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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 22 第三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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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辞繁中途接了一个电话,是朱乔铃的老公张致打来的,他在电话那头颠三倒四地说自己在滨城,马上赶过来。
校方负责人听说他们都没有吃晚饭,买了热奶茶和面包。趁问完第一批学生的间隙,贺辞繁随便咬了几口面包,奶茶太甜,他喝了两口就放在一边。
全部问完后时间接近九点,送走提供线索的学生们,贺辞繁再三叮嘱他们尽量保密,互相之间也不要交流。
贺辞繁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酸痛的脖子被扭得咔咔响,他把桌面的资料整理好,就在学校的会议室里开了个小会,大家一起交流刚刚询问中获取的信息。
“老大,你不如先看看手机,法医和痕检都发过消息。”宋一桥抱着奶茶,是贺辞繁不想喝的那杯,他换上自己的吸管,喝得不亦乐乎。
一共七个学生,宋一桥只问到一个,下半段时间都在给高彪打下手,偶尔偷摸看两眼手机。
贺辞繁打开手机,查看初步报告结果。
法医初步估计,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昨晚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符合死者驾车进入学校的时间。
凶手以极其不人道的方式对待死者,法医清洗干净死者身上的血迹,露出皮肤上清晰的划痕,歪歪扭扭地刻着字,每一刀都极深。
“这么大的仇恨吗?”报告上的表达很详细,袁湉看得直皱眉,有点不适地移开眼睛。
痕检从车上找到了疑似凶器的物件,是一段绳索,和死者颈部的伤口吻合。
副驾驶下面找到了死者的衣服,被利器割成碎片,胡乱塞在一个黑色背包里。
痕检仔细检查了车上的各个角落,发现驾驶座的皮座椅上有磨损的痕迹,对比死者的身高,恰好在颈部左右的位置。
车内很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但是贺辞繁并不觉得现在车子停的位置,就是案发时所停的位置。
七点半到八点半正好是很多学生外出吃饭回来的时间,宿舍楼前来往的人很可能会察觉到异样,不利于凶手实施犯罪。
痕检报告上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倒是方向盘和车门上检测到不少指纹,座椅夹缝里也有不属于死者的黑色短发,都需要检测并且记录在案。
贺辞繁收起手机,借用了会议室里的一个移动白板,用马克笔在白板中间写上一个“情”字,打了个问号。
“按我的推测极大概率是情感纠纷,从这方面入手,大家觉得呢?”
三个人都没有意见,目前的证据指向非常清晰。
“我询问的两个学生都表示死者有骚扰男同学的行为,存在举止不恰当的情况,你们那边呢?”贺辞繁翻开摊在桌上的本子,用笔压住。
“我这边也有,有人反应死者好像有一名固定的情人,叫李航利。”袁湉说道。
高彪也紧跟着说:“我这边也是,但是她们不知道姓名。”
高彪询问的两个证人都是女孩子,多少有听说过这个老师的传言,虽然没有赵霄羽说的那么详尽,但也差不离。
宋一桥看着自己略显单薄的记录,茫然地眨眨眼,他该说啥呀。
“宋一桥,你那边呢?”贺辞繁忍不住催促他。
宋一桥先是一愣,随即说:“我问的那个男同学不关心这种事。”
“下次回答快点,我们时间很紧。”
询问的对象是随机分配的,难免会遇到一问三不知的证人,这不是警员的错,但是信息交流的时候一定要及时报告。
“是!”宋一桥态度端正。
袁湉大致总结赵霄羽的证词,有一部分内容正好和胡凯浩说的有重合。
贺辞繁双手撑着桌面,看着笔记本上的要点,最后进行任务分配。
“我说一下明天要做的事,袁湉和高彪去询问同分院的老师,和王萌、王佳鑫确认一遍证词里的内容,额外跟进监控和死者通信记录的进度。”
转而看向宋一桥,他咬着吸管啜奶茶。
“宋一桥跟我,联系李航利了解情况,张致赶到警局后对他进行询问,时刻关注法医和痕检的报告。暂时就这些,明天务必保持通讯畅通,有情况及时联络。”
“是!”三人异口同声地答应。
贺辞繁仔细地把白板上字擦干净,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走出了会议室。
安全保卫科的科长刘威一直守在会议室外面,学校的领导没有赶过来,暂时由他在学校主持大局。
“几位同志,情况怎么样,有线索了吗?”刘威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上级给他的指示,催得很紧。
“目前进展良好,细节方面不方便透露。”贺辞繁委婉地拒绝回答刘威的问题。
刘威了然地搓搓手,非常配合地说:“理解理解,如果有需要我们的地方,你们尽管说。学校方面也希望案件可以早点侦破,免得学生们议论纷纷,尤其现在新生刚开学一个多月,对学校形象不好。”
“我们会尽快的。”贺辞繁趁机说,“可以帮我们调一个学生的档案吗?叫李航利,也是外贸专业,目前上大三,是五班的。”
“当然可以。”
现在都是电子档案,学生的具体信息像电话号码、家庭住址这些,只要一查就能查到。
不过十几分钟,刘威就把李航利的电话号码报给贺辞繁,还有李航利父母的电话以及家庭住址。
回去的路上是高彪开的车,贺辞繁坐在后排迫不及待地拨打李航利的电话,能够拨通但是没有人接。
现在年轻人防范意识很高,一些陌生电话他们是不接的,因为绝大部分都是推销或者诈骗,只有多打几遍,他们才会考虑接通听一下。
贺辞繁确认自己没有输错号码,接连打了三个,李航利始终没有接,他暂时放弃没有接着再打。
回到警局后,贺辞繁先给自己整了一碗泡面,干巴巴的面包吃得他口渴,还不抵饱。
“你们要吃吗?”贺辞繁拿了水壶准备烧热水,如果他们不吃泡面的话,他就少接一点,免得浪费,日常饮用水他们都喝饮水机里的。
“我吃。”高彪从柜子里摸出泡面和火腿肠。
宋一桥喝了两杯奶茶,肚子里全是水实在吃不下了,袁湉怕胖忍着不吃。
趁泡泡面的时间,贺辞繁接着梳理信息。
“对了,李航利的通信记录也要调查,不单是他们填在档案里那个,名下所有的手机号码都要查。”
“了解。”袁湉熟练地在电脑上操作,和通信部联系。
贺辞繁杵着下巴,紧盯电脑屏幕上的痕检报告,陷入沉思。
如果真按照那几个学生的证词,李航利和死者朱乔铃有不正当的关系,且是从去年冬天开始,那么两个人的支出上应该有酒店民宿这方面的消费。
李航利不是本地人,除非他们每次都去朱乔铃的家里,那也会有滴滴打车或者出租车的账单。
“再把两个人的消费账单拉出来,排查里面关于住宿的支出,关注李航利交通上的开销,宋一桥这个交给你做。”
“哦好。”宋一桥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吃了一晚上的甜食,他也不嫌齁得慌。
宋一桥握住鼠标的手停下来,仔细地询问:“老大,查这个是为了证实两个人情人的关系吗?。”
“对。”
“那我知道了。”
宋一桥基础知识很过关,针对贺辞繁说的方向排查一切可疑的开销,没半个小时,真让他察觉到了不对。
贺辞繁正在用一次性的叉子吃面,鲜香的海鲜味飘了一屋子,宋一桥吸吸鼻子,突然也觉得有些饿了,他抱着电脑走到贺辞繁的桌前。
“老大,你看这里。”宋一桥指着死者朱乔铃的账单,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一笔转账,收款方是个人,但不是李航利。
这笔账单是从去年的12月份开始,每次1500块,再往前推一个月有一笔6000块的支出,都是同一个收款人。
“我怀疑是死者在外面租房,但是房屋租赁记录里并没有显示死者的名字,我又用李航利的名字搜索,有一条,而且位置就在学校附近。”
宋一桥把种种证据列给贺辞繁看,贺辞繁提笔把信息全抄录下来,激动地说:“做得好,明天如果还是联系不上李航利,就去他租的房子那里看看。”
“好的。”
袁湉也把两人名下电话号码的通讯记录拷贝进文档里,利用搜索功能调查两人是否有过联系。
李航利只有一张电话卡,死者名下有三张。
遗憾的是两人并没有相关的通话记录,唯一可能有关的是死者一张尾号8888的电话卡,跟李航利的电话卡有短信来往,时间很早,是去年10月17号,可惜查不到具体的内容了。
“有没有可能两个人一直用微信之类的软件交流,袁湉打申请,调一下死者三个手机账号下注册的聊天软件,工程量有点大,找技术一起查。”
“是!”
三个手机号码将近一年的聊天记录,根据当代人酷爱网上冲浪的习惯,一个人估计得查半天。
贺辞繁把电脑往里推推,屏幕散发着柔和的光,长时间注视还是会让刚痊愈的眼睛感到干涩。
贺辞繁滴了两滴眼药水,开始研究学校的监控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