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302、早起

　　“公子不要妄自菲薄。”平儿摇摇头。“所谓人上人，并不一定指富贵权势之人。”

　　“不指富贵权势之人。该当何解，我有些不明白了。”文里摸摸脑袋，此时他身体劳累，不过倒是有脑筋可以听平儿言语机锋。

　　“人能忍他人之不能忍，为他人之不敢为，用非常手段，行不寻常之事，有可能为人上之人，公子便是能用非常手段，行不寻常之事。”

　　“但是我不能忍他人之不能忍，为他人之不敢为，有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我有些窝囊。”文里说完垂下了头。

　　“有一种人，大家会敬重他，即使在他最困顿的时候，他会让人觉得不能逼迫，会觉得是君子，是高人，这也是贵。”平儿温言说道。

　　“是吗？那我不是还被……”

　　“老爷肯放了你，已经说明是如此了。”平儿白了文里一眼，显然是觉得他犹不知足。

　　“不提这个了，我困了。”文里说着便躺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显然今日十分劳累。

　　文里睡了个好觉，以至于第二天，他竟然破天荒地早起了。

　　“没想到清晨的太阳便刺人的眼睛了。”文里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而床上此刻有物在蠕动。

　　文里回身，一节玉趾现在眼前。

　　“真白。”文里说道，平儿的足趾还涂了丹蔻，很是惹眼。文里不禁多看了几眼。

　　“文公子，你醒了？”平儿揉着惺忪睡眼，从容不迫地将脚收回到被子里。

　　“没想到昨日那么劳累，今天可以起得早。”文里舒了舒臂膀，感觉胸膛都比昨天有劲。

　　“我看公子精神不错。”平儿慢慢地说道。

　　“我不知早起可以使人神清气爽。”

　　“令师以前都不需要你早起吗？”

　　“老师自己起不来，也不要求别人。”文里回忆道，“并且不许我们太早去打搅他。”

　　“听起来，你这个徒弟倒也做得舒心。”

　　“那倒也不是……”文里想起沈重的要求，也不觉得晚起的日子好过。

　　“总是晚起比早起要好，要舒心。”平儿说道。

　　“我现在觉得也许早起也不错。”文里说道。

　　“公子，你这就是公子病了。”平儿笑着说道。“你没过过别人的苦日子，会觉得人家的苦日子比你的日子好新鲜，要好过，因着你往日的日子，你已经觉得腻烦，乏味，而不是根据苦不苦来断定。”

　　“你既然称呼我为公子，那得公子病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文里反而有些得意。

　　“你这个人，到不知道脸红。”平儿同文里相处了一段时日，说话倒也没有什么忌讳。

　　“平姑娘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这人。”文里耸耸肩，一副无赖的样子。“公子病听起来是公子得的，恰如其分。”

　　“这话也不尽然。强自以为是公子，矫揉造作，恣意妄想，不是公子的人得这病的也多。”

　　“昨日你还说我是人上人，今日我连个公子也算不上了，真是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