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猫日记》鹿叙

26、猫哥首播

　　先是晕船，再是瞬移趟雪温度骤变，也有可能是灵力耗尽的影响，莫忘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走到公交站时人已经昏昏沉沉了，上了车就靠在沈叙舟身上睡着了。
　　到站时沈叙舟不忍心强行叫醒他，干脆把人背着走。
　　今天是情人节，街角巷尾哪哪儿都是人，两人人高马大原本就惹眼，现在这么一背立刻引来了更多注目，很快被围观群众认了出来，沈叙舟不敢多逗留，招到出租车立刻就走，打的穿过半城才总算回到家里。
　　沈叙舟帮他换了睡衣，用热水擦过身掖好被子，之后安静的守在他身旁。
　　封印松动……灵力……心魔契约，回想起他要唐昇发誓时的陌生模样，沈叙舟心里隐隐生出一些疑虑，莫忘隐藏的秘密或许比他原本预计的更多，他或许……沈叙舟用力闭了一下双眼强迫自己把那些猜测挤出脑内，心绪平复之后静静凝视着他的睡颜。
　　有秘密又怎么样呢？自己不也藏着很多秘密没有告诉他么。
　　沈叙舟到这时才想起考虑自己的问题。
　　唐氏集团原本打算对自己做什么？研究资料又是什么？恩赐异能？
　　……恩赐异能！
　　沈叙舟猛的回过神恍然大悟。
　　对了……他小时候是用“浮空”救了唐氏兄弟，他俩小的时候或许没在意，长大了回想起来自然是能知道他有恩赐异能的，可是几个月前天鹰组公示的恩赐异能检测报告是“没有感染恩赐”，这事情还上了热搜，极有可能引起了唐氏兄弟的注意。
　　唐氏集团旗下最著名的公司就是国资恩赐异能科研所，主营针对恩赐异能的各种侦测仪器和药品研发，他这样“疑似痊愈”的案例自然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仔细想想，当时的第三份道具剑影屑残留检测报告就是唐氏集团出具的，这案子虽说最后排除了恩赐犯罪嫌疑转到了市警方，但冻伤事实存在却始终查不出导致冻伤的原因，这样的异常情况也很可能引至唐氏的跟踪调查。
　　两件异常事件撞到一块，他自然就成了唐氏的重点关注目标。
　　这么一想，那天偶然遇到唐昇，他闲聊谈起最近想要扩展业务范围进入娱乐圈，做为试水买了鲸探号，于是沈叙舟顺势跟他谈了想找一个中介拦在他们和寻来的娱乐圈业者之间这件事，最终才有了现在莫忘入驻鲸探号的结果。
　　现在回头来看，这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偶然，而是唐氏设的一个局。
　　如今唐昇立了誓，表面上似乎能在一定程度上阻住唐氏的动作，可是他的誓言是针对沈叙舟立的，现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使用多种异能却看不出代价的莫忘，他极可能成为唐氏的新目标。
　　沈叙舟想到这里冒了一身冷汗，他宁可自己被查，也不想他们查到莫忘头上去。
　　他深深看了熟睡中的莫忘一眼，拿起手机进了卫生间。
　　“喂。”
　　“……”
　　“唐昇，我可以配合你们的研究。不要动他。”
　　“……小舟。”电话里一声长叹，唐昇讥嘲似的低笑了两声，轻飘飘道：“你觉得我会舍得动他？”
　　“你！”沈叙舟硬忍下溢上喉头的怒火，沉声道：“他不是何钦！”
　　“我知道……我知道……”唐昇一声比一声更轻，就像是在恳切的说服自己，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沈叙舟，我答应你，不把他的事情告诉他人，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
　　“让他接手他留下的东西。”
　　“……东西？”
　　“对。我买下了他的工作室，还有所有唱片的版权，让莫忘接手，把他的歌继续唱下去。”
　　“唐昇……”
　　“我希望他活着。至少……让他的心能继续活下去，陪我走到终点。”唐昇这些话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说到最后，他笑了笑，声音提起神恢复成平日里的商人腔调，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不是吗？对你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我这人吧，以前从不做亏本买卖，今天让你们一回，就当是谢你当年救我一命吧。怎么样，能不能成交？不能我可挂电话就去我哥那汇报啊。”
　　“……我有的选吗？”听他恢复了以往七分老练三分纨绔的口吻，沈叙舟叹了一声，也恢复成平日随和的样子，半开玩笑吐槽了句之后妥协了，随后他字句清晰郑重其事道：“唐昇，一言为定。”
　　唐昇呵呵一笑不再理会他的认真，皮嘴道：“小舟啊，那我现在一呢，是你弟弟的金主，二呢，是你的未婚夫，以后你俩见了我是不是都得客气一点啊。”
　　“去你的！你给我把这事忘了！我警告你不许在他面前提啊！”
　　“哟嗬？你还敢威胁我？沈叙舟，你算算自己有多少把柄在我手上握着，嗯？叫爸爸。”
　　“您不如让我叫您祖宗呢？”
　　“呵呵～别急着咒我入土嘛，你不是还用的上我么。”唐昇没脸没皮的扯淡着，末了哎呀叹了一声，道：“算了，不说了，就这样吧。小舟，低调一点，否则我也保不住你们。”
　　沈叙舟知道这最后一句是真话，凝重道：“嗯。”
　　“让他首播好好干，别让我赔本。挂了。”
　　三日后，5月15日，又到了修图大猫首播的日子。
　　自从有了金主爸爸撑腰，鲸探号在星博上浪到飞起，接连推出五波回馈老客户和迎新的福利活动。
　　其中就有两个活动是单独开给猫哥的。
　　一是购买猫哥定制版VIP包年礼包能获得猫哥开播纪念勋章，VIP期内佩戴该勋章登陆猫哥直播间，每天首次能获得一个“222专用猫薄荷糖”，价值相当于商城的5元氪金道具沙丁鱼。
　　二是持续一个月整的大活动，叫做“祈雨节”，大体借用了民众祈雨龙王降雨的典故。猫哥首播日前转发活动参与鲸探号页游“堆堆高”小游戏，收集“贡品”堆积自己的小山包，到“龙王爷”降临当天，贡品会等值转化为“喜雨”回馈给全站用户，贡献出最高贡品山的三名用户还能得到“龙王爷”的额外嘉奖。
　　其中喜雨10%转化为通用虾米平摊记入每个用户账内；30%随机刷新到鲸探号各主播直播间内，淋到喜雨的用户可以获得100%中奖率的三次虾米抽奖券；30%随机掉落到站内短视频投稿区和番剧区，受喜雨滋润的视频会长出小芽标识，最先完成观看的用户能收获“幸运草”，幸运草可以当站内充值货币“捕鱼券”使用，用于购买氪金道具；最后30%全部掉落在222直播间，猫哥开播的第一周直播期间，只要在线观看，每一分钟100%掉落一只虾米，还有几率掉落沙丁鱼、螃蟹、金枪鱼等氪金礼品，也就是说一小时保底能得到60只虾米！
　　虾米在商城内售价单价为1元，10只礼包8元，30只礼包21元，60只礼包36元，100只礼包50元。
　　全员发放这样额度的氪金商品，足见网站对修图大猫的力捧程度了。
　　那么网站出这样的活动会亏本吗？这就见仁见智了。
　　首先是“贡品”的取得方式。除了每天用户签到发放的免费数和VIP用户可以领取的等阶对应数以外，其他获取方式一是鲸探号其他主播直播间随机掉落，二是刷视频随机掉落，三是鲸探号和其他合作媒体和厂商的联合活动，四是商城氪金。
　　活动开启后，各种“得贡品”的联动活动全网满天飞，搞出了类似过年全民抢红包一样的架势，宣传力度极大受众面极广。这里头一来是唐氏集团的人脉，二来是商业合作，三来是网站砸了钱。商界也都想借此机会看一看猫哥的商业价值究竟有多高，莫忘跟鲸探号签的是全约，一年内所有活动都会遵从鲸探号的安排，这件事业内基本都知道了，现在先跟鲸探号打好关系，万一以后合作用的上呢。
　　对于鲸探号网站本身来说，其他主播也因活动得到了福利，同时赚到了更多视频点击率，就当是一次网站宣传广告，这笔钱就算不赚也至少不亏。
　　可这个活动，尚有一个大的未知变数，就是猫哥的直播时间。
　　虽然他签了全约，可是合同上直播时间、时长和内容都是“自由”，只设了一个周最低时长的限制，那他这一周如果只第一天播，一次性播够保底的八小时，后几天都不播，网站是不能摁头强制要求他播的。
　　所以到了5月15日下午5点，贡品数冻结结算结果出来后，全网嗷嗷叫的最厉害的呼声就是希望猫哥播久一点，因为贡品数额真是史无前例空前绝后的高！
　　只是这里头居功至伟的头号功臣，居然不是沈叙舟后援会，而是何钦后援会，这就让人没有料到了。
　　这事情还要说到当时那场被封闭断绝信号的见面会，当时的影音确实都没有留下来，但是当何钦最狂热的几万名粉头纷纷声情并茂声泪俱下说他如何唱好了钦神的歌，如何理解大家，如何理解钦神，被牵引的脑补和想象往往会比实际存在的事实更加令人感同身受。
　　于是，何钦后援会虽然嘴上不曾公开明说要追莫忘，可行动上却半分也没落下，打着“双神”非官方的旗号暗落落给他打起了榜，庞大的粉丝基数和氪金实力就很明显的体现出来了。
　　一来有两家粉丝逐力疯狂追捧，二来有全网散客网友紧跟潮流，结果就是贡品的商城氪金值高到吓人，贡品前三的用户全都磕破了大几百万，数值吓得鲸探号连忙跑出来追加礼品，把贡品榜前十和前百都列出来分发奖品以表谢意。
　　网站做足了前期宣传，后续就看猫哥的首播究竟如何了。
　　5月15日晚七点整，222直播间终于正式开播。
　　然而就在直播间主题跳出来的瞬间，大家纷纷大跌眼镜。
　　【222直播间】分类［游戏区］主题［诛神］
　　游戏区？！

　　因为是万众瞩目的首播，唐昇特地打电话交代沈叙舟要搞得隆重一点，专门派了化妆师和发型师过来给莫忘做造型。
　　他那头一年多没修剪过的长发被重新修出了发型，虽然依然松蓬蓬类似羽毛剪，但每一个小弯弧都是精心拿捏过的。左鬓角往后撩起三道小绑辫，和另一侧挑起的上半头发一起梳到脑袋后扎成一个小圆揪，下半头发依然随性披肩散着，之后刻意挑松几撮碎发散在右额前和耳后。这个造型就是当初他上台跳舞时随手抓的那个的升级精修版。
　　何钦的面容本就线条硬朗骨骼深邃，是天生的凌厉俊逸，就像是时刻保持在狩猎潜伏状态的白豹，令人平生敬畏和距离感。到了莫忘这儿后，他的恬淡和静默洗淡了面相的冷厉，就像是收敛了攻击性正在休憩的白虎，乍一看还有几分呆萌，特别是窝在沈叙舟身边时，简直就是一只高贵冷艳的大布偶猫！
　　这只慵懒的大猫，现在经过发型师的打理，少了几分散漫多了几分精神，不说话板着脸时隐隐有种何钦再临的感觉，令人本能的意识到这人藏着危险的攻击性。
　　这就是化妆师给他上妆时的感觉。
　　她觉得这人虽然没有表情也没有吭声，又帅到让人移不开眼，可是她总觉得有种想快点做完马上跑的冲动，实际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他这脸都好看成这样了，又不是要做舞台妆，有啥可画的？意思意思化妆师就表示OK了，拿起吃饭家伙就拉着发型师功成身退。
　　两人一走，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鲸探号派来的直播助理了，主要工作是协助他处理一些可能发生的问题，毕竟是第一次开播的新主播，有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仍需提点。
　　沈叙舟等造型师走了，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发顶，道：“怎么不高兴？”
　　莫忘转过转椅，仰头望着他蹙起眉，委屈嘟囔道：“熏。”
　　沈叙舟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化妆品，他嗅觉很敏感，可能不习惯今天化妆师用的化妆品味道。好在化妆师已经走了，那就没什么对不住人家面子的问题了，沈叙舟当即拉着他去洗脸卸掉了妆。
　　晚6点50分，直播助理提醒他就位。
　　沈叙舟笑着说了声“好好玩”之后坐到了桌子后边镜头照不到的地方，和直播助理一起看直播，莫忘坐到桌前打开软件登录好账户，写好直播间标题，静静的等时间到七点整，准时开启直播间。
　　“晚上好。”他朝镜头微微点了下头示意，淡淡道：“今天播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