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本月悲情人物番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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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龙玉，杀手世家第13代传人，喜欢着我的师妹，许嫣。
第一次注意到她的时候，还是在高中的寄宿学校。
我深知身为第12代掌门夫人的母亲，肯定会派一个或者一群的眼线，来监视我的生活，尤其是我选择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寄宿学校的时候。
猫抓老鼠的游戏，是我所乐此不疲的。
但是再好玩的游戏也有厌倦的时候。
在那个时候，我杀了那个成为我同班同学的师妹，在学校的大垃圾池旁。
虽然都是十六七岁，她们的身手却弱得可怜。
也许这也是母亲派她们出来做眼线的原因，一是让她们看我的行事作为，自己YY今后嫁入豪门的富贵生活，一是借我的手，清清她的视线，静静她的耳根。
龙家不需要那么多人，尤其是母亲给我找了一个未婚妻的时候。
她叫柳烟烟，也是一个杀手。
我曾以为我杀的那个人是她，杀了之后才发觉原来不是，只是太像了。
于是我隐藏在一边的阴影里。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尸体，并通知了学校的领导。
学校里极少有这种事发生，然而校领导们的办事效率还是很不错的，马上报警关闭了所有大门加紧巡逻并开始排查学校所有女生。
再次佩服一下我们那边巡警的出队效率，实在是不错！然而侦破的效率就，呃，嗯，还是算了吧！
来的是一队5个人，其中4个二三十岁的男的和一个很娇小的女的，当然女士的年龄还是不要随便估测的好。
男警们一个在询问记录旁边的五六个个校长副校长教务主任和报告给他们的那个学生所看到的情况，一个在勘察绘制地形，一个保护现场，一个写验尸报告，最后一个和那个女警在一起验尸。
她完全不像外面女孩那样胆小不敢见到尸体，也不像家里那些女孩那样装作杀过很多人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她完全是淡漠。
如同她手下的不是任何人的尸体，而是普普通通的石头。
也许她才是真正见证过死亡的人？
也许，她才是母亲派来的真正的眼线？
我当时被这个看似抽风的想法逗笑了。
起身准备回去闹哄哄的教室里，却发现她的视线看向这边，只是不经意一眼，又回去忙着报告验尸结果。
我不自禁地，对她有些上心。
坐下来听她准确无误的验尸报告和同样准确的推断，我在心里为她鼓掌，仔细看了看她的容貌，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睛，非常的普通，却很精致。
为什么家里的那些女人都是花里胡哨的？我不禁暗暗叹气。
站起身，回到闹哄哄的班上，副班长已经把班上女生清点完毕，一个不少。
我当然知道一个不少！
我不会失手，也不会枉杀！
不然这么多年，白学了么？
仡仡然走向垃圾场那边，和别班的班长一起去汇报情况。
没什么状况，几乎每个班都说没差女生。
突然有一个班的班长脸色苍白地走出来，说，很有可能是他们班的，因为他们班有一个叫“许嫣”的，从转学第一天就没来上过课。
那女警突然说，不可能。
教务主任就发话，说凡事皆有可能。
女警就笑了。
我至今还很清楚地记得她的话。
“如果死的人是许嫣，那我是谁？或者说，谁的尸，借给了我的魂？”
她叫许嫣，开学的时候以很高的理科成绩从地方学校转学过来到现在都没有上过课，每次查勤查寝却没有不在的记录，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全不认识她。
她可爱，她顽皮。
她竟然也是家里的学徒。
她竟然在四年前的是家里的学徒，一年之后去了魔法界打拼，到年初才回来，不想来学校每天在刑侦队混日子。
最重要的是，她才是母亲安插的真正的眼线！
偷懒的眼线！
你见过不在目标身边而是整天泡在几里之外的公安局里的眼线的么？
然而工作起来，她毫不含糊。
刺杀、盗窃、跟踪，样样都是完美。
她专注于自身的灵巧，以及一击必杀的效率。
不错的资质，加上后天正确的努力，她的未来不可限量。
每次我毫不吝啬地给她一个表扬或者一句“辛苦你了”的时候，都会毫无意外地看见她欣喜的嘴角。
每次问及她为什么要学魔法，或者为什么要来我们家修行的时候，她总是抿嘴一笑，然后跑开。
柳烟烟说，她是为了我才来的。
但是她没有说，她既然是为了我，为什么要离开几年去学魔法。女巫在这个世界，依然不被接受，尤其是这个魔法界混战的年代。
母亲说，她可以利用。
只是没有人想到，我也会动心。
没有人知道，只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的那天，她临走时，一瞬间回头看向我的目光，就让我如沐春风。
只是利用传达任务，或者辅导技能，和她聊聊天，我都会觉得很开心。
母亲说，她是个很不错的人才，可以收为己用。
于是我名正言顺地把她纳为自己的羽翼之下，每天早上等着她来报到，每天处理文件，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玻璃墙外面她的身影。
有时读书，有时浅眠，有时带着耳麦在电脑上作曲，有时对着电脑里的文章浅笑着，偶尔的，她会看着自己的左手发呆神游。
她无疑是家里最安静的，也是除了母亲之外，喜怒最为不形于色的。
一天一天慢慢相交下去，母亲也渐渐看出端倪，想要把她调到别处，却被我施计，打消了那个念头。
我竟忘了还有一个柳烟烟。
她进了我的办公室，聊了几句之后，在阿嫣正进来的那一瞬间，顺手把我的手按到她的身上，装作是我调戏她的样子。
她那言情并貌一副受害人的样子，让我恶心。
阿嫣进退不得，愣了神不知道怎么办。
一个手刀把阿嫣劈晕，回头看见柳烟烟笑吟吟地望着我。
“哟～”柳烟烟抓着她的左手翻看着，“好朋友都死了一个了，她还有闲情在这儿玩啊！真亏了她还是魔法界的人呢！好朋友的仇不报，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把阿嫣的手拉回来，冷眼看着柳烟烟，“在我的下属面前，坏我名誉，你好大胆子！”
“只是下属吗？”柳烟烟媚眼如丝看着我，脸上不知是笑是怒，“你只是把她当做下属而已吗？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未婚夫妻之间，普通的身体触摸也会坏了你的名誉？”
“至少现在是！”我不想听见她再说什么‘未婚夫妻’的事情，“回你的地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的下属还轮不到你出手教训！”
“那，再见了，”柳烟烟笑着耸耸肩，从我身边走过，“亲爱的！”
我一脚把门踹关上，把阿嫣放在了长沙发上。
她的头发居然一点一点地变浅，往蓝色的方向转变。
等到她的头发变成幽蓝色，我正考虑要不要剪一段作为纪念的时候，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更加绵长。
她醒了，但是不清楚外面的状况，所以她还要装睡。
只是她装睡的功夫不够好，她根本不知道她睡着的时候呼吸的频率，刻意的减缓反而露馅。
不过不得不承认，她很警觉。
“阿嫣，”我用手指勾勒着她的眼线，轻轻叫着她的名字，感受着心里不同一般的悸动，“我喜欢你。”
情不自禁说出这种话，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为了报复在外面偷听的女人。
那双眼睛陡然睁开。
我惊。
平时看惯了的黑眸，像是天海一色般的幽蓝。
深幽地不见底。
看不懂她的意思。
或者她根本什么都没想就只在，神游？
“如果，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话，”我看着她的双眼，蓝宝石一般地吸引着我，“我明天就封刀。”
家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找到自己珍爱的另一半的时候，封刀，表示这一生就全身心地只为那一人。
封刀仪式，相当于订婚仪式。
她幽蓝的眼里，依然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只是那样看着我。
“你……”她幽幽开口。
“我是真心的。”我回答。
“你爱我吗？”她只用那双幽蓝的眼睛看着我。
“嗯。”我点头，“我爱你。”
“那，”她思索片刻，“你会变心吗？”
“不会。”我摇头，已经决定封刀了，就再也不能改变。
“那，”她怯怯看过来，“如果我变心了呢？”
我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她蓝色的头发，如果我不让你接触到其他的人，你又怎么会变心？但是我还是回答了：“我会重拾刀刃，亲手杀了你。”
她的眼里，依然没有任何的波动。
我当时想，或许她连我最后一句话也没听见，又神游去了。
第二天的封刀仪式，母亲和柳烟烟的脸色是很不好的，尤其是听到我当着全家的人的面，对阿嫣的告白。
“我的刀，只为你而结印，此后，也只能为你解印。”
封印的刀，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解。
解刀，只为救人，或者杀人。
解刀，也只不过是封刀一个月之后的事。
封刀一个星期，又看见她对着左手发呆，黯然神伤着脸，悔恨与自责，愤怒与怜悯，各色情感在脸上一闪而逝。她抬起头，看着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浅笑。
封刀第二个星期，她再次对着左手发呆，这次我看清，是手掌，一条如红色的细线一般的，血红得娇艳欲滴的颜色，在颤动着，难受的样子，突然断为两截，红色黯淡下去渐渐消失。她抬起头，看着我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浅笑。
“什么事也没有，”她说，“真的。”
我打开她的手掌，只剩两条红线，一条从食指之间穿过三个关节连到手心，另一条从手心通过三个关节到达小拇指的指尖。
我突然记起了柳烟烟的话——
她的好友，过世了？
那么，她应该，很悲伤吧？
“想哭的话，”我环抱住她，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膛，“就哭出来吧。”
“没事，”她推开我，脸上依然是浅浅的笑，却不住地从眼里滚出豆大的浅蓝色的莹液，“没事，真的。”
这样的坚强，坚强地让我心痛。
封刀第三个星期，我到处找不到她，便循着她的气味，顺着她房间花盆下黑暗而狭小的地下通道，摸索进入了一个房间。
一个相当黑暗的房间，只有墙壁上一盏黑色魔爪一样的壁灯，在闪着绿幽幽的光，勉强看到这个只有几个平米的房间里，四面的墙壁分别被改造成了壁柜，其中一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古老的书，另外三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都分别被不同的盖子塞住。没有任何的标签，我不知道阿嫣是怎么来分辨这些诡异的东西的。
房间的中央有一口悬空的黑色大锅，一把长柄的勺子伸了出来足够一米长的勺柄露在外面，锅里不知道什么东西黏黏稠稠的，绿色的样子非常恶心。身为女巫的她，每天就要面对这样的东西吗？
房间里还有一张椅子，突然转了过来。
“嫣……”我欣喜地叫了出来，却赫然发现，椅子上坐着的人，却不是阿嫣。
“烟烟？”我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你在找，”柳烟烟勾起嘴角，伸出细长的手指指向上方，“她吗？”
“嘭”的一声，阿嫣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摔在我的面前。
“阿嫣！”我连忙蹲下去检查她。我知道柳烟烟不敢对我做什么，以至于她所有的报复，都付诸在阿嫣的身上。
“哼……”柳烟烟的声音显得很悲凉，“龙玉，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吗？你这个样子哪是叱咤风云的龙家大少！这种遇见事情却无能为力的行为，简直跟一般的白痴草莽没什么两样！这个女人，把你给毁了！”
“滚！”我朝她咆哮着，一字一句从牙缝里狠狠挤出来，“给我滚出去！”
“好！”柳烟烟悲伤地看着我，“我走！我提醒你最后一次，我刚刚给她施幻觉了，她在看到幻觉之后所做出的反应，我可不能保证她会对你做出什么！”
看着她走出去，我把阿嫣抱起来，轻轻放在椅子上，然后自己坐在墙角下，毫无形象，抱着自己的双膝，困倦着闭上眼。
突然惊醒，看见她双眼迷茫地站在面前，嘴里喃喃着，神色哀愁，朝我伸出一只手，伸向我的脖子。
“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为什么……”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阿嫣……
那么，如果你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给你。
无怨无悔。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本月悲情人物番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