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281、第279章 黑天出使

　　胜军心满意足地离开池，他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他出了山洞，立即带着自己的人下山。

　　身边的人迷糊了，“陛下，就这么走了？”

　　“不然怎样？”胜军保守着秘密。

　　忠心的手下们都搞不明白，他们是来铲除崩德罗迦的，国王与崩德罗迦谈了什么，居然改变了主意。

　　他们走下山，看到了山下河边旋转着的大水车。手下立刻说道：“陛下，您不是一直说要把崩德罗迦搞的这些奇怪东西砸了吗？”

　　“都是我的了，砸什么？不许砸！等我杀死了黑天和他养的五只老鼠，我会废除崩德罗迦的反正法制度。不过这些器械能提高粮食产量，能为我赚钱，对我有好处，它们都得留着，少了一个零件，我将追究到底。”胜军说道。

　　“可是，附近的部落对这些东西意见很大，他们的首领多次向您请求，您也答应了他们。”

　　“叫他们滚！这是国王的地方，不是他们的！”胜军凶狠道，“回王舍城，然后准备启程前往象城。”

　　“陛下去象城做什么？”

　　“谈判。确切地说，是旁听难敌与坚战的谈判，黑天将代表般度五子出使象城，是战是和，就看这场谈判了。要是谈判破裂，支持难敌或支持坚战的国王都将出兵，进行一场大战。所以国王们都会去旁听。”

　　“陛下认为打仗的可能性很大吗？”手下们都不愿打仗，表现得很忧心。

　　“肯定会打！一定要打！我已经做好抓住美发者的头发，拧起那颗美丽头颅的准备了！”胜军握住手掌，哈哈大笑。

　　独斫等人在胜军走后立刻涌入洞内，他们关心王育的状况。

　　“谢谢你们关心，我一点儿事都没有，我都是个死人了，胜军还能杀我？”王育轻松笑道，“我只说把崩德罗送给他，他就高兴地走了。胜军啊胜军，还是一如既往地自大单纯。”

　　“殿下把崩德罗送给他了？”独斫急了，很不乐意，“这跟不战而降有分别吗？难怪胜军那么高兴！”

　　“你急什么？我都没急。放心啦，胜军他什么都拿不走，因为要拿走这一切，他首先得有命回来。”王育笑道，“胜军已经选择支持难敌，他还打算杀死黑天。杀得了吗？他连黑天的头发都碰不到。”

　　“王兄确信他会死在战场上？万一他没死，活着回来了呢？”莲花妙问。

　　“我确信。”王育回想黑天信徒们告诉他的故事，这场大战中只有十个人能活下来，黑天与般度五子占了六席，还剩四个，信徒没说是谁，胜军不可能那么走运。“万一他真活下来了，我也只好履行承诺。反正我已经死了，这么拖着不是长久之计。”

　　对他不负责任的回答，大家都不满意，但知晓王育就是这种性格，他不可能没有应对之策。

　　指掌说道：“我得了消息，黑天将出使象使。之前他们双方谈过几场，没谈成。难敌说使者都是小角色，没有诚意，要显诚意就该派说话算数的人来谈，他指名要求黑天作为使者。我觉得很不寻常，有阴谋气息。”

　　王育浅笑，“不是明摆着的吗？前几次谈判没进展，却突然要求提升使者级别，难敌给黑天下了陷阱吧？”

　　“难敌不至于对使者下手吧？”在场的人都觉得这么干太卑鄙了。

　　“古今中外，历史上对使者下手的例子多不胜举，出使敌国可是份高危差事。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骂那句‘两国相交不斩来使’，才可以说挑起战争皆因为对方杀使。”王育冷笑，“难敌有阴谋，难道黑天就没准备？我看黑天恐怕还会逼难敌对他动手，难敌要是不动手，急的是黑天。”
　　大家对王育的说法非常好奇。

　　“因为这本就是场双方都没诚意的谈判啊！我说的对不对，大家拭目以待吧！”王育信心十足道。

　　随着各路支持者云集，般度五子已经把本营搬到了水没城。这是摩差国的一座小城，靠近俱卢，由摩差国王借给般度五子使用。双方使者来往于水没城与象城之间。

　　夜已深，水没城内无人入眠，都在讨论黑天即将出使这件大事。连平民都知道这是最后一场谈判了，如果连黑天都无法达成和平协议，剩下的只能是战争。平民不愿打仗，他们对黑天出使抱着期望，凭黑天的智慧与威望，一定能带来和平。

　　“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不赞同你去，你对我们太重要了，难敌也知道这点，他很可能设下陷阱。”坚战态度鲜明地反对。

　　黑天坚持道：“那样不更好？我会在国王们面前展现难敌有多愚蠢，而你才是英明的王者。这场谈判，我们必须去，如果拒绝，世人会认为是正法王坚战拒绝了和平。”

　　“摩陀婆，让我陪你去象城，我的弓箭会保护你。”阿周那说。

　　黑天拒绝，“你们兄弟都不要出现在象城比较好，象城形势复杂，不是你们可以掌握的。你们该做的是备战。”

　　“婆苏提婆说得对。”坚战对弟弟们说，“谈判并非只谈摆在桌面上的东西，政治的深浅你们看不透，就不要去添乱了。”他面向黑天合十，“愿你平安归来。”与黑天拥抱告别。

　　殿外侍者前来通报，“陛下，有位罗刹说要见婆苏提婆。”

　　“罗刹？”坚战诧异，“这么晚了，他是谁？”

　　不等侍者报告，求见者拨开侍者，闯进大殿。这是个年轻的罗刹，生得魁梧威猛，尤其是脑袋光溜溜不长头发，看起来戾气横生，非常凶煞。

　　般度五子见了他，先惊后喜，“瓶首？瓶首你总算又出现啦！”

　　当年瓶首还是个孩子，从雪山归来，不知谁得罪了他，气嘟嘟的，然后就跑了，再没音讯。

　　瓶首上前，先给父亲怖军行礼，再给叔伯们行礼。“我听到可能开战的消息，便赶来帮助父亲。另外，我还听说婆苏提婆即将出使象城，希望能帮上忙。”瓶首把目光投向黑天，凶煞的面貌下透出几丝腼腆，“我有些话想单独对婆苏提婆说，方便吗？”

　　黑天没作声，只是走出大殿，瓶首立即跟上。

　　柱廊之中只有他们两人，周围被黑夜包裹，月光和星光都照不分明。黑天站在柱旁，背对着瓶首。

　　“老……”瓶首开口，但立即把话咽了回去。

　　“想怎么唤我都可以，称呼而已。”黑天说。

　　瓶首犹豫一阵，鼓起勇气道：“小时候叫你‘老婆’是我不懂事，我还幻想娶你为妻，惹你生气了……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叫。婆苏提婆，我是为帮了你，让我跟你去象城吧，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黑天回头对他微笑，“当年我也有不对，明知道你没说谎，还要赶你走。因为我不能得罪优腾迦。”

　　误会解开，瓶首立刻高兴，“我知道，我知道，婆苏提婆目光长远，是我愚昧，没为你着想。后来我很后悔，为什么要对你发脾气？但我一直不敢来见你，直到现在，我知道不能再等了，现在是婆苏提婆最需要帮手的时候，我一定要站出来。”

　　“是的，我需要你。有大能耐的罗刹，我需要你的力量，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派人去请你。跟我去象城吧！”黑天感谢他。

　　瓶首更加振奋，“尽管吩咐我！为了你，我可以奉献一切，包括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