什么威煞，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场白。“到现在也没赚几个钱。”文里放下茶杯，表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