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516、破格

　　“巅峰向上，唯有飞升。”周一格若有所得。

　　“先生的意思是？”

　　“他需要破格，非是天外飞仙一样的启示，不足以让其进步。”

　　“哦……”文里拖长尾音，这也是他私下猜测老师想要求得一些新的秘笈的原因。

　　大概需要天外飞仙一样的灵感，所以从这一点讲，文里不理解沈重为何要十二枝。

　　“从通途到幽径，再到止境。止境之后如何探路，每个到了这步的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周一格叹了一口气，感慨颇深。

　　“看来先生也是有同感。”文里竟然生出一种悲伤的情绪。

　　“对了，你的师父，平素所用的材料很稀奇吗？”周一格又重新回到原来的讨论中。

　　“都是普通材料，不过……”文里思索道。

　　“不过什么？”周一格不知道文里是不是说沈重平素留了什么秘手，以至于文里也会一知半解，说不清楚。

　　“其实老师已经很久没有太动手了，不过我记得的，师每次用材料，都要是三的倍数，我理解，大概是三生万物？”

　　“故弄玄虚。”周一格毫不顾忌文里的感受，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只是我的想法，我没问过老师，小的时候，老师怎样做，我记住就是了，也没有太过探究，因为那时候也问不出什么值得老师回答的问题，又或者老师说的话，有些我也以及忘记。”文里提及不由有些小小遗憾。

　　“那你为何会想到三生万物？”

　　“老师说两样东西不能成组，是相互牵引，等同于一，只有再引入一个变化，才能各自变化，衍化万千。”文里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可是按你老师的说法，为何非要材料上的变化，用两种材料，炉火就可以视为三，又或者几个加在一起作用算一。”周一格反驳。

　　“这个，这个，老师本身示范的时候，有很多我还不能理解，老师只是叫我多看书。”文里呈现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末了，又补充道，“用火的变化调和比较复杂，我这个愚钝弟子很多还没学会。”

　　“若你还是愚钝弟子，那很多教徒弟的不都得撞墙了。”周一格揶揄，让气氛微微合缓了一些。“你觉得你的老师达到了圆满，那你觉得这样的状态如何？”

　　“我后来此领悟到，老师也还需要进步。大概这是因为会有一种孤独寂寞的感受，高处不胜寒，因为老师没法验证，便会对此疑惑与惶恐。这些只是我的推测。”文里说得很慢很慢，因为归结出这些言语，不仅是口舌，而是他的心力在缓慢结晶出一些他平时若有若无的感受，他在艰难地将之付诸言语。

　　“所以我能看到老师，他做上九分，留上一分余地，便是为了应对圆满的一种惶恐，因为这种境界可能超出了一般人的掌控。老师对我说过做上九分，留一分平常心，不要有得失心，不然十分带来十分的疑惑，对你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