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152、难易

　　“在每层境界，都有难与易，境界低的难不一定比境界高的难容易。你做个象形的小船难度不输简练随意的。不过……”

　　沈重话锋一转，“说实在的，你现在只能做好象形，为师也担心师门技艺终将失传。”

　　“老师，不是还有师姐吗？我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师姐的境界的。”文里正想着如何将话题引向师姐，而又不至于太过突兀。

　　“你师姐做的果子，太过孤高绝傲，终将会推她至一个难以寸进的地步。因为阻力太大，她设想的途径太过艰难。”

　　文里心中不以为然，觉得应该没有沈重说得那么严重，师姐该怎么做的，还是会做出来。他之前不就见到了尤侬做的“浩瀚微尘”，虽然那滋味确实不同于一般果子带给人的感受，但也没有到让人不能接受，以致阻力重重的地步。

　　“师姐都是为了早日能追赶上老师大圆满之境界，才对自己要求严格的，老师你应该欣慰才对，这样也能早日接过师门的传承。其实……”

　　沈重白了文里一眼，“欣慰？”

　　文里自顾自说道，“其实师姐这样，也许能独辟蹊径，那个……也许使道途更加宽广呢。”若是尤侬的道真的能够给老师启发，其实老师也未必需要那秘笈了，不过文里可不能直接如此说，这样岂不显得师姐的水平高过老师了？

　　沈重一拍桌案，“她心里可有师门的传承？你可知道你的师姐已经去了赵府了。”
　　“赵府？”文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文里想明白赵府是指赵修辞那里的时候，便掩不住自己的震惊了。

　　师姐究竟是怎么想的，先是让他……现在又是自己……文里看不懂，不明白，他只觉得最不明白的，应该就是尤侬了。

　　“那么接下来铺子岂不是还要归自己管。”这话文里是没说出口。
　　但是师姐如此，岂不是铺子的烂摊子还是要自己收拾，不谈师姐自己去饴心斋谈的事情，算是对于赵心怡的调笑，就是万花楼出现了饴心斋秘传的果子，想都不用想，赵心怡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想到这个丫头的凌厉，文里就有些发虚，再加上还有一个精灵古怪的桃红……

　　脑中一团乱麻，文里此时只会叠叠重复道，“完了，完了，完了。”说着都竟忘了礼仪，径自走了出去。

　　“没大没小。”此时童春正捧着一叠书向内走去，被文里撞了，忍不住吐口道。

　　文里此时一阵心乱。他一直以为师父和师姐没有见面呢，转眼就是这样的结果。师姐自己走了，还丢下了一个大麻烦给自己。而且听老师的语气，分明师姐顶撞了老师，不知这会不会又给老师取得目的带来什么阻力。更何况师姐走得突然，什么也没给自己交待……

　　文里一时又想到很多，他最恼的是刚刚忘了此行的目的，该说的没有跟沈重说，不过看到老师那个样子，他也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了，就这样他一边走一边脑筋飞转，猛然撞上一人。

　　“啊呀。”是个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