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渣夫的棺材板》方圜一里

7、分粮

　　秦舒华坚定地说去后，周佑生倒是有点儿佩服他了，本以为这人是他表姐养的小白脸来着，没想到还是有点儿骨气的。

　　“那要赶快了，火车都快发车了。”周佑生抬手看一眼腕表说道。

　　刚刚就还有十几分钟发车，秦舒华这么一耽误，现在只剩五分钟了。

　　秦舒华闻言赶快站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型，然后拿过一个提箱子打开，拿起带来的钱盒子往里放。

　　看到秦舒华把沾满泥土的盒子往箱子里塞，稍有洁癖的周佑生受不了地拦住他。

　　“你这什么玩意就往箱子里塞？”

　　秦舒华不好跟他说这是自己的私房钱，也不想在外露财，推开他的手继续放。

　　“这箱子不是送我的吗？我放点儿私人物品。”

　　看他的样子，周佑生不用猜就知道估计是背着他表姐藏得东西，心下不屑，能有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的，不过他也不阻止秦舒华放盒子了，就像秦舒华说的这箱子今天就是秦舒华的了，脏就脏吧。

　　不过下次见表姐得提醒她了，怎么找对象这么不讲究。

　　两人被拦着不让上车，原因嘛，当然是秦舒华形迹可疑，怀疑他非法出逃，两人拿出所有和法治证明，他们还是不放人。

　　周佑生无奈地看一眼秦舒华，他就知道会这样。

　　“同志，我是回来给我爹奔丧的，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才成这样，现在我们赶着回魔都去办事，我们是手表厂的，周佑生给他们看证明。”

　　秦舒华说着话眼眶发红，在配上他苍白的面色，还有身上的枯草树叶，检票人员终于相信了他的话，放他们上车。

　　上车后，周佑生拍着秦舒华的肩膀夸他：“华子演技不错啊。”

　　秦舒华干笑，他确实去坟山看他爹来着，不算说谎。

　　……

　　朝阳毫不吝啬洒落进小院，低矮的院墙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剪影。

　　陆婻今早起床难得神清气爽，她没有去后山看昨晚的成果，总归钱在她手里了，至于结果如何好与不好都无所谓，当然她觉得效果一定不错。

　　院子里有一块儿不大的菜地，里面长着一层绿油油的小苗都长得差不多样，还看不出种了些什么。

　　陆婻仔细地从中挑出新生的野草，仔细地拔掉扔到一边，这些草性子野，长得比菜苗还快，留在地里会抢菜苗养分。

　　温暖的阳光，干净的小院，整齐的菜地，组成一幅静谧的画面，一声高亢的老鸭嗓打破了这份平静。

　　“分粮食了，去队里分粮食了！”

　　声音刚落，霎时间打破了这份平静，整条小街热闹起来。

　　陆婻闻声心里也是一喜，家里实在是没有粮食下锅了，这粮食分得时间刚刚好。

　　她从厨房里翻出几个大袋子，都是原先放各种粮食的，现在都是空荡荡的，陆婻把几个袋子卷成一团方便拿在手里。

　　急匆匆赶出门，芸芸嫂从隔壁出来，看到她问：“东东没事吧。”

　　知道她问得是发烧的事，陆婻回答：“没事，他已经醒了在屋里呢？”

　　“那你去吧，我帮你带东东。”李芸说着熟练地推开门进屋。

　　“行。”

　　越轩正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怀疑人生，处在又被陆婻扒光衣服换尿布的余韵里，突然他被陌生的人抱起来，他还没来得及挣扎，身体已经自动趴在这人肩膀上，胳膊习惯性地搭在舒服的位置。

　　陆婻去哪了？怎么会让其他人随便抱他？

　　就在越轩惊疑不定地时候，李芸已经给他套了件厚褂子带上帽子，抱着他出门，然后越轩就看到了陆婻。

　　“啊。”快过来抱我。

　　李芸看到东东伸手向着陆婻的方向说着什么，安抚地拍着他说：“等一下再找妈妈，妈妈去领粮食，有了粮食东东才能吃饱饭。”

　　越轩这才想到早上那句听不懂的公鸭嗓喊的是分粮食。

　　村里的大磨盘被四个人一起推得嗤嗤作响，被磨得细细的粮食落到收粮食的器皿里，这些就是他们要分的粮食。

　　这个大磨盘是村里共用，只有分粮食的时候才会启用，磨盘重磨出来的面更加细，吃着也没那么拉嗓子。

　　等四个高壮青年停下来，这次的粮食也就磨完了，村民开始自觉排队，等着村长喊他们的名字分粮食。

　　“秦国强……”

　　分到粮食的人也不着急走，一会儿还要开地窖分其他的东西。

　　陆婻的名字比较靠后，但也没等多久就轮到她。

　　村长眯着眼看账本上的记录，抬眼看着陆婻问：“还是只领一半，另一半给你婆婆？”

　　“不，我全领。”陆婻平静地说。

　　村长又看了她一眼没多说，在账本上画了一笔，跟身后的年轻人说：“一百五十斤玉米面，二十斤白面，十斤小米。”

　　村长身后的人诧异地抬头看一眼陆婻，然后动作麻利地开始装粮食。

　　三个大大小小的袋子都被装了半满，陆婻的心放平稳，有这些粮食足够她吃半年了，还是天天吃饱肚子的情况下。

　　陆婻自己没什么反应，倒是周围听到陆婻分粮的村民窃窃私语，陆婻没有在意这些话，无非是些指责她不孝顺的话。

　　陆婻心里冷笑，谁的老娘谁自己去孝顺，秦舒华还没死呢，想让她帮她养娘，没门。

　　她以前也是傻，听信了李翠芝替秦舒华尽孝的蠢话，每天拼死拼活的挣工分，还吃不饱饭，现在想来也是自己蠢，十里八乡就没有死了丈夫的寡妇还要孝敬婆婆的事。

　　更何况秦舒华还不知在哪逍遥快活呢。

　　怒气上涌，陆婻觉得头更痛了，甩甩头不再想，为了这些渣渣头疼不值得，跟李芸打声招呼后，背起粮食往家里送去，一会儿还要开地窖分红薯什么，不送回去就拿不了了。

　　回到家，陆婻打开带锁的箱子把粮食放进去锁上，出门后觉得不放心又锁上厨房门，院门，不怪她小心，这年头粮食就是命，再小心也不为过。

　　她回去后，地窖已经打开了，这个地窖原先是地主家的，下了大功夫修的，地窖很深，放了一会儿气后才叫人下去。

　　又一会儿后，一筐筐红薯被送上来，村民们看着整齐保存完好红薯脸上有了笑容，这些是他们以后的主要口粮。

　　后面被送上来的是些萝卜土豆，看着还是水灵灵的，土豆也没有长芽，这个地窖的储存效果确实好，不愧是被村里征收的。

　　陆婻又背回家红薯一百二十斤，萝卜三十斤，土豆二十斤，这些东西就是陆婻五个月的口粮，一直到九月份都不会分粮食了。

　　陆婻正准备一点点儿运回去，李芸也抱着东东走过来帮她看着剩下粮食。

　　握住装红薯的袋子，陆婻正准备背起来，右边一堵肉墙向她撞来，陆婻余光扫到连忙躲开。

　　险险躲过了撞击，可惜她还是觉得还是手上一疼，低头一看 ，左手手指上被划拉一道浸出血丝。

　　陆婻抬头看向刚刚的肉墙，不出所料正是秦舒华的亲妹妹秦小花，村里能算得上胖的也就是她了。

　　秦小花轻蔑地看着陆婻，鼻孔朝天横声横气道：“我妈让我来拿粮食。”

　　刚刚她去找村长领粮食，得知陆婻已经把粮食拿走了，气得她直接冲向陆婻，可惜被她躲过了，不过要粮食才是正经事，她妈说这些都是她家的口粮。

　　她倒是没想过陆婻不给，伸手就想接过陆婻手里的袋子，还一边指气高昂地说：“我妈说想吃面条了，一会儿你把白面都送过来。”

　　陆婻闻言语塞，谁给他们的脸，还吃白面，高粱面都没有。陆婻生气疼得太阳穴一抽一抽，有点儿怀疑就秦舒华家这么极品玩意她是怎么忍受这么多年的。

　　她手上的力气不松，秦小花别看人长得胖，其实从没下地干过重活，整个白面包子似的虚胖，她根本抢不过陆婻。

　　“你干嘛，松手。”

　　陆婻手上用力挣脱秦小花，说：“要吃的上你自己家去。”

　　秦小花被挣脱先是一蒙，然后意识到陆婻做了什么怒了，她发起疯来有几分她娘的风范。

　　“我哥家的就是我家的，我今天还就要把粮食都搬回去了。”她说着叫嚣着冲向陆婻。

　　陆婻这次正面看着她轻巧错身躲开，任由一堵肉墙从她身边擦过最后拍在地上。

　　秦小花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欺负，趴在地上嚎哭起来，嘴里嚷嚷着：“哥，你睁开眼看看啊，嫂子欺负我……”

　　陆婻看一眼，毫不关心地背起红薯走开，至于身后叫骂的人，她算哪根葱。

　　陆婻不在意，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却看得乐呵，秦小花毕竟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虽然说人胖了些到底是说亲的年纪，就这么在地上打滚也太不讲究了。

　　“舒华家的终于硬气了，以前跟个面人似的被她婆婆欺负，你别说她还挺厉害的。”这是个正在跟婆婆斗智斗勇地小媳妇，正因为感同身受才格外看不得陆婻从前的做派。

　　“那也是她自己愿意的，不说这个，秦小花还真有点儿李翠芝的样，你看这撒泼打滚的架势，学到有七八分标准。”

　　“就你嘴缺德，不过，她这样谁敢娶啊……”

　　秦小花撒了一会儿泼，抬头陆婻早不见了踪影，她也不乐意躺地上了，爬起来去找她娘告状，让她娘来治陆婻，还怕她不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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