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227、浮空

　　“文公子有何见教呢？”赵心怡拨了下头发，说道。

　　碧玉忽又觉得小姐最近脾气逐渐趋于柔顺，只有在见到松斋那位纨绔的时候，才会恢复以往的脾性。

　　“有趣，这个花瓣有一种悬浮的感觉。”文里用手绢隔着，拿着一个环状的果子，下面是透明的膏冻，上面铺了一层花瓣，繁丽锦簇，果环晶莹，还隐隐有金光点点，很是好看。

　　“这是簪花。”赵心怡说道。

　　“这名字也不错，这花是有一种在上的感觉。”文里道。

　　“簪花这个果子上下两次，花在上面一层，自然是在上的感觉，文公子说笑了。”赵心怡又拨了下头发。

　　文里见到这样的赵心怡，眯起眼睛笑了。“赵小姐说得不错，是文某说得不清不楚的。一般的果子里面放上花，所说是在上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没有，可见簪花这个果子，是有巧思的，所以我说有趣。”

　　“文公子谬赞了。”赵心怡说道。

　　“赵小姐谦虚了，文某想向赵小姐请教呢。如何让人有一种浮空的感觉。”文里作揖道。

　　赵心怡避向一旁，“文公子客气了，若是我不说倒是显得我敝帚自珍呢。”

　　“你们不吃，我就吃了。”赵立本的魔爪不知何时伸了过来，被文里毫不留情地拨开。

　　“少爷，我再去拿些。”碧玉笑着说道。

　　“哼。”赵立本不满地嘟起了嘴巴，不过他的姐姐、师兄此时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因此被忽视了，他的情绪发泄落了个空。

　　“碧玉姐姐。”赵立本见讨了个没趣，便转身走远，好缓解自己的尴尬。

　　尤侬则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当做自己是空气，也不说什么，就是看着。

　　“还请赵小姐赐教呢。”被赵立本打断了，文里接着说道。

　　“其实就是微末技巧。若要有浮空之感，必有影，至清之水，鱼游其中，也当有影。”赵心怡说道此处就止了。

　　“嗯，有影。”文里皱起眉头，看着果子，一边用手绢在转着果子，仿佛手有些笨拙似的，让一旁桃红看了噗嗤笑出声来。

　　文里则不以为意，继而眉头舒展，说道，“妙啊。赵小姐真是巧思。花下点影，便衬托出高下，如此便给人这个浮空的意思。这花影会说话，赵小姐是丹青高手啊，妙解画理。”

　　“我们小姐自然是丹青高手。”桃红昂起头，骄傲地说道。

　　“是，是，是，是文某眼界太低，未能识见。”文里也不生气，顺着说道。“这果子也是有了点染笔法呢。”文里指着之前一个果子说道。

　　“这是排云卷。”桃红抢着说道。

　　“排云卷，云虽排列规整，却有逸态，这绿色晕染开过显得美得生动。”文里点点头。

　　“你这人今日嘴上是抹了蜜么？”桃红问道，“你们这些同行，难道不是该挑些毛病什么的。”

　　文里呵呵笑道，“毛病，自然是有的……”

　　“蹬鼻子上脸……”桃红没料到文里竟然真可以在夸了之后，要点出毛病，赶忙用言语堵击，不然小姐若是生了气，定要怪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