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148、涩口

　　说着赵修辞压低了声音，“想必师叔也知道，若是她不主动，《十二枝》是很难到手的。”之前文里的动作也没逃过赵修辞的耳目，不过饴心斋确实有些本事，秘笈直到今日也没被人夺走，以至于很多人并不知道饴心斋的底蕴，不过听闻过去事情的人，也会猜测，其实秘传早已不在。

　　只有不存在的东西，才不虞被窃夺。然后再以此作为安定人心的东西。

　　赵修辞就是持这样观点的人，不然他在九刈城如此久，而且算是曾扶持过赵心怡一段时间，也不会不下手了。

　　不过作为商人，他灵敏地捕捉到他的师叔——沈重似乎很笃定，因此他凭借自己的优势斡旋其间，谋求自己最大的利益，因为他也有笃定的东西，那就是自己的这个师叔那里有好东西。

　　虽然他最想要的是关涉他自己师门的秘笈，不过也不一定非要如此，师叔平常有很多小玩意儿，玩腻了，就赐给吓人，有些却是俗世难见的珍品，也是值几个钱的。

　　做商人的乐趣也就在此，在不确定之间，也许能谋求一个惊喜。
　　所谓有缘一线吧。意外的收获倒比纯粹的巨利更令赵修辞欣喜。到他这个层次，很多时候，也就是单纯的找一找乐子了。

　　沈重似乎有些意动，准确的说，他一直都在意动，不然也不会亲身来此了。赵修辞判断，也许沈重只是不满意自己提的条件。

　　若是赵修辞换一个位置，他倒是可以拉下脸来谈，但是他知道沈重不行。孤诚派涉及到跟自己心持相关的东西，确定的事情难以更易，除非外部条件变化，所谓孤、诚，有着一意孤行的意味。

　　而且以沈重的水平，难免自持身份，有一种脸面上的考虑，不能如寻常人一样讨价还价，传出去声名不好。

　　赵修辞不弹此道久已，他的目的在于生意，何况心持什么的他早就没有了。
　　沈重不满意，他可以自己提出自降价码，他端起茶杯，正想着如何说，说得要是不够巧妙，那么沈重的面子也是过不去的。

　　此时沈重恰巧杯中已空，他将被子轻轻在桌上叩了三下，便有人穿帘而来，赵修辞闻声抬头。

　　一双素手端着被子现在桌前，今天这茶，并非从壶中倒出，就是一杯一杯端上，一杯一杯端走。

　　沈重并未抬头，“说了多少次，端茶时候小指要微微上翘，也不能太过，你端茶的姿势太大开大合了。”

　　“我觉得这样与此茶相配，正如这茶的断利姿容。”侍女淡淡说道。

　　听起反驳，沈重惊讶地抬头，继而是深深皱眉。

　　“你这眉毛的黛也画得不好。”说完便不言语。

　　赵修辞见到沈重的反应，又细细看了来人的眉目，虽不是温润的小家碧玉模样，但其姿容却是自成一格，不致俗套。便玩笑说道，“没想到师叔对于如何画眉也那么了解，这位姑娘眉堪入画，我看好看得很。”

　　沈重只是皱眉说道，“小容，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