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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

  •   德拉科离开前,他答应我去进一步审讯特平项链的下落,而我则回去安抚胖夫人的情绪。我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份某种意义上而言,或许是借住在胖夫人家中的亲戚——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乡下姑娘。

      “他是个盗贼,你又怎么能保证他不越狱呢?”我有些谨慎地问他,他抬起眼看了我一眼,慢慢说道:“我在那个锁上动了点手脚,海莉,我们是巫师,而不是那些愚蠢的麻瓜。”

      “而且,我可能还会去寻找这里的英国魔法界。”他抛下一个令我震惊的决定,我感觉他简直是疯了,如果不是在大街上,我可能会拎着他的衣领质问是什么才会让他产生像格兰芬多那样冒险的想法。但现在的我只能站在原地,被一根该死的束腰和他不容商榷的坚定态度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以为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找上我们吗?”德拉科无不嘲讽,他又轻飘飘地扫了我一眼,难得好心地提醒了我一句,“如果你不想让他们发现的话,你最好不要频繁地使用魔杖。”

      “我明白了。”我原本愤怒的心情在听到他的一番话后稍稍平静下来,如果忽略他那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的话,德拉科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我点了点头,真诚地祝愿道,“期待你的好消息。”

      与德拉科分开后,我便回到了胖夫人的家里。她看上去并不属于这个年代传统意义上的小资家庭,除了几个少得可怜的女仆之外,我甚至没有看到她的父母。我进入房间时,她正坐在客厅的小圆桌旁喝酒,见我进入房间后,她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凯瑟琳已经做好了晚餐,就在厨房的桌子上,你可以自己去拿。”

      很好,这还是一个晚餐自取的小资家庭,没有父母,只有一个醉鬼和几个可怜的女仆。

      我迅速在心底下了结论。来到厨房后,还在忙碌中的凯瑟琳把手在身前的白围裙上擦了擦,然后端来一碗烤豆子。我有些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晚餐,又看了下凯瑟琳,她的表情也显得十分尴尬与无奈:“海莉小姐,大小姐只给了我几个子儿,根本就做不了那些老爷太太们眼中上得了台面的菜。”

      “呃…她很穷吗?”我有些没有食欲地放下叉子,扭头看了眼仍坐在客厅里喝着红酒的胖夫人,轻声问道。

      “老爷和太太很早就去世了,只剩下大小姐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们留下的这些遗产,恐怕小姐的处境会比现在差得多。”

      凯瑟琳避而不谈我的问题,我知道她的为难,便也没再多问什么,而是让她带我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直到房门落了锁的清脆“咔嚓”声传入耳畔,我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坐在床边撑着脑袋,不禁陷入了沉思。

      从确认黑发青年就是迪克·特平开始,关于究竟是谁偷了项链的这个问题,就一直深深困扰着我。如果说胖夫人说的是实话,那在画像世界中偷项链的就不是迪克·特平,而是他的父亲——老特平,但这显然与我原先设想的对不上号。不仅如此,在后世中臭名昭著的杀手分明是迪克本人,而不是他那可怜的老父亲。

      而且,画像中的世界显然与霍格沃茨并不所处同一个时代。倘若真让我拿回了项链,那我究竟是该交给画像世界中的胖夫人呢——还是霍格沃茨中的胖夫人?

      最为令我震惊的,还是——胖夫人竟然与迪克·特平从前就认识!这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她项链被盗的相似经历是否真的如她所言,“被一个肮脏的小灰耗子偷走了”,还是说——背后另有渊源?

      为了理清楚这些问题,我决定从胖夫人身边的女仆入手。所以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我除了安抚胖夫人的情绪之外,还在暗地里偷偷套那些女仆们的话。但令人遗憾的是,或许是那些姑娘们知道得太少,又或许对我的行为早有提防,问了几天下来,我几乎毫无收获。

      直到德拉科来找我时,我看见他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他将自己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满脸的倦色与阴沉,沙哑着嗓音说道:“他什么也不肯说,我发誓,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给他丢上几个不可饶恕咒!”德拉科的神情颓唐而又消沉,看上去不疑是在说谎话。我心下顿时一沉,焦躁地来回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

      “塔朗泰拉舞。”

      正当我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带着点恶趣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我的双腿就开始不由自主地跳起了踢踏舞。我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谁的杰作,一面控制着自己不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摔倒,一面飞快抽出魔杖:“清泉如流!”

      很遗憾的是,早有防备的德拉科微微闪身就躲过了那个咒语。但他还是替我解了咒,原本兴致缺缺的脸上总算是恢复了一丝顽劣的笑意:“别这样不友善,海莉,我总该给自己找些乐子。”

      “你如果有时间就该去研究一下怎么找到胖夫人的项链,而不是在这儿毫无意义地捉弄我!”我生气地冲他咆哮,德拉科脸上的神情在听到我的一番话后蓦地变了变,像调色板那样。他摩挲着自己的魔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很好,胖夫人的项链——格兰芬多看门的那个蠢女人吗?你果然有事情在瞒着我!”

      我一下子停住了,这才从他毫不掩饰的讥诮笑容中回味出他的意图来。我有些狼狈地别开眼,胸膛依旧气得不断起伏着:“那又如何?我们的目标不都是离开这幅画像吗——更何况我已经承诺你一个请求了,告不告诉你这些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看来还没明白,海莉,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愚蠢得相信那个女人说的鬼话!”德拉科看起来也来了气,语调骤然抬高了几分,“她在骗你,那条项链根本就不是特平或者他父亲偷的——她的本性就和那群格兰芬多的狮子一样惹人厌!”

      “这么说,你也查出了些东西,不是吗——一些也打算瞒着我的东西。”我突然冷静下来,定定盯着他,仿佛想要确认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德拉科却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灰蓝色的眼睛里如一团乌云似的,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是故意的,是吗?你他妈根本就不是意外被扯进这里!海莉·卡特,你身上真是藏了许多出人意料的秘密…”

      随着他的话语一字一句地落下,我感觉自己的四肢正慢慢变得冰凉。德拉科真的太敏锐了,敏锐到似乎能看穿我的所有谎言。我甚至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会不会发现R的存在——进而,发现我来到这个游戏的全部秘密。

      “看来我不需要答案了,你那慌张的表情就告诉了我一切。”德拉科慢慢说道,嘴角露出的讥嘲笑意简直遮也遮不住了,“我去了一次对角巷,买了吐真剂并把它用在了特平身上。他十分平静地告诉我,项链不是他父亲偷的,他完全不知道它的下落。然后,我就放了他。”

      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刷”地一身从椅子上站起来,失声嚷道:“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够放走迪克·特平!万一他躲过了吐真剂是在说谎呢——?哈!我早知道你会这样做,当初就不会把他交给你去审讯了!”

      然而德拉科听后只是发出一声冷笑,用更加讥诮的口吻对着我说道:“比起你而言,我更相信吐真剂的答案。我放了他,是因为他承诺我会替我找回那根项链。”

      在听着他用无比自信的口气说出这番话后,我起初的愤怒与诧异逐渐变为好笑,他想让我相信迪克·特平真能替我们找回项链的可笑举动无异于想让我相信他在大战时会选择站在哈利波特这一边——几率为零,我立刻反唇相讥:“他是在骗你的,你不记得了吗——迪克·特平是个盗贼,是个杀手!你又怎么能期望一个这样的人做出的承诺会是真实的呢?”

      “马尔福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蒙骗,我也是一样。”德拉科想都没想,立刻高傲而又自负地说道。我感觉脸颊一侧的肌肉微微抽了一下,他总能在不恰当的时机说出一些让我无言以对的话语。我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毕竟我也不想让几乎到手的隐藏奖励就这样插上翅膀飞走了。

      “好吧,德拉科,那你知道他去哪儿找项链了吗?”

      “我在他身上放了个定位咒。”德拉科慢吞吞地说,似乎有些不太乐意回答我的问题,“这儿是麻瓜世界,我们是巫师,又怎么会跟丢一个麻瓜?”

      听到他的这番话后,我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说得没错,我们是巫师,又在他身上放了个定位咒,即使他再怎么奸诈狡猾,总归是个没有魔力的麻瓜,无论怎么翻腾都很难逃出魔咒的限制。想到这儿,我脑海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是微微松了下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我应了一声后,房门被推开一条缝,胖夫人挤进来半个脑袋,她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揶揄地在我和德拉科身上打转。我起先还有些疑惑,直到反应过来她略带深意的笑容背后的含义后,我的脸色蓦地变了变。德拉科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他不动声色地按住了我因为生气而想伸入怀中摸索魔杖的手,然后与我慢慢十指相扣,对着胖夫人微笑道:“如您所见,我这次来就是向海莉求婚的,她也答应了我,我想将她接回去开始准备婚礼。”

      求婚?婚礼?

      他平静的话语对我来说犹如惊雷一般在头顶炸开,我不可思议地死死盯着德拉科,手腕也不在不断使劲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德拉科的手指犹如牛皮糖一般紧紧缠绕着我的不放,无论是我用指甲扣他的手心还是将手扭曲成各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姿势,他似乎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放手。终于,直到我感觉自己修长的指甲已经微微嵌入他的表层皮肉时,他才有些吃痛般地低低“嘶”了声,蓦地扭头看向我。德拉科的目光幽邃,灰蓝色的眼睛仿佛一潭看不到底的古井。

      “你在搞什么鬼?”我低声恶狠狠地质问他,他依旧是没有松手,但幽深危险的眼神却使我没理由地放弃了挣扎。他肯定又在搞什么鬼主意了,倘若我此时再不识相一点配合他行动的话,或许没过多久我就会被他喷洒的毒液给淹没。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们怎么两个人呆在房间里那么久。”胖夫人原本还有些狐疑的表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她象征性地祝福了我们几句后,便不再阻拦,我也顺理成章地坐上了马尔福家的马车。直到坐上马车的那一刹那,德拉科才如触电般猛地松开我的手,他甚至还从怀中掏出白巾仔仔细细地擦拭了每一个指尖。我被他过分矫作的举动气得有些牙痒痒,但无奈马车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我如果此时掏出魔杖,指不定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所以刚才的那些——是你向胖夫人演的一出戏?”沉默许久,我打破了马车内安静的空气问道。德拉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脸上平静的表情也和平时差不多,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我们仍在激烈地争吵,下一秒他就能仿似不在意地说出这番别人眼中关于人生大事的一番话来。直到我第三次侧过头偷偷打量他时,我的目光却蓦地与他不耐烦的眼神对上,他扭过脸与我对视着。

      “你怎么了?”他问道。

      我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斟酌犹豫了半天,终于缓缓开口,吞吞吐吐地问他:“你怎么…为什么能如此随意地说出那种话来?我是说——哪怕是在演戏,难道也不应该有一丝不自然或者反感吗?毕竟你那么瞧不起我。”

      “我的确很反感。”德拉科又向我举起了刚才擦手的白巾,我一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样的反感!”

      “反正婚姻这种事,也从来不是由我做决定的,无论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它,都不会对结果造成任何改变。”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表情平静,语调平缓得就像是与我说起家常。我一下子愣在原地,这是我第二次了解纯血家族的婚姻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它背后不仅交织着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更重要的还有那些自命清高的老顽固们对纯正血统近乎病态的追求。我突然想到了D先生寄给我的那封信,他用讥诮玩味的口吻陈述着自己将来可能的婚姻,那些带着反抗色彩的棱角在一次次冒头后或许终将慢慢被打磨得一干二净。

      德拉科和D先生真的很像。

      我由衷发出一声感叹,如果不是早知道对方是达芙妮的话,我或许会开始怀疑那一封封牛皮纸背后的尖酸刻薄语气的主人没准真的是眼前这个高傲自负的小混蛋。

      想到这儿,我不禁在心底缓缓升起了一丝怜悯。德拉科似有知觉般斜睨了我一眼,不轻不重地冷哼了声:“收起你那无谓的可怜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听到他嘲讽的语调,我犹如被冷风糊了一巴掌似的猛地清醒过来。我这是脑袋被麻瓜枪打了还是被门夹了——竟然会对他产生一丝半毫的心软?

      马车依旧在小道上慢悠悠地向前走着,快到终点时,我终于又听到德拉科像解释般说了一句:“你住在马尔福庄园会比较方便一起行动。”

      “行动什么?反正按照你的说法,特平会替我们找到项链的,不是吗?”我模仿着他的腔调,心情十分愉悦地期待他愤怒的回应。然而他并没有,德拉科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便撑着管家的手走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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