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二章 初至“贵”宝地 ...
-
有人说,做人不能太铁齿。
张暖一边喝奶,一边暗自觉得这话甚有道理。
半天前,她还曾赌咒说不会喝来着。可不喝奶没法活下去呀!婴儿的身子太娇贵。
其实,人奶并不太好喝。据说,慈禧太后每天都要喝这个,美容养颜,健康长寿。不愧是名留史书的妖怪级老奶奶。
嘴里味道怪怪的。张暖特想喝粥,皮蛋瘦肉粥、栗子粥、红枣糯米粥。即便是蔬菜粥都好。“如果在原来的世界,老妈应该已经早早起来为我和老爸准备早餐了吧。早餐一般是粥和小云吞。有时候,出现在饭桌上的或许会是是泡饭和几块钱一袋的酱菜。那肯定就是老爸的手笔。”
她想着想着心中酸痛:“不知道……他们现在找不到我会怎样着急呢。”
她急喘了一口气,没喘匀,呛奶了。猛的咳了几声,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哦~~哦~~妮妮不哭哦。”名为芳子女人温柔地拍着张暖的后背,一边帮她顺气,一边用布擦干净她的脸。
芳子不哄还好,她一哄,张暖倒好,嚎啕大哭起来。
“我要回去!”她觉得特委屈。“为什么她好好的睡觉,醒过来就来到这个破地方了呢?”
“我要回家!”思念一旦开了头,就很难止得住了。“我要回家!!”她人软弱起来,心里防线也就崩溃了,泪水泄洪一般汹涌而出。
芳子自然听不懂婴儿的话,她只晓得自家宝贝女儿哭了,那么她的任务就是将她安抚好。她将婴儿置于臂弯,一边轻摇一边软语安慰。
可是没用。
喂奶?
还是没用。
“难道是要换尿布了?”芳子暗想。
她拆开襁褓一看,跟刚换上时一样干净。
她有些为难了。
“妮妮,别哭了好不好。要不,妈妈给你唱支歌?”她轻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曲子委婉动听,但怎么可能有用。张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心思搭理芳子。
芳子唱了一遍曲子。然后又唱了一遍。她听着女儿嘶哑的哭声,心都搅成了一团。
“你是怎么了?别哭了呀。”芳子哽咽了。她又是心疼,又是觉得自己没用。她想,如果有个婆婆就好了,就算婆婆刁难,好歹也有个人可以请教如何带孩子啊。
只一会儿,张暖就哭昏了头,浑身打颤。突然眼一黑就没了知觉。
————————————————————————————————
1928年。或者叫民国十七年。
三月十日。张暖穿越第三天。
今天一早,康子芳子小两口就忙得不可开交。说是要给妮妮洗三。
张暖知道的旧俗只有抓周和百日,洗三是什么东东她全没概念。就随那两口子瞎折腾。
新生儿总是嗜睡的。这三天来,张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好探听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综合了一下搞到的信息,得出了她的新身份。她名叫张春妮,是民国时期江苏省张家村人。父亲张康,母亲苏莲芳。爷爷奶奶双双早亡。
搞清楚了自身状况,并没有使张暖感觉好受些。如果要非要穿越,民国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如果非要穿越在民国,不说四大家族、商贾巨富、书香世家,就算是个地主家庭她也捏鼻子认了。好歹在乱世中小命有点保障。可她却偏偏穿在了贫农家庭。还是那种财政严重赤字的贫农家庭。
“还不如死了算了。没准死了就又穿回去了。”她有点负气地想。
苏荷芳坐月子不能起床,只把张康指使得团团转。屋子里仅有的两件旧家具被擦了又擦,居然也闪出了点微末的光彩来。张康预备了需要的一应东西,做了飨客的面条,还给张暖头上的那撮黄毛梳梳整齐。中午刚过,村里不远不近的亲戚就地上了门。平时交好的邻居也挤在门口凑热闹。亲戚们大多带了鸡蛋,也有些别的东西充做贺仪。
那个皱褶稳婆也来了,带着众人拜了神,然后站在一个盛了水的盆子旁边。亲戚们按大小,往盆子里扔东西。有不少铜子,也有枣子桂圆。其中穿着神气长袍的老伯甚至得意洋洋地扔了个银角子进去,惹起屋内门口一片吸气声。
或红或白的眼神刷刷刷地集中在张老三的身上。
然后就有人啧啧地说:“看。张三爷真是大方。有钱!”
然后就听有人接腔:“可不是。谁让人家儿子出息,入了革命军,又当了官咩。”
不管人群怎么嗡嗡,皱褶稳婆自顾自地念着唱词,看大家都扔过东西了,三两下将张暖扒光。
可怜张暖同学上一秒还在思考莎翁“生存还是死亡”的严肃命题,下一秒就发现自己CJ的裸体曝光于阳光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条件反射地夹腿护胸,反逗得在场男女老少哈哈大笑。
稳婆将棒槌往盆里一搅,念了一句,然后一边撩水给张暖洗澡,一边念经“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
水很凉。张暖打着哆嗦,闭眼咬牙忍着稳婆的乱摸。
可皱褶婆倒不高兴了。孩子不哭不吉利啊!!
但她是谁啊,十里八乡头号经验丰富,专业素质过硬的稳婆!她当下一边流程不断,一边暗下黑手,试图把张暖掐哭。
“我招你惹你了?!”张暖被掐得心头火起,腹诽不止。
“嘿嘿?小丫头还挺能忍。”皱褶婆心想。不过一计不成,还有一计。她故意将水泼进张暖的鼻子里。
于是,这场不为人知的暗战在张暖的咳嗽声中,由稳婆的胜利而终结。
张暖决定从今天开始恨所有的稳婆,有机会就要放狗咬。
在经过姜片烫,鸡蛋滚,大葱打,等等等等的折腾过后,张暖的耳垂也倒了霉,被一根穿着红线的绣花针扎了两个通透的窟窿。张暖疼的眼泪纵横。她重生前的耳洞是激光打的,不是很痛,红肿了几天就好了。这次可是遭了大罪。她又想起中国旧社会裹脚的恶习,据说那种疼痛会让人整日整夜的哀嚎,地狱一般。她以前也没注意,不知道这习俗是啥时候废止的。她望着荷芳,感觉毛骨悚然。
洗三结束。荷芳搂着孩子躺在床上,一群男女老少吆五喝六地开始吃席。稳婆则乐呵呵地收罗起刚刚用过的物品,瓜果梨桃小米铜子,包括那枚银角子,袁大头。
张暖特意扭动被子,想方设法看到了荷芳的脚。居然是天足。
她开心的咧了咧嘴。觉得只要别让她裹脚,那她这辈子也就满足,没啥追求了。
她神经一放松,就感到了疲劳,很快熟熟睡去。
睡梦中,张暖还在清点今天调查收获:1、1928年流通的钱是硬币,不是纸币。2、银币比较值钱。3、当革命军貌似很有钱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