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渣夫的棺材板》方圜一里

21、出事

　　各类医学杂书扔了一地，三头身小人埋在书堆里，抓耳挠腮地研究书里的内容。

　　“写得什么玩意，太绕了。”越轩看着一堆字只觉得眼晕，气得他一把扔掉手里的书。

　　从前他就不耐烦看这些玩意，让他坐着啃书还不如放他出去打架呢，都怪写这些书的人，直接写什么病怎么治就好了，非要绕来绕去地写一堆话。

　　看时间已经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他得在陆婻醒来前出去，思绪微动闪身消失在原地。

　　夕阳透过半开的窗洒落在屋内一角，越轩抬头发现陆婻还没醒，现在他的头已经不疼了，陆婻应该也不疼了，可惜他还是没找到根治这毛病的办法，只能以后再去藏书阁里找书看。

　　越轩想到书又觉得头疼，便压下这个念头，趴会被窝里准备也睡一觉。

　　屋内西北角的阳光偷偷溜出窗户，光线渐渐昏暗。

　　陆婻睁开眼睛恍惚地看着屋顶方向，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遭遇中。

　　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十几年后的陆婻给她的警示，如果没有清明那天的梦境，她不会发现秦舒华的诈死，依旧因为对死去的秦舒华的怀念忍受李翠芝的磋磨，拼死拼活地养大两个孩子却不愿意在她病重的时候回来看她一眼。

　　陆婻心里只剩一片迷茫，为什么呢？她的一生可真失败啊，从十几年后的自己身上，只能看到迷茫和疲惫。

　　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入目看不见一丝光明，就看不清去路的未来，就这样静默着，静默着。

　　轻盈的月光悄悄洒落，不知何时漫进窗子，在地上落下小小一片银光，悄悄地拉长变大。

　　陆婻突兀地清醒，不，不对，她不能沉浸在没发生事情的情绪里，收到警示的她已经破开了尘封的坟墓，掀起了腐朽的棺材，那些背叛折磨都没有机会再发生，她甚至还可以反击、报复，还有事情可以做。

　　一只柔软的小手落在她紧绷的脸上，陆婻视线移向旁边，疑惑地皱起眉，为什么梦里没有小儿子，甚至都没有人提到过，明明跟自己相关的人都有梦到，唯独少了小儿子，为什么。

　　一个想法升起，陆婻闭上眼睛，唯一的可能就是，小儿子很早就没了，所以十几年后的陆婻对他无怨无恨……

　　秦家。

　　秦红缩在桌边，力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抱着的碗里绿油油的全是野菜，她埋着头一声不吭地吃着。

　　今天是于红露下厨做了一桌的好菜，难得地是还有一盘炒肉放在桌子最中间，只是只有她一个人动筷子吃了这道菜，桌上其他人都很沉默，这也没影响她的好心情，成功甩掉一个包袱，今天开始又不用上工了，对她来说可都是好事。

　　李翠芝母子还在闹别扭，李翠芝气他们把秦国栋过继走，秦舒书气他娘跟他置气。

　　一顿晚饭吃得悄无声息，桌上放的好菜李翠芝一口没吃，这是卖她孙子的钱换来的，她看到都膈应，咽完一碗野菜便默默回屋了。

　　于红露挑眉毫无顾忌地大口吃肉，觉得秦国栋这一个包袱能换来二百块钱简直是太值了。

　　“你收敛点儿。”秦舒书放下筷子气道，他虽然生气，可到底害怕起坏了亲娘。

　　“行，让我高兴完这一天。”于红露翻着白眼不情愿地答应，难得能看到婆婆吃亏，她忍不住得意一些，别以为她不知道婆婆原先要把秦国栋过继到她家的，这事放谁身上不膈应，她又不是不能生，这不就来了嘛。

　　……

　　“阿婻。”越轩捂脸提醒陆婻该起床，他也不想打扰陆婻睡觉，可是他已经一下午加一晚上没有吃喝拉撒了，肚子饿还可以忍一时，撒尿这事他就是想忍都忍不住。

　　陆婻闻声睁眼，发现天已经亮了，她想了一晚上梦里的事，就是刚刚也在闭眼想着。

　　“阿婻，尿。”看着陆婻还没起床，他伸手推她的肩膀，虽然没有效果。

　　陆婻坐起来，看着他伸出的小手，心想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叹息着把他抱起来。

　　顾不上害羞，越轩急切地扑进陆婻怀里，催促她赶快去外面。

　　菜地前方出现一片明显的湿润，越轩放松下来终于发现今天的陆轩很不对劲。每天早起的亲一下脸蛋没有，习惯的调戏没有，甚至连句话都没有。

　　不是说他喜欢被亲，被调戏，越轩小脸微红地想，就是这习惯突然没了让人挺不适应的。

　　这不，陆婻又在发呆了，清晨的微风吹过，越轩只觉得风吹蛋蛋凉，寒风中打个哆嗦，他忍不住提醒陆婻。

　　“好了，阿婻。”

　　陆婻回神，抱起他回到房间把他横着放到床上，自己站在盯着他看。几个想法连续从她脑海中闪过，说真的有了梦里的情感带入，她有点儿不敢再养孩子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养，而且养大了还可能是白眼狼！

　　要不送人？

　　越轩被她毫无感情的眼神盯得心头发凉，预感到她心里这时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睁大眼睛忐忑地喊一声：“阿婻？”

　　陆婻眼神微沉想起这小子到现在还没喊过她“妈”，怕不是又是一个小白眼狼？恶劣的想法升起，她伸出一根手指戳在越轩的脸蛋上，威胁道：“叫我妈。”

　　感受着脸上的力度，越轩仰视着陆婻的脸，正对上她微微瞪圆的眼，里面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不过他觉得如果他不叫的话会发生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妈。”

　　随着这个字脱口而出，越轩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叫出来了，想他一个三千岁的大乘体修居然让修仙位面的那些死对头知道了，会笑掉大牙的呀。

　　听到越轩的话，陆婻脸色微缓把手指收回来，抱起越轩要去洗漱。

　　算了先养着吧。

　　不过，为了养好小儿子，她要制定严格的喂养计划，决不能重蹈覆辙。

　　第一步，陆婻准备好早饭，这次她坐在越轩的对面，对着被她放在椅子上的月说：“你已经一岁了，应该学会自己吃饭了。”

　　越轩闻言眨眨眼睛，看着跟自己视线齐平的饭碗底部，抬头对上陆婻眼神里的认真，也不知道她今天要闹什么，他无奈地抬手开始拿勺子。

　　手在距离勺子几毫米的地方停下来，怎么也够不着，越轩庆幸自己在空间里把腿脚练得不错，能够支撑他从坐姿换成跪姿，还是够不着，最终站在椅子上。

　　站稳后，他一手扶着碗，一手拿着勺子擓蛋羹放进嘴里。

　　看到越轩吃的像模像样的，陆婻的心落下来，觉得自己做的太对了，越轩都能够自己吃饭了，那以后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衣服还会远吗？

　　越轩不知道陆婻还有其他折腾他的办法，认认真真把一碗蛋羹吃干净，并且觉得只吃了半饱，看到一旁准备好的牛奶，抱起奶瓶努力喝起来。

　　看着干干净净的碗底，陆婻觉得应该夸奖他一下，于是弯唇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温柔地说：“真乖！”

　　陆婻今天就要去上工，看着吃完饭乖巧坐着的越轩有些犯愁，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准备带他一起去。

　　因为要打猪草，背篓的位置是要留给草用的，想要带上越轩就得另想办法，她找出一根绳子在越轩身上研究。

　　越轩吓得直往椅子靠背里缩，他就说今天的陆婻很不对劲，现在居然还想捆他，用这么粗一根绳子。

　　他弱小的反抗被陆婻无情镇压，两三下把他的上半身和双腿捆在了一起。

　　“阿婻，你干什么呢？”李芸语气里满是惊讶地问，她刚刚进门就看到陆婻把东东捆起来的画面。

　　越轩抬头眼睛发亮地看向来人，第一次觉得“干妈”来的正是时候，赶快来拯救了他。

　　陆婻抬头看到芸芸嫂，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压下强烈翻涌的感激，这应该是梦里的陆婻留给她的影响。

　　反应慢了几秒，陆婻才说道：“我今天不是该上工了吗，我准备背她一起去。”

　　李芸总算明白这绳子的用处了，早些年大家出门干活背孩子都是用一根宽背带捆在身上，这样行动比较方便，现在已经没人这么做了。

　　“你去上工吧，孩子留给我带就行，山里风大你也不怕吹到他。”

　　陆婻心里一默，想起前段时间的越轩生病的事，还是同意把他交给芸芸嫂照顾。

　　“麻烦你了，芸芸嫂。”总是说这句话，陆婻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

　　芸芸嫂笑道：“麻烦什么，我又不能上工，东东陪我解闷刚刚好，你快走吧。”

　　陆婻离开家首先来到猪圈，跟她换班的人已经离开了，猪圈里的五头猪还在哼哼叫着，明显早上那餐没有吃饱。

　　为了让猪长肉，一天要给它们吃四顿饭，早晚是一个人负责，白天两顿是另一个人，她现在管中间两顿，不用起早贪黑，算是村长对她的优待。

　　陆婻找到大厨房，放猪草的地方已经空了，也不知道多久没去打新的了，虽然干草和米糠也能凑活，陆婻却做不出凑活的事儿来，任务交给她了，那她就要认真做好。

　　她背着背篓去后山准备找些新鲜的猪草来。

　　李芸家里也有专门为越轩做的摇床，他今天躺在摇床了出奇的安静，连一直执着的走路都不练习了，他在想陆婻今天到底为什么这么反常。

　　夺舍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分不出来，可是，今天陆婻偶尔流露出的沧桑感十分违和。

　　对于李芸不时凑到他跟前的逗弄，被越轩很无情地无视掉了，突然他伸手抓住李芸的手惊呼出声。

　　“阿婻。”

　　刚刚他感觉腹部收到了重击，这明显是陆婻那边传来的感觉。

　　陆婻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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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谢谢营养液~
明天那一更提前到晚上零点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