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160、见信

　　赵心怡闻声，转了过来，盈盈一礼，说道，“文公子，请恕心怡无礼，没有出去迎接，怠慢了。”

　　“赵小姐客气了。”

　　“文公子稍坐，公子想喝什么茶？我让碧玉去备茶。”赵心怡顺手点起一支香，房中似乎朗润了起来。

　　“随意一些就好，赵小姐不用太客气了。我此来，是递送家师的一封信，不敢打扰太久。”

　　“文公子辛苦了，有劳你亲自过来送信。”

　　香气散开，一时俱都安静，碧玉前来烹茶，文里听着沸水涌泉，赵心怡也不避讳，当着文里的面拆开信看了起来，不过文里只能看到赵心怡的手很白，从她的面上表情也猜测不出沈重到底写了什么。她眉眼低垂，眉间带着细细的红，仿佛带着一丝柔弱。

　　文里百无聊赖，喝着碧玉煮的茶，室内与上次他来此并无多少不同，桌案上零落的纸压在水晶镇纸之下，上面是各种眼花缭乱的线条。

　　不一会儿，赵心怡收起信，说道，“令师的信我已经看过，有劳文公子走这一趟了。”

　　文里点点头，心里并不知道这两边都是打的什么哑谜，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那我便告辞了，不打扰赵小姐了。”文里说道。

　　赵心怡看着文里，忽然笑了，“也不能让公子白跑一趟。”说着亲手从果盘递了两个海棠交到文里手中。“还望文公子不要笑话敝斋寒酸。”

　　走出饴心斋，文里还有点恍惚，一向凌厉的赵心怡转了性子？还是她在装模作样？不过她的手倒是很柔软。

　　待文里走后，赵心怡吩咐桃红道，“去唤阿木过来。”随后又让碧玉去准备些东西。

　　“阿木，你欠了姐姐一百二十七件事情，现在是偿还的时候了。”赵心怡心中叹了一口气

　　“阿木少爷，阿木少爷。”桃红东奔西喊，好一会儿才找到赵立本。原来他蹲在一处并不显眼的角落。
　　此时，赵立本正拿着秃了毛的笔给一只抓到的虫子的触须上颜色，他的小胖手会抖，虫子则在挣扎，赵立本不敢用力，手随着虫子忽上忽下，另一只手抓着毛笔也是随着上下戳动，这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任务，因此还算能消磨时光，起码此刻，赵立本是兴致勃勃，还算耐心。
　　“阿木少爷。”桃红走到近前，蹲了下来，“小姐喊你过去。”

　　“唔，我过一会便去找家姐。”赵立本的满副心思还在虫子身上，回答桃红也显得很不经意。
　　“小姐要少爷立即就去。”桃红加重了语气。
　　“可是……可是虫子要紧啊。”赵立本站了起来，他抖了抖虫子，“要不你先帮我保管一下。”
　　桃红嫌弃地向后一步，她不像碧玉，倒是没那么害怕虫子，不过她不想这些花花绿绿的颜料弄脏她的衣衫。便在那处犹豫。
　　赵立本见她如此神态，便复又蹲下，“也罢，既然你不肯帮我保管，只好本少爷自己辛苦一些了。”说着也不管桃红，径自用秃毛的笔对着虫子戳戳戳，到后来他都忘记沾染颜料，只是沉浸在这一略带残忍的动作中。
　　桃红见他乖张，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