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畸形 ...
-
悲回风之摇蕙兮，心冤结而内伤。
他的青梅是多好的姑娘。
眼见清流提起长刀同卡卡西老师与再不斩酣战，战斗起来的女孩子一改平日里端丽的姿态，眼睛里绽开的火光让她的模样都明艳起来。她现在还不是日后四战时期让无数人都侧目的天才，但此时的模样便隐约可以窥见未来的几分风采。
“好厉害。”小樱近乎呢喃一样：“清流好厉害……”
是啊，就是这样的人，人生得美，性情也好，风神秀彻的一个人，最后却死的那么惨。
鸣人托着腮，看着清流的手掬起一弯水，她正低头仔细打量，就像端详什么宝物一样。
“现在可没有月亮啊。”
一旁还有些虚弱的卡卡西轻笑一下：“怕是不能月在手了。”
她应了一声松开手指，任由水随着指缝漏下。四周雾气缭绕，她坐在船上依旧挺直腰姿态文雅，明显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模样，微垂头，垂下的手腕都如同明玉雕成，乍一看好似湖中仙女。
“能自己站起来吗？”她擦干手心，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触手温度略有些高，清流皱眉：“你这几天大概只能好好休养了。”
“抱歉啦。”
正替他掖了下被角的清流头也不抬：“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她的左手臂也有一倒不浅的划伤，之前为了赶路只是简单的包扎一下，此时见她终于忙完后，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把她压到一边拆纱布重新包扎。
“疼吗？”小樱擦药酒的途中还不忘小心问一句，清流摇了摇头：“我痛觉迟钝，小樱你继续吧，我没事。”
唉？？
没想到清流有这个毛病的小樱虽然惊讶，但也心知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自顾自低头处理伤口。一旁的佐助倒是没什么顾忌，清流看出来他想问什么，直接回答：“先天的毛病，改不了，没有办法。”
“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佐助递过一旁的纱布，小樱接过，仔细包好。
“倒也不是，只是迟钝，但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清流放下袖子，转而安稳神色担忧的几人：“没事的，放心啦，没什么大碍。”
怎么可能！
“没有了痛觉在战斗中你受了致命伤你都不能第一时间察觉，这叫没什么大碍？！”宇智波佐助面色阴沉，他本身外在感觉就偏冷冽，此时更是如此，目光就像是淬了冰的利箭一样。
“混蛋佐助！”鸣人却是从旁边揽过她的脖子，他瞪视对方：“不许凶清流！”
“我看是你把白痴病毒传染给了她吧。”他反唇相讥：“你倒是给我松开她啊，万一伤口裂开你就去海里泡澡去吧！”，嘴上不服软，可是佐助根本不敢直视清流。
‘她有没有生气？’
隐秘的心思悄然闪过，佐助状似不经意的瞥视过去，却见清流微笑看着他们争吵的模样，不气不恼，甚至还含着点滴喜悦。她的长发有一缕沿着鬓角垂下，微微摇曳，就像在拨动别人的心弦。
“都出去了？”
卡卡西对着清流招了招手：“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想继续执行这次任务？”
她似乎是想微笑，眼里那点摇晃的光便越发的耀眼，随即沉在眼底：“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大好的机会不抓住，以后想起来也会后悔的！
清流坐在卡卡西身边说：“我需要另一个身份，卡卡西。”
“你盯上什么了？卡多的商线还是积蓄？”卡卡西喘了几口气问道，清流摇了摇头：“商线我不能插手，我胃口没有那么大，我需要这份功劳，物质利益都是次要的。”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她没有坐到那个高度的位置就擅自决定那个高度的事情，回去了怕不是要去刑讯班走一遭。
“好。”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也笑了起来，很温柔的声音：“你去做吧。”
平心而论，木叶对清流很好。
甚至翻一下记忆，清流记忆里的顾问还有向来阴沉的那位对她也是很照顾，照顾得甚至有些不对劲——她开始不安。
尤其在隐约明了鸣人身上发生的，堪称悲惨的境遇的原因后，她更加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才能让自己安心。
她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无论是本心还是儿时的教育，抑或是长久岁月得到的善意和馈赠都让她做不到冷心冷情的去对待木叶的一切。可有的时候，不，是很多时候，清流也会感慨——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地方，又是真的让人恶心。
那就去尝试做些什么吧。
清流不去思考失败的可能性。她骨子里大概有一种接近执拗的自信，她不去考虑失败，她的心里只有自己会成功这条路，其余的选择根本不存在。
——但她却也真的输得起。
人啊，真的是复杂。
“你怎么躺在这里了？”清流蹲下身，抬手戳了戳躺在水旁的男孩脸颊：“小心着凉。”
她看起来真的是过分的纤细，纤细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忍者，事实上她也的确不是，重生一次的鸣人清楚自己青梅这个纤细的外壳下是何其之……美丽的，可怕的，让人神魂颠倒的灵魂。
哪怕她死后，她留存的东西，她秉持的理念都被人很好的继承并继续走了下去。忍者也真正意义得到了自由和尊重，平民和忍者也不会维持那种畸形的关系。
可鸣人又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彻底疯狂却又要维持理智的佐助，想起那些平静岁月下涌动的，无以言表刻骨铭心的痛楚和悔恨。还有小樱，一辈子没有嫁人，拿着清流留下的东西钻研，接受她的医疗工作——替宇智波鼬一步步调理重建身体。她对佐助的爱意消失殆尽，甚至转为不可言说的愤怒和怨恨，这是不对的，可她不可控的迁怒，迁怒别人，迁怒自己。
崩塌，摧毁，他们靠着曾经的温暖在废墟上重建，可那高楼都是扭曲的，怪僻的模样，丑陋又不堪。然后一天天老去，可时光里的美人依旧是青春韶华，就连偶尔的转身裙角飞跃的弧度都优雅地不可思议。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没有恨她，他当然不会恨她。他只是偶尔，偶尔，会有一点点怨她。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一个困守深闺的妇人产生的情绪，不知情的人或许会觉得好笑。这种好笑真是让人羡慕，希望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感同身受，一直保持这种好笑的心态。
他依旧感同身受，却不希望感同身再变成现实
“清流。”这个跨越了一个世界，溯流而上的灵魂呼唤她。
“你和卡卡西老师瞒着我们商量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畸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