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今天直播了吗》穆穆风

3、回京风波

　　却说，胤禛二人回京已有数日，却不见朝廷有所动作，倒是闲言闲语听了不少，无非是骂他们不顾朝廷法度，肆意践踏江南士绅尊严，与强盗土匪无二。胤禛也不是太在意，倒是胤祥，直想冲上去好好整治他们，都被胤禛拉回，一肚子闷气无处撒，外出打猎泄愤，胤禛只得由他去了。
　　趁这几日空闲，胤禛将折子整理了一下，并派人查了黑衣人的来历，只知道他们是收钱卖命的江湖杀手，其他则一无所知，至于白衣人，更是踪迹全无，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这日，胤禛正翻弄着手中的折子，内廷突然传旨，召他见驾，胤禛心中疑惑，却只能随同前往。
　　在养心殿外报了名，过了许久，一个声音方才传来：
　　“进来！”
　　胤禛整了整衣冠，踏步入殿，却发现胤祥也在，却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儿臣胤禛叩请万岁圣安！”
　　“没看正在谈正事，一旁跪着去！”康熙并不去理会胤禛，只冷声道。
　　胤禛一愣，只得规规矩矩跪在胤祥身旁，胤祥一直低着头，仿佛注意到了胤禛的动作，冲他微微一笑，复又低了下去。
　　“胤禛！”
　　“儿臣在！”胤禛连忙收敛心神。
　　“这事，你怎么看？”
　　“……”胤禛抬头，正好碰上康熙探究的目光，心中一凛，“儿臣知罪！”
　　“哦？你罪在何处？”
　　“儿臣处事不瑾，致使江南之行无功而返，实在是罪该万死！”
　　“哼！”康熙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胤禛只觉得周身威压渐大，汗水湿透了内衫，只是咬紧牙关，回头去看胤祥，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无功而返？你们江南一行，弄来了几百万两银子，解了朝廷危难，可谓是功不可没，怎能说是无功而返？”康熙话锋一转，“只是，你们这次的动静闹得也太大了点儿吧！”
　　“万岁容禀。”正待胤禛开口，胤祥却抢先一步，“此事皆是臣一人所为，与四哥无关，还请万岁明察！”
　　胤禛心中感动，却是不赞同，膝行一步，磕头道：“万岁，臣身为钦差，上不能了解君心，致使主上怀忧，下不能体察民意，致使百姓遭难，是臣之大过也，臣甘愿受罚！”
　　“四哥！”
　　不顾胤祥的惊呼，胤禛连连叩首：“万岁英明，明察秋毫，自是不会牵连无辜。”
　　康熙突然笑了：“你们倒是手足情深啊！”
　　“万岁英明，江南士绅，为富不仁，竟不顾朝廷危难，大发横财，置百姓安危于不顾，若有下次，臣依然会如此！”
　　“有志气！”康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胤禛二人莫名其妙。
　　“父皇，您……没事吧！”胤祥壮着胆子，试探道。
　　“朕这里除了加急文书，还有一封万民折子，你们看看！”说着将一份厚厚的折子递给胤禛，胤禛双手接过，翻开看了一眼，就递给胤祥，胤祥倒是惊喜连连：
　　“这是……”
　　“江南数万灾民上表请愿，感谢你们呢！”康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惊得胤禛冷汗涟涟。
　　“臣等惶恐！”胤禛拉了一把胤祥，叩首道，“臣等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为君分忧尚不能够，岂敢受如此重谢！”
　　“江南之事朕心中有数，不必多说。——话说回来，你们此番前行倒是挖出了不少蛀虫啊。”康熙翻了翻手边的折子，道，“你们说说，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胤禛眼光一凛，心中计较，拉过惷惷欲动的胤祥，上前道：“万岁英明神武，自有公断，臣等岂敢置喙。”
　　“少在这儿跟朕打马虎眼！”康熙看了胤禛一眼，笑道，“行了，你们先回去与家人团聚，这事回头再说。”
　　“是！”
　　胤禛二人叩头准备离开，却被康熙叫住了：“胤禛留下！”
　　胤禛看了胤祥一眼，只得重新跪正。
　　康熙没有再说话，胤禛也不敢动，他心中明白，这是在告诫他不要心存他念，想必黑衣人之事早已知晓，却只作是他豢养势力。胤禛心中委屈，却也无可奈何，只是旧伤未愈，又没有时刻喘息，如今身体不住打颤，倒有些吃不消了。
　　“起来吧。”似乎看到了胤禛的异样，康熙终于松了口，“说说江南的情况。”
　　“谢万岁。”胤禛咬牙起身，欠身答道，“儿臣赶到江南之时，洪水已经退去，灾民靠啃根树皮度日。儿臣想向当地富豪乡绅募捐，本以为不会太顺利，没想到他们竟然一口答应，但要以儿臣的名义修庙，广结善缘。儿臣心中疑惑，暗使人查探，却发现修庙是假，广纳钱财是真，儿臣无奈之下，只得强行募捐。”言迄，叩头道，“儿臣惹此大祸，请万岁责罚！”
　　“罢了！”康熙听罢，摆摆手，“此事朕已尽知，不必再说，说说积云寺的情况吧——坐下说。”
　　“是！”胤禛坐定，想了想方道，“据儿臣所知，积云寺始建于大唐贞观年间，原本是一座道观，后来道宗没落，改建成了寺庙。儿臣打听到，这座寺庙数月前，遭遇大火烧了荒山。据说，烟尘滚滚之中，山上金光四溢，仿若神仙降临！因此，积云寺一夜之间复立如初，香火不减反增。据慧云大师所言，他曾亲眼看到一位紫衣道人出现在寺中……”
　　“你见过慧云大师？”康熙突然开口。
　　“正是！”胤禛一怔，随即答道，“儿臣在山中迷失了路途，被过往山客带回，是慧云大师亲自做的佛事。”
　　“这怎么可能？”康熙起身，喃喃自语。
　　“父皇？”胤禛连忙站定。
　　“你接着说吧！”
　　“是！不知何时，积云寺成了避讳莫深的东西，香火大不如从前，儿臣甚至亲眼看见寺中僧侣无故杀生，已然全无慈悲之心。令人奇怪的是，并不见寺中人下山，似乎山上有让他们一劳永逸的东西。另外，儿臣得到一卷账册，账册中，有大量的金银运入积云寺……”
　　“账册呢？拿来朕看！”
　　“万岁恕罪！”胤禛连忙跪下，“儿臣回京途中遇到刺客，账册……被劫走了。”
　　“什么？丢了！”康熙猛地站起身来，双目灼灼的盯着他。
　　“儿臣……”胤禛明白康熙这是在怀疑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罢了！”康熙转过身去，良久方道，“丢了就算了，以后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是！”胤禛犹豫片刻，俯身应道。
　　“江南的事这就算是过去了，京城的事倒是多了起来。”康熙来回踱着步子，“近几日，朕看了户部呈单，触目惊心！一条黄河尚且如此，若再有个天灾人祸，又该如何？朕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万岁！”胤禛匍匐在地，心砰砰直跳。
　　“发生这种事，归根结底在于囯库。”康熙平复了一下心情，扶起胤禛道：“近几日，朕和南书房大臣商量了一下，追缴欠款已是燃眉之急！朝廷上下却是一片推拖之辞，朕心寒呐！朕有心从众皇子中选择一位来担任钦差……”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胤禛。
　　“万岁……”康熙的话没有说完，胤禛已是明白了八/九分。
　　“先不着急回应。”康熙突然打断胤禛，“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还有，这事……胤祥就不要参与了。”
　　“是。”
　　“对了，最近太子身体不大好，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也不要去打扰他！”
　　胤禛敛眉，周身寒气四溢，回京时不管不问，如今突然召见，个中缘由，胤禛心中早有计较，胤祥也就罢了，本身就不想让他牵扯进来，可是太子……一想到太子，胤禛就没来由的心烦意乱，这个半君，办事的本事没有，惹事的本事倒是一流，如今又是欠债大户，万岁这么做，很明显是将他摘了出去！自己几经艰难，险些命丧江南，没有只言片语的安抚，倒是给他强加了一身罪名。思及此，胤禛只觉神志恍惚，伤口也逐渐痛了起来。
　　“怎么了？”康熙盯了良久，方才笑道：“想必是回京数日，今日方才召见，心中委屈？”
　　“儿臣不敢！”胤禛连忙跪下，“儿臣……”话未说完，眼圈早已红了。
　　康熙见状，心中已是明了，扶起他道：“朕知你心中委屈，朕又何尝不是呢？”说着将他按在凳子上，“朕身为一囯之君，就要权衡利弊，既然有利弊，就会有得失，朕只能将弊与失减到最小，你当明白朕的苦心呐。”
　　“父皇……”胤禛突然下定了决心，双膝跪地，“臣愿担任追缴欠款的差事，为主上分忧，以弥补臣在江南的过失，请万岁俯允。”
　　“好！”康熙一把拉起胤禛，“你能有此担当，证明朕先前的话没有白说。你且先回府去，至于具体细节，朕还要与南书房大臣议一议。”
　　“儿臣遵旨！”
　　胤禛叩头离开，脚步已是不稳，突然脚下一绊，只听耳边一声疾呼，随即陷入无边黑暗：
　　“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