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晋余欢

1、往事

　　“你不搭理我，就显得你多嫉恶如仇吗？”戴汐猛踢了身边的桌子腿一脚，骂了一句许多男生常挂在嘴边的粗话。桌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刺耳噪音，若不是前面有墙挡着，估计也翻了。
　　那噪音令易本楠不适，她皱着眉头，终于将脸转向戴汐，不为前面的话，只为她后面那句粗鄙的脏话，她曾无数次表示，她讨厌别人讲脏话，更不要说是女生，这会令她觉得那个女生更可恶。但她终究只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有说，只把眼睛瞪圆了看着她，以此表达此时的不满。
　　戴汐也意识到刚才不该说脏话，气焰顿时消了一节，气呼呼地扭头坐在床的另一边。
　　看戴汐消停不闹腾了，她便自顾自继续吃外卖，不过这会儿早凉了。
　　“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在床上吃东西！”戴汐再次怒火中烧，一手抢过她手里的筷子，端起餐盒，一手将小方桌拎下了床，径直去客厅，再次下命令，“到餐桌上吃。”
　　易本楠懒得理她，干脆不吃了，继续捧着手机看综艺。
　　见易本楠不出屋，戴汐气呼呼地站在卧室门口转身瞪着她，“听见了没有！”她再次发飙。
　　“嚷什么嚷。”易本楠不满地小声抗议着下了床，反正不是原则性问题，听她的一下也无妨，免得被邻里听到看笑话。
　　看易本楠乖乖坐在餐桌上吃外卖，戴汐又忍不住站在她身边碎嘴，带着关心和责备，“你自己动手做点饭啊，总吃外卖哪行啊。”不知怎么回事，只要在易本楠身边，她就像中了魔咒一样，启动了很多她原本很讨厌的别人身上的毛病。
　　若是在平时，易本楠可能还会出于求她少啰嗦的心理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一声，但如今她已铁了心要跟她分了，所以戴汐再唠叨什么，她便当耳边风了。
　　看着易本楠一直不言语，戴汐便拉出椅子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吃。等易本楠吃完饭回屋继续窝床上看手机了，她又跟着坐在床边，继续瞪着她。若是别人可能就被她的气势吓倒了，但易本楠不会，继续视她为无物。
　　又忍了一个多小时，看易本楠把综艺看完了，戴汐才按下她的手机，语气也平和了许多，双眼不肯认输般地看着她，“你是铁了心要这么做？”
　　易本楠也不回答，只闷头跟她夺手机。
　　“你以为你是谁啊？”戴汐狠狠按住易本楠还在一直抗争的双手，语气也硬了几分。
　　“我从来没觉得我是谁。”易本楠终于抬头回视她。
　　“你现在可以闭嘴！”戴汐再次拔高了声调。
　　拉扯了半天，易本楠也没能把双手从戴汐的桎梏中挣脱出来，终于泄了气，将身子靠在床帮上不动了。
　　两人保持这个样子在沉默中又对峙了好一会儿，终于，易本楠忍不住了，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最近这段时间，戴汐在她面前往日的风度全无，她多少也有些不忍心。其实，她很在乎戴汐的感受，毕竟她身上的毛病她自己知道，能有个处得好的闺蜜很难。但是，她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更何况马上就要上大学了，离得远了，时间久了，各奔前程是迟早的事。
　　于是，易本楠决定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她默默咬了咬牙，再看向戴汐时，眼神诚挚无比，非常诚恳地对她说，“小溪……”话到嘴边，看着戴汐紧抿的唇角，虚张声势里还带着一点点祈求的眼神，她眼神闪了闪，再次欲言又止，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
　　那一年暑假后，易本楠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上大学。至于戴汐，她知道，分道扬镳是她们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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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起名字很麻烦，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