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326、侍女

　　听书生说得极其自信。

　　文里便开始翻看起来，不得不说，这册子上画的侍女算是中上。

　　线条生动，笔墨流畅，衣饰裙角画得细致，发丝也分明，美人顾盼间，眼神点染颇为灵动，让人见之倾心。

　　侍女姿态也是各异，有的在扑蝴蝶，有的在小憩，有的在梳头，有的在做女红，有的在相互开玩笑。

　　文里一页一页翻下来，没有重样的动作，衣饰也各有不同，有的头上戴着花，有的包着头巾，有的是银丝的搔头。

　　可见画者观察仔细，也是相当喜欢这个的。因为文里在看时，书生不时出言解释，有些侍女动作、神态以及衣裳上一些特别的心思。

　　文里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个书生，字写得不好看是理所当然的。

　　他的注意力、精力都在这侍女画上，平时一定没少观察，拿来的时间去做正经学问，以至于练字呢。

　　文里都能想象这样一个人，平时走在大街上，因为顾着东张西望，以至于撞到了人，或者自己磕到石头上。

　　当然此时的书生在一旁讲解，并不知道文里的想法。他并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解说，而是适时点上一点，让文里感觉，他所言只为博得同好的嘉赏。

　　文里摇摇头，晃掉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此时册子也翻到接近尾声的地方了。这手感忽然让文里想起了他翻账册的感觉。

　　文里已经开始组织措辞，他想委婉地告诉这个老板，他不会买。

　　“大概过一会，我就得走了，这凳子我也做了够久的了。”文里心想。

　　就这么想着，文里翻到了下一页，他的目光旋即停住。

　　“这是？”

　　“这画是我们书斋卖的最好的，另外还有设色版本，不过要贵一些，公子若是有兴趣，我再去拿。”书生谈到这画情绪高亢了许多，而且有了兴趣，说话的语调也不同了。

　　“这舞姿画得极传神灵动。”文里看着册子上的人物说道。

　　画中女子戴着面纱，长发飘飘，一手上摆，一手下按，左脚抬起，舞态若仙。

　　文里翻到下一页，女子转头，面纱却是解开半面，女子收回一手，另一手反手上扬，欲遮还休的样子。

　　“这个舞看起来很难画的样子，好像是个不多见的舞呢，姿态都很特别，我想跳起来，也大概不类寻常吧。”

　　“公子真乃知音也。这画最难的就是舞姿，这舞真的很不同，我现在还印象深刻。”书生击掌感叹道。

　　“是嘛？”文里淡淡一笑，此刻他的感觉有些怪异。

　　“是的，公子稍等。”书生说道，他的语气跟之前又有了不同，增加了一份亲近的意味。

　　“韵韵、韵韵！”他大叫道。

　　“怎么了？”里间传来声音，“不要大喊大叫的，我听得见。”

　　“韵韵，备茶，这里有客人。”书生呵呵笑道。

　　“哦。”里间的声音出现之后，又没了。

　　“拙荆就是这样，公子不要见怪。”

　　“哪里，不会不会。”文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