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魔与大病娇》骑着驴的猪

16、是人是狗

　　第二日，青云与裴安说想逛逛棉城。王骁义自然应好，又说派几个人给他们领路。
　　青云直接以想自己走走为由给拒绝了。开玩笑，他们此次出门是要去找小六的，怎么能能让王骁义的人跟着呢。
　　王骁义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安排小桃几人继续在王府盯着王骁义与王盛情后，又牵上了大黄，二人一狗便出了门。
　　走出一段距离后，青云灵力外放，四处感受了一番，没有发现有跟踪的人，“我们说逛逛，王骁义真的相信了？没有派人跟着？”
　　“他当然不信，但是昨日见到我们本事，他心中自然有所忌惮，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裴安淡笑答道，眼睛在青云头发上转了个圈，没有看到那只簪子，笑容顿时暗了下来。

　　今日出门前，小桃找了好几只簪子给青云，青云都不满意，不是嫌太艳就是嫌太丑。搞得小桃头都大了，“小姐，这次出门小桃就给小姐带了这几只，没有别的了。”
　　“嗯……你看那不是还有一只吗？”青云对着桌角扬了扬下巴。
　　小桃顺着青云的目光看去，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果真是一支白玉簪子。“咦，这支我怎么好像没见过？”边说着边帮青云把簪子戴上。
　　青云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小桃站在青云身后，视线在镜中与青云交汇，不由的笑道：“这簪子和小姐可真配。”
　　青云低头看了眼衣裳，“那件绣着梅花的裙子可有带来？”
　　“嗯……” 小桃想了想，“应该是没有的。”转身到装衣服的箱子里找了一番。对着青云摇摇头，“那日出门小姐说从简，小桃就只带了几套轻便的衣裳。”
　　一句话倒是惊醒了青云，我这是在做什么，又不是出门游玩，棉城虽看着平静，但还不知会遇上什么意外。朝小桃摆了摆手，“无妨，是我想岔了。”
　　看着镜中映出的白玉簪子，青云想了想，还是抬手取了下来。罢了，万一今日遇到什么意外，弄坏了反倒可惜。扫了眼刚刚嫌弃过的其他簪子，随手取了根木质的簪子，坏了倒也不心疼。

　　青云没有注意到裴安的目光，心中还在琢磨着王骁义的事情。
　　两人朝先前与小六约定好的茶馆走去，气氛有些沉默。而大黄依旧活力四射，如幼童般对街上的一切充满好奇。
　　走进茶馆，稀稀落落的坐着几桌客人。有阔声闲谈者，亦有风尘仆仆者。
　　两人落座，小二立刻就迎了上来。裴安点了壶茶，又给青云点了几份点心。“我听他们说这是棉城特有的点心，你尝尝看。”裴安笑的解释道
　　青云粲然一笑，”裴安对我最好了。“
　　这时只听见台上惊堂木一响，青云随众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原来是说书先生登台了。只听那先生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近日，外头妖兽四期人心惶惶，想必大家也都有所了解了，幸好我们棉城有王部长在，那些妖兽也就不敢太过放肆。”
　　台下的人低声附和道，“是啊，是啊。”
　　青云听见坐在她隔壁的两个大汉道：
　　“我听说啊，最近西北那边已有城镇沦陷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妖兽屠干净了，甚至啊，还有很多人死后又变成了那吃人的妖兽。”
　　另外一人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嘛，还好，咱们这有王部长在。而且仙家还给发了图册，说是照着练就不会容易妖兽的侵扰。唉，若是变成了那吃人的妖兽，还不如干脆死了痛快呢。”
　　青云听到词微愣，西北的情况已经如此糟糕了吗，那星摇在西北不知可还安好。图册这么快就发放下去了，这倒是件好事。
　　此时说书先生已开始了今日的故事：
　　“今个跟各位讲的是咱棉城的一桩旧事，与妖兽沾了边，却又不是妖兽。那是15年前的事了，小老儿也算是亲身经历。”
　　“景阳12年，有两个外乡人牵着一条大黑狗走进了棉城。他们在街市上找了块地，停了下来。那两人就吆喝着他们这狗啊！有灵性，能口吐人言，能与五岁小儿一般思考通人智。
　　当时是的妖兽极为少见，更不要说通人性，说人话的灵兽了。大家都想来看个新奇，于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二人围了起来。
　　这第一出戏，一人举起了四个手指头，对那黑狗问道，‘阿黑，这是，几？’
　　只见那黑狗张了张嘴，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四。
　　围观人等见到这一幕无不惊讶哗然啊。
　　那人丢了块肉给黑狗又接着问道，‘我们，现在，在哪儿，阿黑？’
　　那狗又清晰地答道，‘我们现在在棉城。’声音稚嫩，听起来如孩童一般。
　　两个问题下来，周围人已啧啧称奇。
　　这时人群中有一位爱挑事的大汉，开口喊道，‘会吐人言算什么本事？要能开口唱歌，那才叫真本事。’
　　那些围着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也都开始起哄，要这狗儿唱歌儿来听。
　　中间那两人却丝毫不见慌张，一人蹲下来摸了摸黑狗的脑袋，又喂了它一块肉，‘阿黑唱首歌吧！’
　　那人的手碰到黑狗脑袋时，黑狗有些瑟缩想往后退，但还是听话的弯下后腿，坐在地上。头高高扬起，似嚎叫般的动作，开口却是一首当时小童爱唱的谣。
　　哗——！这下周围的人可都真的震惊了，无不拍手叫好，赏钱如雨点般向二人抛来。
　　那两人连着在街上演了三天，每天都是让黑狗唱一首歌儿便走了。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围观，以至于第三天竟是把路也给堵住了。
　　当时的林家分部是由李部长在掌管，他听闻这事，也觉得神奇。便派人请这两位带上黑狗到分部来。
　　谁知这两人听闻李部长要见他们，竟惊恐万分。连夜收拾行囊，想偷偷离去。
　　谁知撞上了夜晚巡逻的林家弟子，他们见这二人行迹可疑，随即将他们拿下。“
　　先生讲到此，似吊人胃口般顿一下。
　　点心茶水早就上桌，可青云听入了迷，完全没有注意到。
　　裴安轻笑着摇头，捻起一块点心送到青云嘴边，“张嘴，尝尝看。”
　　青云的心思还在那黑狗的故事上，迷迷糊糊的张嘴咬了口点心。温热的嘴唇碰到了裴安的指尖，裴安一愣，猛的将手缩回。剩下的小半快点心啪的摔在桌上。
　　这一声倒是把青云的魂唤了回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发生的事情，脸上有些微红。转头却看见那个递点心的人低下头若无其事的饮着茶水。若是忽略他通红的耳朵与握紧右手，确实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见有人比她还紧张，青云玩心又起，故意压低了声音，轻轻道：“裴安哥哥～你的耳朵好红呀。”
　　“咳…咳！”裴安顿时被茶水一呛，咳了起来。“咳，青云，你又闹我。”依旧是那熟悉的，带着无奈语气。
　　“没有，没有。”青云笑嘻嘻地摆手。此时先生正好开始下半段的故事，“我在听故事呢。”说完，头一转，避开的裴安的视线。
　　“你呀……”无可奈何的语气，嘴角却又忍不住上扬。
　　说书先生饮了口茶，再度开口道：
　　“李部长是何等的聪明人，他一听说那两人想连夜逃跑，马上就意识到，定是那只灵兽黑狗有些问题，才让那两人如此惧怕他的邀请。
　　于是他命人先将那两人关起来，而后单独牵出了那只黑狗。它比普通的小土狗大了许多，皮毛摸着也与普通的狗有些区别。
　　他有些好奇的问黑狗，‘你有人的神智，也能开口说话，却又是一副狗的样貌，那你到底是人？还是狗呢？’
　　黑狗思考了一会，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人是狗。’
　　李部长对这个回答感到些许的奇怪，他说：‘那你的母亲呢，就是生你的，是谁呢？’
　　‘母亲…母亲’黑狗低声的重复着这个词，突然黑亮的双眼中泪水涌出，打湿了它的毛发，它带着哽咽的声音开口：‘她不见了，母亲她不见了。’
　　李部长继续追问道：‘那你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还是说你生下来就是这样？’
　　‘是他们！他们是魔鬼！魔鬼！’黑狗尖声喊了出来，虽然李部长看不出黑狗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黑狗在恐惧，极度的恐惧。
　　他使了个带着安抚的净化术，让黑狗平静下来。‘你别怕，他们已经被我抓住了。你且告诉我，他们做了何事，我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黑狗抬头望着李部长，‘杀了他们，求求你杀了他们。’
　　随后在黑狗的讲述中李部长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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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黑狗的故事原型出自清代袁枚《子不语》续卷十的《唱歌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