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北极星》零蒸鱼

4、寻找

　　西里斯·布莱克，现在一定在城堡周围流窜。像大家认为的那样，他在寻找一个机会，杀死哈利，为他的主人伏地魔报仇。
　　他们都这样说，即使西里斯和詹姆是最好的朋友，但他仍是个布莱克，骨子里流淌着无法抹去的冷漠与残忍。

　　莱姆斯没有告诉邓布利多，西里斯是阿尼马格斯的事，佩拉也没有。
　　她不知道莱姆斯为什么会隐瞒，但她要在所有人之前找到西里斯。

　　找到他。

　　如果他真的是背叛之人，她会亲手杀了他；如果他不是，她也许会狠狠地揍他一顿。

　　当年的案子有很多疑点，西里斯甚至没有经过审问就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也许是现场证据确凿，且巴蒂克劳奇一贯的作风便是如此，邓布利多没来得及——或者说不能为他辩护。

　　邓布利多也对西里斯是叛徒、杀人魔的事深信不疑吗？佩拉不由得想到在校长室他们的谈话，邓布利多从来没有表明态度，他只是引导话题，然后用他半月眼镜后清亮的蓝色眸子看清一切。

　　夜深了，今晚轮到佩拉值守城堡。夜里的城堡静悄悄的，诡异的黑暗和禁忌的夜游对于热爱冒险的学生们有巨大的诱惑。

　　佩拉有些怀念，已经十五年了，再次夜游城堡却换了一种身份。
　　画框和楼梯被佩拉手中的提灯拖出长长的影子，楼梯嘎吱嘎吱的移动声在空荡荡的城堡回荡显得有些诡异，加上不知道哪里传来的皮皮鬼的笑声，夜游的学生撞到盔甲的声音……这些都令佩拉感到亲切，就像回到了家，回到了过去。

　　佩拉走到图书馆门口，看见平斯夫人怒气冲冲地把11岁的她和西里斯踹出了图书馆，因为西里斯试图在图书馆里向她发起决斗，周围的格兰芬多——尤其是詹姆——都在起哄，引来了盛怒的图书管理员。

　　“图书馆可不是打架的地方！”平斯夫人愤怒地尖叫着。

　　莉莉还因此嘲笑了她很久，毕竟从图书馆被赶出来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难得的幼稚，佩拉摇了摇头，可惜，西里斯之后很少再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彼时的西里斯刚收到沃尔布加的吼叫信，也许是受刺激过了头，他看见因ddl摆着一张臭脸的佩拉，以为对方在讥讽自己，怒不可遏地拔出魔杖。佩拉也被论文搞得心烦，正需要一场宣泄。但很显然，平斯夫人制止了一场闹剧。

　　什么东西从佩拉的裤脚快速划过，一下子把她从回忆中拉出来。是一只灰色大老鼠，身上带着些许斑点，后面还跟着一只橘色大猫，对其穷追不舍，二者很快就窜到角落消失了。

　　也许是因为刚从回忆里出来，她有几分恍惚，以为看到了故人，她晃晃脑袋，努力站稳了身形。

　　身后传来了粘腻的脚步声，有节奏地缓慢靠近。

　　“普威特小姐，”油腻而低沉的声音滑入佩拉的耳朵，“我不知道有人原地站着就可以巡查城堡，或许夜游的学生会主动来到图书馆前……又或许是你，约了谁在这里见面？”
　　阴阳怪气的腔调，佩拉想，斯内普真是该死的一点都没变，十分擅长得到他人的厌恶。

　　“就算如你所说，斯内普教授，”佩拉扯起一个微笑，“那也跟你没有关系，据我所知，今日你并没有被安排值守……还是说，西弗勒斯你怀念夜游的感觉，打算去参加一个黑魔法研究小组？”

　　“我不得不提醒你，普威特，”斯内普的声音拖得更缓，像一条危险的蛇吐着信子，“在我看来，你并不值得信任，尽管你……你，和卢平，我会好好地盯着 你们。”

　　“随便你怎么想，别以为你就是值得信任的。要不是邓布利多，你早就得到摄魂怪的一个吻了。”

　　“……但现在，摄魂怪最想吻的人，是西里斯·布莱克这个黑魔王的爪牙……不得不说，你看人的眼光一直不怎么样。”

　　“的确如此，”佩拉冲斯内普扯了扯嘴角，毫无感情地说，“我和莉莉曾经还相信过你呢。”

　　“……”

　　“……”

　　斯内普走了，他的脚步声和来时相比似乎乱了节奏，像走在不平整的石子路上。

　　佩拉周围的城堡重新变得安静，这下她能更清楚地听到身边不远处有着另一个呼吸声，她深深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缓慢地踏着步子离开了。

　　城堡外，圆月悬挂夜空，草坪变成了银色的地毯。佩拉行走在这地毯上，看见一对15岁的男孩女孩，分别穿着红色和绿色衬里的校服，躺在草坪里，畅想着自己的未来。

　　“你将来要做什么呢，西里斯？”

　　“嗯……首先是离开布莱克老宅，然后可能会和詹姆去麻瓜那里当个摩托车赛车手什么的……或者当个傲罗，麦格教授总是说我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你呢，佩拉？”
　　男孩的灰眼睛落在女孩身上，平日高傲的贵气在夜空下淡化了不少，灰眸映着月亮和星星，平日的不羁沉淀得平静而温和。

　　“我不知道，”女孩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蓝色眼睛，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最近发生了一些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预言家日报的报道……一些恐怖袭击……也死了一些人……我觉得我有必要做些什么，我草药和魔药成绩不错，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同意了给我写圣芒戈医院的推荐信……”

　　男孩一声轻笑，“有时候真觉得你不是个斯莱特林，也许在格兰芬多你会更开心一些。”

　　“嘿，”女孩十分不满，“但最近斯莱特林的学生的确有些不对劲，他们似乎有了一些疯狂的小组织，尤其是贝拉……”

　　“她就是个疯子，”男孩不屑地撇了撇嘴，“如果我是你，佩拉，最近就会小心点，少跟他们接触，最好也少跟伊万斯接触……”

　　“莉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她微微一顿，“但柳克丽霞①也是这么说的……她甚至想过让我退学——幸好伊格内修斯②阻止了她……也许外面是真的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了……”

　　“听着，佩拉瑞丝，”男孩打断了女孩的低语，“你看，那颗星星，叫什么名字？”男孩伸手指着夜空，白皙的手指向了其中最亮的一颗③。

　　“Polaris，”女孩呢喃着，接着发出一声轻笑，“别开这种玩笑。”

　　“Polaris，”男孩转头直视着女孩，“北极星是用来指引方向的，对我来说，你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他的面孔靠近了些，声音沙哑而低沉，女孩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吐息，似乎带了些酒气和雪松的味道。
　　“我知道你是怎么在那群布莱克里维护我的，我知道你是如何在暑假争取让我离开布莱克老宅去柳克丽霞姑妈家的，我知道你在斯莱特林……无论如何，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就像你支持我那样。”
　　“我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不受那些斯莱特林或者格兰芬多——包括我，也不受柳克丽霞姑妈的影响，做出你自己的决定。”
　　“如果你能这样做，我会为你骄傲的……佩拉瑞丝。”

　　仿佛刚从浅浅的梦里醒来，女孩的身影与佩拉重合，蓝色的眸子重新恢复神采，正对上一双熟悉而陌生的灰色眼睛。

　　那双眼隐藏在远处的灌木丛中，曾经有着摄人心魂的灿烂的灰色。

　　但现在佩拉看到的，是被浓雾遮掩的乌云般的灰色眸子，其中充满了呆滞和忧郁，还有不加掩饰的杀意和疯狂，那是一双人类的眼睛吗？

　　佩拉怔住了，她并没有这么快找到西里斯的期望，也许她根本没有准备好，也许她被这双眼睛吓到了，也许她根本不相信这是西里斯的眼睛——

　　——不论如何，她一动不动，只是一直盯着那双眼睛。

　　灰眼睛的主人在看到佩拉的时候有了一丝情绪波动，但很快就消失了，他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仿佛是逃跑的速度。

　　佩拉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去追。

　　她曾经坚信着西里斯，相信他的品德。因为她心中清晰地印着西里斯清澈、坚定、活力、灿烂的灰眸。

　　但那股杀意——佩拉做傲罗时抓捕过很多食死徒残党，他们都有类似的眼神，那种疯狂、那种恨意——
　　佩拉真的有些害怕，你期待见到的人，却与你记忆中完全不同，甚至完全相反——她没有勇气面对这些。

　　她才是那个活在过去的人。

　　水滴划过脸颊，被月光吹拂的微风拂过，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月亮太大太圆太斜，将女孩的影子拖的很深很长，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树林里。

　　女孩的脸也在阴影里，蓝色眸子里水光不再，余下的只有平静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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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柳克丽霞·布莱克（后改姓普威特）：奥莱恩的姐姐，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的姑姑，佩拉的母亲。
②伊格内修斯·普威特：柳克丽霞的丈夫，与茉莉的父亲是亲兄弟，茉莉的叔叔。佩拉的父亲。
两者均为原书中人物。
③最亮的星是天狼星，但当时的季节肉眼可见的最亮的星是北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