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落网》焦糖曲奇饼

17、Chapter 17 贺队的休假时间

　　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贺辞繁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工作性质的原因，他习惯手机24小时开机，从不静音，免得错过重要的电话。

　　昏暗的房间里，贺辞繁靠在床头，眯着右眼，看清来电的人是组长孟德泉。

　　“喂，组长。”声音有点迷糊。

　　“吵醒你了？”

　　“没事，也差不多到点，该起了。”贺辞繁定的七点闹钟，就差六分钟。

　　“别起了你接着睡吧，案情我都了解了，这次你们组表现不错。剩下的事交给组员去做，搞不定的让一组二组搭把手。局里决定给你放五天假，趁这段时间一定要把眼睛养好，千万别留下后遗症！”

　　贺辞繁听着坐直了身体，不赞同地说：“我的伤不要紧，案发现场还没有走访，凶手拒不认罪，我放心不下。”

　　“有什么好放心不下？”孟德泉中气十足地反问，严肃地批评他，“身体是你自己的！现在案情发展顺利，你不能为了这一个案子，不顾自己的伤情！不考虑以后的职业生涯！”

　　孟德泉说的很严重，贺辞繁听他描述，都要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重症。

　　“好，我知道了。”

　　贺辞繁挂了电话，他没有躺回床上睡回笼觉，利索地爬起来刷牙洗脸，换上轻便的衣服，开了跑步机慢跑。

　　害怕脸上的伤口开裂，贺辞繁不敢把速度提得太快，他一边跑，一边思考今天要做的事。

　　习惯了忙碌，突然给他五天假期，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排。

　　贺辞繁还挺想去看看周女士，算起来他们好像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

　　但他昨晚瞒着周女士，只字不提脸上的伤，这一见面不就全暴露了嘛。

　　贺辞繁内心纠结。

　　没纠结多久，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有人给他发信息。

　　贺辞繁停下跑步机，打开手机一看，周女士所属的聊天框上有个红点，最新的一条消息是——今天给我回来！

　　贺辞繁心肝颤地点开消息，周女士顶着百花齐放的头像，连发了数条消息。

　　「你们组长给我打电话了。」

　　「贺辞繁你可真出息，这都敢瞒着我。」

　　「今天给我回来！」

　　估计是组长怕他不听劝，把消息透露给了周女士。

　　贺辞繁正准备给她发消息说好的，周女士又发了一条过来。

　　「早上九点之前我见不到人，今年你都可以不用回来了」

　　标点符号都来不及加，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现在就出门。」

　　发完这条消息，贺辞繁一秒都不敢耽搁，随便冲了个澡，快速地给脸上的伤口消毒上药，还不忘记在楼下的早点铺买两份早餐，稳稳开往周女士住的公寓。

　　贺辞繁是有钥匙的，他稳住手悄声地打开房门，周女士养的柯基听见动静，摇着屁股向他跑过来。

　　“宝宝，过来！”周女士坐在客厅沙发上，摇了摇零食罐，小柯基立马掉头跑了。

　　完了，还在气头上。

　　贺辞繁把打包的早饭放到餐桌上，眼神瞟向厨房，水槽里有两口没洗的碗，周女士已经吃过早饭了。

　　“妈，我买了你喜欢的煎饺，要不要再吃一点？”

　　周女士不作声。

　　贺辞繁拿了两双筷子，坐在餐桌边慢条斯理地吃自己那份，一边吃还故意评价。

　　“煎饺上点缀些许黑芝麻，香气四溢，外皮薄脆，咬一口就有丰沛的汤汁溢出，鲜香满口。”贺辞繁被自己的形容酸得起鸡皮疙瘩，见周女士不理他，他继续评价豆浆。

　　“豆浆浓郁，绝不是市面上普通冲泡的那种，一杯好喝的豆浆，要用传统的石磨细细研磨，精心熬煮，过滤掉底部的豆渣。这样一杯豆浆，浓香醇厚……”

　　周女士拉开贺辞繁对面的椅子，故意动静很大地坐下来。

　　“初一的学生都比你水平高，形容成这样也好意思说出口？”

　　目的达成。

　　身为语文老师的周女士，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酸唧唧的词藻。

　　贺辞繁也受不了，把手藏在在桌子下面，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您先别说了，快吃煎饺，都冷了。”贺辞繁贴心地帮她打开包装盒。

　　周女士哪有心思吃煎饺，她看着贺辞繁被纱布挡住的眼睛和脸，心情复杂。

　　“过来点，让我看看。”周女士冲他招手。

　　“真没事……”

　　对面周女士的脸又要变了，贺辞繁忙不迭地坐到离她更近的位置。

　　纱布被小心地揭开一个角，周女士大致看了一眼贺辞繁肿成紫黑色的左眼，脸颊上的划伤没有愈合，绽开的皮肉旁涂了碘伏。

　　周女士脸色不善，手上的动作还是很轻。

　　“下次小心点，听见没？”语气软和了一些。

　　“我知道，主要对方是死者家属，我没有想到他会动手。”

　　周女士拿起筷子，勉强吃了两个煎饺，面色忧愁地说：“这几天你就住家里，别回那边了。”

　　公寓是两房一厅的格局，周女士很爱干净，贺辞繁的卧室她每星期都会打扫一遍，铺个床单被套就能睡。

　　“你在哪个医院看的？挂的什么诊？”

　　“警局旁边那个，挂了个急诊。”

　　周女士不满地说：“不行，我给你挂仁和的专家诊，明天我带你再去仔细检查一下。”

　　也不等贺辞繁同意，周女士拿出手机在网上给他预约。

　　周女士是很会生活的人，公寓装饰得很温馨，整体是暖色调的，阳台上种的花开得正盛，小柯基也被养的膘肥体壮。

　　“宝宝，握手。”

　　吃过早饭，周女士在厨房收拾，贺辞繁坐在沙发上，和小柯基互动。

　　柯基很聪明，看见贺辞繁伸手，乖巧地把前爪放到贺辞繁的手心。

　　逗了一会儿狗，贺辞繁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多，是上班时间了。

　　贺辞繁忍不住在群里发信息。

　　「案情进展如何？」

　　宋一桥秒回。

　　「敲顺利！我们找到李炜光买电锯的店了，我在拷贝监控！」

　　不愧是网瘾少年，真的是手机不离手。

　　宋一桥接着发消息。

　　「李炜光的爸妈赶过来了，还找了个律师。」

　　「李炜光还不认罪吗？」

　　贺辞繁疑惑发问。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要是承认自己没有病，必然是死刑。李炜光想活，就绝不可能认罪。

　　「不认，他还觉得自己有精神病，要他爸妈找靠谱的医生做检查，骂骂咧咧地说我们为了结案污蔑他。」

　　「法院那边批准逮捕了吗？」

　　「湉姐把证据都交了，应该在审核了吧。」

　　「行了，你好好工作，有新进展跟我说一下。」

　　宋一桥发了一个卖萌的表情包，对话暂时结束。

　　周女士特地去超市买了贺辞繁喜欢的菜，还给他做了消暑的凉粉，当饭后甜点。

　　浇了红糖水和西瓜的凉粉口感特别爽滑，贺辞繁没吃多少饭菜，凉粉倒是喝了两碗。

　　“辞繁，这个说的是你们的案件吗？”

　　周女士喜欢一边吃饭一边刷手机，她把手机转过来，展示给贺辞繁看。

　　贺辞繁眯着眼，好像是一个公众号的推文。

　　“港城公安局丧尽天良，为了快速了结杀人案，让我患有精神病的独生子顶罪。”

　　标题起的很有噱头，却严重违背事实，有确凿证据证明李炜光杀人，怎么能叫“顶罪”。

　　贺辞繁眉头紧皱，点进去仔细翻看，讲述的内容确实是昨天发生的案件，但是明显和实际情况有很大的出入。

　　推文里面放了李炜光在精神科检查的报告，只留了前半部分，没放出狂躁症这块。

　　全文大半的篇幅，都是以李炜光母亲的口吻在卖惨，诉说自己养育孩子多么不容易。李炜光在学校时，老师对他的学期末评价如何好。

　　贺辞繁拉到最后，评论区有几百条回复，大多是不明情况的路人，义愤填膺地发表自己的观点，明里暗里地也骂港城公安局。

　　推文转发的次数已经有七百多次。

　　贺辞繁把这篇文章发给技术的同事，让他们调查这篇推文背后的写手。这种行为是造谣，已经构成犯罪，严重歪曲事实，不利于社会安定。

　　“我朋友刚好是那几个学生的班主任，听说这个事情，不知道有多痛心，几个学生都才十七八岁。”周女士惋惜地感叹道。

　　贺辞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埋头喝凉粉。

　　他盯着手机，微信群里有了消息，袁湉发了一长串过来。

　　「之前二号房的员工抢救过来了，情况并不是很好，失血过多，摘掉了一颗肾。他的生命迹象不是很稳定，还要再观察72小时，我估计找他要口供有点难了。法院批准逮捕李炜光，目前掌握的证据很充分，关键就在于李炜光有没有精神病了，法院那边认可汪宪教授的诊断报告。」

　　高彪也发消息。

　　「李炜光的爸妈好像在公安系统里找关系活络，我听说是想争取精神病免责。」

　　高彪在局里混的很好，他得来的消息不会是空穴来风。

　　「炸了炸了，微博上面又开始刷了，李炜光妈妈建了一个账号，在上面哭惨。无语了，死者家属都没在网上闹呢，凶手家属还闹起来了，乌鸡鲅鱼。」

　　宋一桥发完这段，把李炜光爸妈妈的言论截图发到群里。

　　贺辞繁看了也沉默，这大概就是宋一桥之前常说的——母爱滤镜。

　　「造谣的人让网警查IP，你们现在主攻李炜光，找出他言语中的破绽，证明他是主观犯罪，并非无意识。」

　　宋一桥积极地回了个卖萌表情包。

　　脑袋圆圆的卡通人物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贺辞繁把宋一桥发的表情包给周女士看，又给周女士介绍了一番。

　　“挺乐观积极的一个小孩嘛，我多给他留意留意。”这一次，周女士是真的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