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口点心》逸清寒

112、章程

　　“我去给你倒些水。”尤侬起身说道。

　　“师姐，不必如此。我自己来。”文里伸手拦住尤侬，笑着说道，“师姐，是我想得不周，居然没想到让人来服侍师姐。师姐你看，用谁比较合适？有些人你恐怕不喜欢，我去求老师让风画来此伺候你起居，然后再买一个小丫鬟，让她们调教着，你看可好？”

　　“茶水你自己去到，我也不同你客气。丫鬟倒不必了。我一个人，好得很。”尤侬轻轻摆手。

　　“说起来，你来此，我正有事对你说呢。”尤侬说道。

　　文里一凛，心想终于要到正题了。

　　“你先拿了茶来，慢慢说，恐怕要说上一会儿呢。”

　　“好，恭敬不如从命。”文里虽然面上笑着去拿水了，心中却是一阵打鼓，不知道师姐对于此事是个什么态度。

　　“昨天我们说了轻松的事情，今天我要跟你谈谈不那么轻松的事情了。”尤侬一幅淡淡的表情，看得文里一阵紧张。

　　尤侬拿出一本册子，那是万花楼今日的账册。文里有所准备的是师姐对于饴心斋事情的追问，而非这个。

　　此时文里暗暗深吸了一口气，面对账册，他更多的是羞愧之情。

　　“这个我还没空看，今天我出去了一下。”尤侬话锋一转，文里不知她究竟要说哪件事情，他刚做好准备师姐说账目的事情，师姐转又不说了。

　　他的心理准备可做不到千回百转。

　　“我想，这账目的事情，是不轻松的事情，而今天先谈谈不那么轻松的，也好让你循序渐进。”尤侬的口气，那仿佛，她放缓步调，是为了文里考虑，仿佛文里才是那个远道而来，需要缓一缓，休息一下的人。

　　这种感觉……很吊诡。

　　“你知道我是哪日来得九刈么？”尤侬问道。

　　“不知。”文里摇摇头，此刻他是瞬间明白，师姐确实不是昨日才来。

　　尤侬见文里一下便知，也不兜圈子了。“我来了多日，便是想看看你经营的铺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也是为你看看，你不在的时候，下面的人是如何做事的。”

　　“那么？”文里等着尤侬说出结论。

　　“你以后还是要订立好规矩，不然只是去了有个场面而已。并不是下面人当着你的面殷勤就是好的。”尤侬说道。

　　文里听了脸皮微红。

　　师姐说的事情，他何尝不知？这些人当着他的面是殷勤地围过来，而背地里谁知道是不是歇着，他使唤宗磊做一件事情，做不好他又让张青去做，最后看不下去，还又指派了花欢。这个贾挂，真是辜负了自己的托付，瑞福也是的，以前实权不大，也没什么作为。

　　想是这么想，文里觉得也没什么好办法，无法就是因为他人太善，太好说话了。于是他说道，“还请师姐指点。”

　　这话说得谦逊，实际也有文里暗暗的不服，想让尤侬拿出一个章程，看看是不是比自己管得要好。

　　虽然这两天看不出什么，但是文里心里不愿意承认尤侬做得会比自己好很多，这铺子草创至今，文里是饱尝了辛酸的，实不是一句轻飘飘地定好规矩就能揭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