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日志》梦相随

62、婚事

　　婚事可繁可简，简单的，旅行结婚即可，繁琐的，蘑菇陪盈盈见完婚礼策划感觉都要吐了，以至于她对盈盈说，“你确定你揣着个球，能熬下来吗？”
　　“我父母都是好面子的人，这次婚礼家里的亲戚都请过来了。”盈盈无奈地说，“你也知道公司的人势利，萧河正在上升期，婚礼办得风光一点，也能给他长脸。”
　　“好吧。”蘑菇也是理解的，“也就一个月时间，再苦再累我也陪你。”
　　蘑菇是这样说的，也这么做了。她和綾香事无巨细全部参与，出主意，做选择，轮流陪跑。
　　又一周末，綾香陪盈盈去选婚照，蘑菇陪萧河去看婚礼场地，两人一组分头行动。
　　萧河一大早就过来捎上蘑菇，还带了咖啡和三明治。
　　“萧河你太体贴了。”蘑菇笑说。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中间萧河电话响了，他摁了接听。电话是车载外放的，是江颜的声音，颐指气使的态度，“昨晚不是让你把报告给改了吗？怎么还没改过来发给我？利总等着要看呢。”
　　“我昨晚改好发给你了，我现在开电脑再发一遍。”萧河挂完电话，把车停到路边，拿出电脑开机。
　　“萧河，你是她前辈，轮级别你比她高，她凭什么指使你干活？还用这个态度给你说话？”蘑菇听着就冒火。
　　“哎，一言难尽，她现在和利总走得很近，部门里有背景的人，她也使不动，她就压着我干活。”
　　“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蘑菇说。
　　到了婚礼场地澜馨酒店，接待的是一酒店高管，两人被带到酒店花园的绿茵草坪，萧河看完场地甚是满意。
　　酒店高管十分有经验，一一讲解酒店安排，上至酒水餐单，下至宾客的停车位，事无巨细。
　　得知蘑菇过来，凌越还亲自来了一趟，交待下去，“一定要办得妥当，关于费用，能免即免。”
　　萧河一听喜上眉梢，嘴上却说，“凌总，您的安排已经很给力了，关于费用按正常收就行。”
　　“别客气，你是莫小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凌越说。
　　望着凌越离去的背影，萧河笑说，“M，你刚听他说什么了吗？这男的看来对你有意思。”
　　“他只是客套话而已，生意场上的人说话还是有水平的。”蘑菇无心话题。

　　在回去的路上，萧河又接到了江颜的电话，“利总看不懂你写的报告，你赶紧回公司一趟。”
　　“她怎么这么讨厌？这报告不是她让你改的吗？怎么她不解释去？”
　　“她经常是这样。”萧河说。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蘑菇双手抱胸，愤愤不平，“对了，你婚礼会请高层吗？”
　　“利总，林总是会请的，其他的高层看情况吧，估计请了人家也不来。”
　　“我说高层你还是全请了吧，人不到，礼金总会到的。”
　　“这不好吧。”
　　“那有什么？这么多高层，你请这个不请那个也不合适啊。反正你就发多张请帖，万一来了呢。”
　　“也是。”

　　蘑菇晚上才到家，蒋澄思正开着电视看网球赛，见她回来说，“你现在比我还忙了，每周末都在外面跑。”
　　“快到头了，下周末他们举办婚礼了。”蘑菇躺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蒋澄思轻笑，“你总是为别人的事操碎了心。”
　　“谁让我是热心的朝阳群众。”蘑菇灵机一动，“对了，我今天试了一下伴娘婚纱，他们都说很好看。”
　　“哦，你还当伴娘？”蒋澄思皱眉。
　　“是呀，第一次穿婚纱。造型师说现场配上造型会更好看。”蘑菇朝着蒋澄思眨眨眼。

　　很快就到婚礼当天，蘑菇一早去酒店陪盈盈做造型，綾香是后来赶到的，见到妆扮好的蘑菇就揶揄，“你知道为什么我结婚没让你当伴娘吗？”
　　蘑菇摇摇头，一脸茫然。
　　“我知道，我后悔了。你站在我身边，我都没法看了。”盈盈假装哭泣。
　　蘑菇挽着温婉的韩式发髻，插着紫水晶蝴蝶头饰，穿着贴身的白色薄纱短裙，哭笑不得，“至于吗？”
　　“不过没事，你要在婚礼上钓上一个金龟也好。”盈盈笑着说。
　　举办的是草坪婚礼，布置以鲜花和白纱为主，有个长方形的展台摆满了马蹄莲和新人恩爱照片。
　　风和日丽，阳光正好，十点过后，宾客已开始陆续到达。綾香被派到宴会入口迎客，蘑菇则守着盈盈忙前忙后。
　　公司同事见着也是惊讶。盈盈不过是行政部的一个小职员，在婚礼上部门的老大居然为她迎客。还有那个传说中的M小姐，还给她当伴娘打下手，简直刷新众人的三观。然而就在众人纷纷热议的时候，没想蒋澄思和项维也出现了。
　　蘑菇正在与策划沟通仪式的细节，远远看见蒋澄思来了，内心一阵窃喜。
　　新郎萧河受宠若惊，赶紧迎上去，“蒋总，您怎么来了？”
　　“你不是给我发请帖了吗？”蒋澄思问。
　　“是的，二位能出席真是莫大荣幸。”萧河顿笑。
　　蒋澄思礼貌地祝语一对新人，盈盈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项维站在一旁与蘑菇嘀咕，“你这枕边风也吹得厉害，他从来没有参加过一般员工的婚礼。”
　　“我可没让他来。”蘑菇反驳。
　　说完，蒋澄思转身就被公司的女员工纷纷拉住求合照了，项维屡被要求蹲下帮忙拍照的样子也是好笑。
　　蘑菇也去凑热闹，把手机扔给项维，“麻烦帮我也拍一张。”
　　“你们俩回家自拍不行吗？”项维一脸不情愿。
　　蘑菇站到蒋澄思身边，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你裙子太短了。”蒋澄思回了一句。
　　项维板着脸看着两人，待蘑菇走开后，方才上前说，“你的手放她腰上了。”
　　蒋澄思瞥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我说，刚刚拍照你的手放她腰上了。”项维压低声音，“在公众场合你们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
　　蒋澄思自知理亏，唯有转移注意，朝姗姗来迟的利丰举杯。利丰见着蒋澄思也是诧异，携江颜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这时，凌越也过来了，不但仔细过问现场，还送上厚礼。
　　“凌总，感谢你们这么精心的安排。”萧河也是好心，“我给你引见一下我们的大老板。”
　　“蒋总，利总，这是澜馨酒店的凌总。”萧河介绍，“凌总，也是我们的CEO蒋总，我部门领导利总，海外部的项总。”
　　“幸会。”凌越一一握手。
　　利丰开口，“我说，澜馨的酒席这么难预定，你们也能订到，原来是认识老板啊。”
　　萧河连忙说，“我也是托M的福。”
　　一旁的蘑菇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利丰笑说，“那M的面子也是真大，凌总为了给你腾这个场地，拒绝了一个重要的外事接待活动。”
　　蘑菇并不知情，“利总，您怎么知道的？”
　　“我太太在外交部工作，我当然知道。不信你问凌总？”
　　蘑菇瞟了一眼旁边的江颜，情人都站在旁边，还有脸说起太太。
　　倒是凌越解围，“我是先答应莫小姐，不能失信。”
　　蘑菇没敢看蒋澄思，幸好这时策划过来提醒准备举行仪式，她才能趁机溜走。
　　婚礼仪式温馨浪漫，萧河和盈盈宣誓，交换戒指，蘑菇看着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新郎萧河发言，感谢完父母，妻子，亲朋好友，同事，当然没能忘记特别感谢…
　　“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我和盈盈的今天，我们非常希望她能获得幸福，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随后，盈盈将手上的捧花直接递给身后的蘑菇。
　　蘑菇忤在那，尴尬地笑着，心里暗自叫救命，今天把蒋某人招惹过来绝对是个错误。

　　婚礼结束后，蘑菇帮忙收尾，傍晚才回到家，她倒头就睡了一大觉。
　　睡得昏昏沉沉，手机响了，她连忙去接。蒋澄思问她吃晚饭没，她回没有。他说出去吃，他回家接她。她说叫外卖，因为太累了。他坚持，她屈服。
　　蘑菇穿一身宽松的运动服上车，整个人瘫坐在位置上，与白天的优雅精致大相径庭。
　　“你有累成这样吗？”
　　“昨晚加班到一点，今早五点又起来了。”蘑菇没力气地说，“而且好久没穿高跟鞋了，站这么久好痛，一会下车你要背着我走才行。”
　　“好呀，那我们只能去个苍蝇小馆了，大饭店都认得你。”蒋澄思苦笑。
　　“是认得你。”
　　车子开到了南边城乡结合部的小吃街附近，蒋澄思为蘑菇打开车门，背对着她弯下腰，“上来吧。”
　　“我开完笑的。”蘑菇受宠若惊。
　　“又不是第一次。”
　　温软的身子伏上来，蒋澄思感到暖暖的，“你的朋友都很热心你的终身大事。”
　　“嗯，他们也是好心，你可别放心上。”蘑菇真担心他又把账记到萧河头上。
　　“怎么会？”蒋澄思说，“不过，澜馨的凌越，你少和他接触。”
　　“我就订酒店找的他。”蘑菇心想自己和凌越一点事没有，都怪那个利总挑拨。
　　“你找我就订不到酒店了？”蒋澄思说。
　　“我看你忙…”蘑菇语塞，这蒋某人真小气，“好吧，我知道了。”
　　“你忙完闲事，是不是该放点精力在正事上。”
　　“什么正事？”蘑菇歪着头问。
　　“亚洲投行交流会代表演说。”
　　“就是我当年弃权的那个？”蘑菇一下子回忆起三年前，她职业生涯的一个莫大污点。
　　“没错，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我倒是愿意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多会。”
　　“这是你的耻辱，你要战胜它，让它成为你的荣耀。”
　　他总能简明扼要地说出重点，轻而易举地说服她。
　　伏在他宽阔的背上，蘑菇心里也是暖暖的。抬头是弯弯的月亮，路旁的榆树高大茂盛，风吹过叶子发出刷刷的声音，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