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日志》梦相随

60、心结

　　左思右想之下，蘑菇来到了C座10层。
　　Cici知道她和蒋澄思的关系不一般，起身说，“蒋总在开会，我和他说一声你来了？”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蘑菇说。
　　一小时后，项维，綾香相送黎藜一行人从首执办公室出来，众人见着蘑菇也是意外。
　　蘑菇敲门进去，称呼一声，“蒋总。”
　　蒋澄思正看着文件，抬头见是她，笑了，“不管在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我名字就行。”
　　“嗯。”蘑菇应着，“我想和你说个事。”
　　蘑菇简单地说了一下澜馨的收购案以及她自己的想法。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蒋澄思笑说，“这种恶意收购在资本市场上并不罕见。你做为这支股票的投资者，考虑投资收益才是你最重要的事。”
　　“但是澜馨是B城的老牌酒店，也是凌总的心血，如果任由资本横行，它一定会被做垮的。”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蒋澄思反问，“你只需要对你的投资人负责，不要感情用事，也不要先入为主。”
　　“在这个实业误国，炒房兴邦的时代，发展实业举步维艰。资本买卖只是短短瞬间，而实业发展却需要岁月沉淀。哪怕是资本家，也应该有保护优良企业发展的责任。难道不是吗？” 蘑菇眼巴巴地看着蒋澄思。
　　蒋澄思决绝地说，“当然不是。资本家只是负责挣钱，锄强扶弱是慈善家该干的事。”
　　蘑菇无比失望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在你眼里，难道就没有比利益更重要的事吗？”
　　当晚蒋澄思彻夜未归，蘑菇在夜里醒了两回看见身旁空空如也，也再难以入睡了。

　　后来，庄美还是与瑞林签订了转让协议，这段时间的蘑菇都是在沮丧中度过。
　　一方面是无法帮助澜馨感到内疚，她与凌越通了一个长达3小时的电话，到最后凌越都要反过来安慰她了。一方面更是对于蒋澄思的无情感到失望，虽说两人在一起前，就知道他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商场上对他锱铢必较，冷酷无情的评价从不绝于耳。但这些评价转为现实，当真在她面前出现时，她在情感上真无法接受。
　　“怎么郁郁寡欢的样子？你和蒋少闹别扭了？”中午约吃饭的时候，綾香问。
　　“没有啊。”蘑菇摇摇头。
　　“你有啥事都特别爱上脸，和我说说吧。”綾香说。
　　蘑菇将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你知道吗？我都要怀疑我们的价值观了。”
　　“你把这事想得太严重了吧？蒋少也是在商言商，在其位谋其政。”綾香说。
　　“所以，每当我和他的利益发生冲突时，他都会让我屈服。上次和黎藜，他让我顾全大局，这次又说我感情用事。他总将利益看那么重，我和他真是两个世界的人。”
　　綾香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在外面做事也有他的难处，你还是要多理解。”
　　这时，食堂上的电视播出一则财经新闻，说的是澜馨酒店已和文华达成品牌转让协议，出让核心资产的澜馨酒店品牌。
　　“凌总，我看到新闻说你们把澜馨品牌转给了文华？”蘑菇致电凌越。
　　“是的，中间交易过程复杂，回头再一一细说，不过总算阻止了瑞林的收购。”
　　蘑菇也不方便再问， “那就好。”

　　每逢节日是企业之间礼尚往来的时候，端午前一周，蘑菇收到的粽子礼盒都堆积如山了。
　　澜馨的粽子驰名B城，来人将礼盒交到蘑菇手上后，又问海外部怎么走？
　　蘑菇有文件找项维签字，“正好我要去，你和我一起吧。”
　　到了海外部，蘑菇被林庭叫住闲聊了一会，转身去找项维时，见那人正好从项维办公室出来。
　　蘑菇推门而入，纳闷道，“澜馨的人怎么给你送礼？”
　　项维却奇怪的看着她，“你不知道啊？”
　　蘑菇摇摇头。
　　“你真的不知道啊？”项维惊讶，“蒋少熬了一个通宵，设计反收购方案，又游说文华做交易方，还亲自操刀起草交易条款。”
　　“可澜馨品牌不是出让给文华了吗？”蘑菇懵了。
　　“但是两方还签了对赌协议，有一条重要的条款，如果一年后，澜馨的净利润不能增长50%，则取消交易。”
　　“可澜馨根本做不到，所以只能取消交易。”蘑菇顿时心里明白了。
　　“你以为文华是卖谁的面子来配合唱这台戏？”项维说，“那凌越也是傻，打反收购战居然想着高价回购股票，这要多少钱才够？”
　　蘑菇忘了蒋澄思才是资本运作的高手，通过这种方式反收购可以不费一分击退对手。
　　“为什么澜馨的人要送礼给你？”
　　“这事当然只能由我暗地出面，瑞林的大股东是孙太太的弟弟，难道要蒋少明着和孙太太作对么？”项维说。
　　蘑菇如梦初醒。
　　“你把这个拿走吧。”项维嫌弃地说，“这事要让孙太太知道，我可麻烦大了。
　　蘑菇拿着礼盒出了办公室，许久都回不过神。

　　想起最近蒋澄思出差居多，若然在家，蘑菇也有意无意地避开他，她忽然感觉很内疚。
　　这晚，蒋澄思从美国出差到家，蘑菇从厨房迎了出来，“我做了宵夜，你吃吗？”
　　蘑菇将蒸热的粽子和泡好的热茶端到书房，“这是澜馨的鲜肉粽子”。
　　“是澜馨送给你的？”蒋澄思放下文件。
　　蘑菇摇摇头，“是澜馨送给你的。”
　　他显然意外，淡然一笑，“我小时候就听说澜馨的粽子好吃。”
　　“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你帮澜馨的事？”
　　“我不和你说，是不想再有下一次。”
　　蘑菇垂下头，并不作声。
　　“做我们这一行，离钱太近了，不是一件好事。”蒋澄思说，“有时太重感情很容易会被人利用。”
　　“但是我做过的交易，交易方都很好啊。”蘑菇反驳。
　　“那是因为你做的交易还不够多。”蒋澄思握过蘑菇的手，“我不是危言耸听，这世界也许没有我说的那么坏，但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好吧。”蘑菇忽然应得痛快。
　　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他多说无益，反而说，“我倒不想吃粽子了。”
　　“那你想吃什么？”蘑菇皱眉。
　　蒋澄思打横抱起蘑菇往卧室走去，“你背对着我睡了两周，自己好好想想吧。”
　　“别呀，你刚出差回来，不累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