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象牙之塔》野姣

31、Chapter 31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掉入了德拉科精心设计的骗局里，明明在此之前我还觉得自己是这个游戏世界中的亚当和夏娃，现在却愚笨得被人玩弄在手掌心。我感觉自己气得发抖，抬起手便扇了他一巴掌。德拉科嘲讽的表情在脸上慢慢变得僵硬，他维持着被我扇了一巴掌后偏过头的姿态，周遭的空气冰冷得吓人。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步，在休息室的其他人或是好奇或是怜悯的目光下，恨不得立刻逃回寝室。然而在那一刻，我却感觉自己的脚似乎被人钉在原地，挪动不了一丝步伐。德拉科极为缓慢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冷漠得接近阴鸷，像是下一秒就会抽出魔杖丢给我一个“阿瓦达索命”。

　　“很好，海莉·卡特，你很好。”他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重重甩了下袖子转身离开。在那一瞬间，我想的竟然是幸好帕金森不在他身边，不然我恐怕免不得要再一次被禁咒所袭击。

　　德拉科走后，休息室原本冷凝的空气终于有了片刻的暖化，目睹了这一切的低年级小蛇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些什么。我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大步走到他们身边，将手中的书狠狠往桌上一摔。小蛇们显然是被我的怒火吓了一大跳，飞速从桌边散开，只留下一个黑头发的女生坐在原位，她十分不屑地朝我翻了个白眼，大着胆子抱怨了一句：“得罪了马尔福之后竟然也敢再和我们甩脸色…”

　　我一把就抓起她的头发，女生这才开始害怕起来，蓦地爆发出一声惨痛的尖叫。我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她的脸，用指甲不轻不重地刮了下刮她的皮肤，发出一声叹息似的嗤笑：“想打扮成帕金森的样子来吸引德拉科的注意——？你也不看看自己本身长成什么样子。”

　　女生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就像是猫被踩中了尾巴那样，语调也不由得因为心虚而变得高亢：“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看你是因为自己喜欢马尔福吧！”

　　“你疯了吧？我都这样对他了——你还觉得我喜欢他？”我有些无语地挑了挑眉，突然感到十分无趣，便松开揪住她头发的手。女生如蒙大赦地瘫软在沙发上，不停喘着粗气，我瞟了她一眼，放缓了语调，不紧不慢地说道：“管好你自己的嘴，我连德拉科都不怕，难不成还会怕你们？”我停顿了下，突然恐吓似地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女生立马被吓得向后摔去。

　　“毕竟我疯起来，什么事也干得出来。”

　　我敢向梅林发誓，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我仍记得还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艾奇就总爱喊我是疯姑娘。这不仅仅是一个夸张的称呼——而是因为有一次，我在醉酒时曾打伤了两个对我意图不轨的男人，但这放在平时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艾奇在为自己提前离开夜店而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感到抱歉的同时，也十分惊奇地称呼我为“能够做出一切疯狂举动的疯姑娘”。

　　女生嚅动着嘴唇点点头，我满意地拍了拍手，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而当我回到寝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德拉科与我交往的来信全部撕了个干净——尽管它们曾经被我很好地保存在纸箱子里。我感觉自己两年以来交到朋友的真情实感就像是一场极为滑稽的戏剧，或许连戏剧都不敢这样演。

　　我和德拉科·马尔福像白痴那样写了两年的信！两年！我甚至还把他当作我在斯莱特林最好的朋友！

　　我一边发泄似的将厚厚一叠羊皮纸撕个粉碎，一边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过了有一会儿，寝室的门被慢慢推开，一阵熟悉而又甜腻的玫瑰香水味随着达芙妮走进来的身形一同飘了进来。我感受到她十分讶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她俯身抓了一把纸屑，眯着眼似乎在辨认这到底是什么。

　　“D先生给我的回信，我把它们全撕了。”我说话的语调硬邦邦的，机械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达芙妮发出一声拖长的“哦——”，她盘着腿在我身边坐下，托着自己的脸颊，用听上去十分疑惑的口吻问我：“亲爱的海莉，是我们的D先生让你伤心了吗——才使得你如此生气地将这些无辜的信撕成碎片？”

　　达芙妮说话时总爱以一种悠扬起伏的语调，就像是中世纪的女歌唱家那样富有生机与活力。

　　我毫不客气地朝她翻了个白眼：“你不要再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了，达芙妮，你是那个混|蛋最大的帮凶。”

　　“哦——你发现了这一切，真够遗憾。”达芙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似乎因此而感到十分苦恼，“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喜欢的是D先生，所以D先生背后究竟是谁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弗雷德！”我反驳的声音透着一种冰冷的尖锐，达芙妮只是看着我，末了轻轻勾起嘴角，声音像叹息一样甜腻：“那你为什么每次写信给D先生时，脸上总是荡漾着像潘西看见德拉科时一样的笑意？”

　　“这是因为我以为D先生是你！”当着达芙妮的面说出这番话时，我感觉自己的脸颊难免有些发烫。她看上去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手撑着地毯，眨着如宝石那样湛蓝的眼睛凑近我，几乎与我来个贴面。

　　“不，是因为你对德拉科的偏见。”

　　“你认为他是个尖酸刻薄的坏男孩，不是吗？”达芙妮拉远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一个旋身就跳回到自己的床上，看起来不打算再与我交谈的样子。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那样，有些讷讷地低声问了句：“可他不就是一个被宠坏的男孩吗？”

　　“他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立场。”达芙妮回答的声音懒洋洋的，叹息如曲调般悠长，“我可怜他，是因为至少他以D先生的身份与你相处的时候——他是真诚的。”

　　1993年的冬天很长，阴暗瘆人的摄魂怪整日飘荡在霍格沃茨的上空，天空也是长久的黑暗与阴沉，游戏的主线剧情也正是从这一年起开始有了实质性的推进。

　　先是在魁地奇比赛中，哈利被摄魂怪袭击从高空坠下，小腿骨折。这件事很快便成了德拉科乐于大肆宣扬的谈资，他依旧会在休息室中没有遮拦地说着关于波特的坏话，心情好的时候甚至还会咒骂上几句。但只要我每每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时，我总能注意到他慢慢皱起的眉头、四周冷凝的空气以及他因此而紧抿的嘴角。

　　这样的感受并不让人舒畅，就像是别人聊天时会特意避开你那样，你的满腔不满犹如绣花拳打在棉花上，转变为深深的无力。

　　弗雷德曾不止一次与我提起过德拉科是那么地惹人厌，我在听到这些话时，破天荒地没有附和，而是以长久的沉默作为我的回答。几次过后，就连一向在这方面十分迟钝的弗雷德也嗅出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像狮子炸毛那样怪着语调问我：“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将自己的手从他慢慢变凉的掌心抽回来，他的手掌很大，一向十分温暖，此时却泛着淡淡的凉气，就如他望向我时不再温暖的棕眸那样。

　　“我不知道，弗雷德。”我说话的语调十分困倦，颤抖的尾音似乎从那天起就一直跟随着我，“我很累，感觉一切都是一团糟。”

　　“如果你是因为别的事而这么丧气的话，我肯定愿意去逗你开心。”弗雷德低头不明意味地笑了笑，指腹轻柔地擦掉我脸上不知何时滑过的泪痕，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他向后退了几步，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可你是因为另一个男生，这真够让人心碎的，海莉，你可能需要一些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间。”

　　“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我被他话语的重量压到难以呼吸，像是溺水濒亡的人为了救赎又念了句，“我只是需要时间去理清楚一些——别的感情。”

　　我很清楚自己对于德拉科的感情并不是像旁人调侃的喜欢，而是一种复杂到难以用言语去描述出的情感。就如同达芙妮所说的那样，之前的游戏经历使得我站在救世主的角度，无可避免地对德拉科产生了一种极为深刻的偏见，这对他而言本身就是极其不公平的。

　　达芙妮告诉我，德拉科以D先生的身份与我来往通信时是真诚的，我相信她说的话，说实话，我自己也能感受得到从他笔尖下流淌出的真实情感。他短暂地脱下了马尔福的衣服，真真切切地以一个平常少年的口吻抱怨着每天都会碰到的琐碎日常，或者与我分享那些令他愉悦的惊喜。

　　在德拉科一个人去魔药教室的路上，我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跟上了他的脚步。他在走廊尽头的移动楼梯前停了下来，淡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烛光的笼罩下有一种奇怪的通透感。他修长的指尖压着书本的扉页，另一只手撑着墙壁，眼睫垂下，慢吞吞地打量着我：“有事？”

　　“之前与你说过的那些话，我感到很抱歉。”我紧张到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垂着脑袋不敢看他，低声说，“还有…扇你的那巴掌，如果你希望的话，也可以照样报复回来。”

　　“你三岁？”德拉科发出一声嗤笑，转头就往移动楼梯上走去。我有些匆忙地几步跟上去，却恰好赶上移动楼梯旋转的时候，脚腕无可避免地被夹在楼梯的缝隙里，脸上一下子变得惨白。

　　德拉科不得不停下脚步帮我，他半蹲在我面前，身上的魔药味清冽，半低着头时灯光在他眼睑处打下一片浓重的阴翳。

　　“虽然很多时候我都无法认同你的做法，但我还是要承认，D先生的确是我在斯莱特林最好的朋友，无论那背后是达芙妮还是你。”我小声说，德拉科手中的动作一顿，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状若无意地问我：“那韦斯莱呢？”

　　我沉默了下。

　　“他是我的男朋友。”

　　德拉科用那双阴森到可怕的眼睛狠狠瞪着我，我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又不怕死地补充了句：“D先生说他能够接受。”

　　每当我提起D先生时，德拉科总会表现出一副被拿捏住软肋的僵硬模样——现在的他也是如此。他僵直着背脊缓缓站起身子，勾起嘴角时的讥诮微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尖酸刻薄的少年，十分有杀伤力，说话时的口吻也带着浓浓的讽刺腔调。

　　“D先生还说你是个蠢货，亲爱的海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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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德拉科缓缓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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