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暗箭 ...

  •   宿位弟子们带着南光四处寻觅,不得而终。
      弟子们互相安慰:“哪有那么容易啊,或许是机缘未到吧!找了一天,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若是真被灵兽相中了,早出来相见了,你们说是吧!”
      “对啊,若是人手一只,也不至这般金贵了。”
      “就是,四大宗主都没有呢!我们南谷算是多的了,现在加上南师弟那只老鼠,就是四只了。东岭有尾宿季空的蓝虎,房宿高晚的长空鹰,心宿花溪的心月狐,西原有奎宿俞秋的奎木狼,觜宿千沙的玉风猴,北境最可怜,就女宿边丰荷一条鱼。整个修真界就不出十只啊!这真是看缘分的。”
      也算心态极好,寻了一天下来,仿佛没得到才是应该的。
      若谁突然契约了一个灵兽回去,估计心里承受不住,开心得会晕过去。
      有些人的命就是羡慕不来,得浣溪君亲自传授的南昱,此行居然收获灵兽一只,让人甚是眼热。
      于是那只胖老鼠又成了弟子们的团宠,一群人围着看个不停,还有人在路上采摘了果子,拿回去喂它。
      小黑鼠“呸”一声将塞进嘴里的野果吐出,跳到南昱身上指着弟子们发脾气:“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惹得一群人更乐了。
      回到山下的客栈,瞬间就炸了锅。客栈老板望穿秋水,竟没有失望,看着那只老鼠,小是小了点,也算是会说话的灵兽,让整个客栈蓬荜生了小小那么一辉。
      老板一高兴,宴请了众弟子吃喝,还当即取来笔墨,照着小黑鼠的样子作了画像,添油加醋的题写了契约过程,往那客栈大门口“啪”的一贴,立即引来不少人围观,从此名声大噪。
      小黑鼠被弟子们追逐得很头疼,往南昱怀里就钻。
      南昱惊得弹起来,拍打衣物一脸嫌弃:“我说你就不会自己回虚空去么,非要与他们闹。”
      “虚空是神界,它去不了,最多隐身跟随主子。”风之夕不紧不慢道。
      “那你就隐身啊!”南昱也是服了:“难不成你自己想玩?”
      “嗯。”小黑鼠也算老实:“我几百年没出山了,想看看,可我不想他们玩我!”指着一个正欲夹菜喂它的弟子:“我不吃这种东西,我饿了自己会找吃的。”
      “到这来吧!”南光不嫌弃小黑鼠,将它一抱,替主子藏进了衣袖。
      一场人鼠闹剧总算结束。
      南昱虽然未觉,可对其他宿位弟子来说,这可是头一次见到风之夕同弟子一起正经坐着用膳,都觉得莫名的兴奋和荣幸。
      风之夕见不惯了弟子们在饭间打闹,可毕竟难得出来一趟,也不想拘着他们。
      ‘食不言’这一门风在风之夕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南昱斜眼看去,风之夕始终盯着眼前的饭食,细嚼慢咽,表情专注。无论是桌上还是脚下,都不曾掉落一粒饭食。
      风之夕饭毕,缓缓起身,掏出手帕轻拭嘴角,姿态优雅。
      南昱目光追随风之夕起身离开,忽见堂中一道犀利黑影闪过,南昱一惊
      “师叔小心!”
      伴着嗖一声风响,一支黑箭破空而至,往风之夕背影而去,南昱想都没想,飞身挡了过去。
      正中胸口,风之夕转身之时,南昱已经倒地。
      “有暗器!暗器杀人了!”客栈大厅里惊慌一片,客人们纷纷四下逃窜。
      风之夕一把扶起南昱,伸手查探脉象,又迅速封住他的穴道。在宿位弟子的簇拥下扶起南昱回到房间,拿出一枚丹药掰开南昱的嘴服下,利剑划开南昱胸口的衣衫,索性未中要害,伤口也不深,方才松下了一口气。
      许久,随着一声轻呼,被箭气震晕的南昱醒了过来。
      房里空无一人,胸口的箭已经被拔出,敷了膏药已包扎好,南昱转头找寻风之夕,见他坐在桌旁,正对着那只箭发呆。
      “师叔!”南昱唤道。
      风之夕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床前:“你感觉如何?”
      “没事,”南昱笑道“我皮糙肉厚!”
      “你傻吗?这暗箭力道并不强,伸手击飞便好,为何要挡?”虽是责怪,却隐隐透着不忍。
      “当时,没想那么多!”南昱道:“师叔别在意。”
      “我... ...”风之夕语塞,他不知道南昱说的在意是何意,自己也并没有要责怪南昱的意思:“我是说,你别动不动就替人挡箭。”
      “我知道,”南昱道:“纯属本能反应,怕师叔受伤,再说,别人我才懒得管。”
      “我已察觉到了,不会受伤的。”风之夕道:“以后别鲁莽。”
      知道了,你风之夕岂会那么轻易就被人偷袭了去。
      南昱心里一沉,闷声道:“放心吧,以后,不会管闲事了。”
      “你... ...”风之夕一怔,局促的咬了咬唇:“还... ...痛吗?”
      “嗯?”南昱看着他,宛然一笑:“我说不痛,师叔信么?”
      风之夕轻叹一声,皱眉拉起南昱的手:“我为你输灵镇痛。”
      南昱心里一暖,挡开风之夕的手:“骗你的,真不疼。”望着放置在床边的黑箭:“是何人要刺杀师叔?”
      “我也不知!”风之夕道:“一只木箭,不知对方是何意思?”
      风之夕疑惑的是,一支强弩之末,就算射中自己,也要不了性命,可此人隐藏气息潜伏在远处,灌以灵力射出这一箭,定不只是为了恶作剧而已。
      “木箭?”南昱吃惊,拿过箭一看,箭头果然是木质的:“哪有人用木做箭头啊,一般不说用精铁,起码也该是石头吧。莫非有人在开玩笑?箭上有毒吗?”
      风之夕摇摇头,将箭拿了回去,用黑布裹住,放入了行囊中:“射箭之人灵力非凡,身在十丈开外,我才未有察觉。天下有这般箭术的,没有几人。”
      “师叔是说。”南昱惊得咽了咽口水:“这人看不见咱们,还能找到目标?”
      “嗯。”风之夕点头:“这也不算什么难事,我奇怪的只是为何处心积虑的刺杀,却用了这么一支箭?... ...算了,不管这些了,你伤口该换药了。”
      南昱极其配合,脱下外衫,自行解开缠住胸口的绷带,圆孔箭伤露了出来,并不是太严重。
      风之夕冰凉的手指抹着药膏往伤口上一敷,南昱忍不住身体一紧,低头盯着风之夕的小心翼翼,那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却不突出,很好看。
      伤口似痛似痒,让南昱有些不适,轻咳两声掩饰住不安,见风之夕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腰际,慌忙笑道:“那个,不是伤疤,是胎记。”
      风之夕不语,继续抹药。
      “师叔,现在什么时辰了?”南昱转头看着门户紧闭的窗棂,抹个药而已,何来这般心猿意马?
      “天快亮了。”风之夕上完药,又取了一块新的白布,绕过南昱的胸口,手伸到后面时,面颊擦着耳畔而过,一圈一圈,南昱开始闻到风之夕领口散出的梅香味。
      “师叔一宿没事?”南昱重重呼出一口气,说道。
      “不困。”风之夕包扎完毕,捡起外衫重新为南昱披上。
      “我自己来吧。”南昱如释重负一般,三下两下穿好衣服。
      远处一座屋顶之上,一个黑影停滞良久后,收弓消失在夜色中。
      年轻人的皮外伤恢复得很快,遇刺之事又诸多疑点,不宜久留,第二日一行人便启程往回走了。
      一路无事,回到南谷时,纳选才进入尾声,第三轮的武试如火如荼,由段祝和李陶童监管,其余人各自回归岗位。
      遇刺之事,风之夕交代不可外传,所以除了在场之人,仅告知宗主明却和明朗。
      回到南谷,南昱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风之夕嘱咐明朗定时为其换药后,便离开南谷,前往康都。
      同行之人是陵光君,得知遇刺之事后大惊失色,说什么也要护着风之夕一同前往。
      陵光君今日穿了一丝金灿灿的外袍,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才拉起缰绳打马前行:“结界做得还算结实!”
      “唔。”车中风之夕懒懒应道。
      明却不满风之夕的态度,发起牢骚:“啧啧,你看看,堂堂一宗之主亲自为你驾车,浣溪君这福气比天还大啊!”
      “你不出来,哪有机会展示你的新衣?”风之夕道。
      “哈!”陵光君没有否认:“这倒也是,我穿那红袍特别显皮肤黑,不穿吧,又没规矩。只有没人时偷摸着换点别的衣裳,多不容易。我说,结界真没问题吧,我怀疑是夺命索啊!”
      “你怎么比我还紧张,一只木箭而已!”风之夕说道:“夺命索远在西原,不太可能是他?”
      “木箭我才... ...算了,看师父怎么说吧!”明却住了口,专注驾车。
      神院里,召一紧紧的握着那只木箭,脸藏怒意。
      屋内只有师徒二人,风之夕便开门见山:“师父知道是谁,对吗?”
      召一抬目看了风之夕许久,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大致猜到。”
      风之夕觉得此事定有内情:“师父,这木箭有何不妥吗?”
      召一沉默了一会,几次欲开口,又停住。
      风之夕不傻,师徒这么多年,召一一举一动是什么意思他清楚,师父越是掩饰,说明事情越不简单。
      逐想起近年来频繁出现的那个叫渔歌晚的阴界之人,若此事不是西原所为,那是否与那阴人有关?
      “师父直接说吧!”风之夕道。
      “之夕。”召一将木箭重新包好:“此箭你不宜带身上,我交给明却,他会处理。这不是普通木箭,这是东海神木。极其坚硬,虽不至铁箭致命,可对你而言,可是万万不能触碰之物。”
      “是东岭的人吗?”风之夕知道神木只有东边才有。
      召一摇头:“东岭之人不擅箭术,你体内阴煞之气,被这神木所克,一旦射中,后果不堪设想。对方这是要置你于死地,才寻来神木作箭,真是煞费苦心啊!”
      “徒儿不曾行差踏错,也未与人结仇,何人要杀我?”
      召一长叹一口气:“之夕我问你,你知道自己天命么?”
      风之夕蹙眉摇头:“能见世人,唯己不清。”
      “你身上的疤痕,近年可疼得厉害?”召一问道。
      “还好,除了阴月。”风之夕回答。
      召一说的疤痕,在胸口心脏之处,自小便有,不知来由。说是一道疤,更像一个烙印图案,或是一个咒术印记。不痛不痒,每年的七月,只有一年中阴气最重的那些日子,心口的那个印记才会有异常。
      “之夕,你如何看待这人世间,看这世间之人?”
      风之夕疑惑的看着他师父:“师父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先回答我。”召一正色道。
      “弟子不知如何回答,师父的问题太大。”
      “若有一日,天下人与你为敌,你可会杀光天下人。”
      “上天且有好生之德,就算天下人负我弃我,我也不会为祸苍生!”风之夕失笑:“师父难道不知,弟子是什么样的人吗?”
      “去吧,自己小心!南谷克木,没事别出来。”
      “师父!”风之夕觉得并未得到自己的答案:“那箭... ...”
      “顺其自然,天命不可抗。”召一似乎在刻意回避风之夕的话题。
      “师父,弟子还有一事。”
      “说吧。”
      “有一阴人,名为渔歌晚,时时出现在弟子左右。”
      召一背影顿住,不见情绪。
      “师父知道此人与弟子是和关系么?”
      “不知。你走吧!”召一不耐烦的挥挥手。
      “师父还是不肯说吗?”风之夕心里沉重,眼前的召一似乎什么都知道。
      “不是我不说,而是为师不知如何说,再说也不到时候。”召一不顾一脸失望的风之夕,自行上了榻。
      “何时?”风之夕追问着。
      “我命陨之时。”召一闭眼大声说道,不再理会屋中站立之人。
      命陨之时!
      召一死也不肯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风之夕心中百般滋味,两年后,师父八十三岁阳寿终,关于自己身上的疤痕的秘密,才会真相大白吗?
      陵光君见风之夕一脸惨白,闷闷不乐,关切问道:“可是师父说什么了?”
      风之夕不语,径直往外走。
      屋内,躺在榻上的召一老泪横流:“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
      “之夕,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请你吃好吃的去,咱们逛逛康都城怎么样?”明却习惯了哄风之夕开心。
      “师兄想逛,自己去逛吧,我回去了。”风之夕喃喃说道。
      “嘿!你这人,真是不好相处啊!”陵光君嘴里虽念叨着,手脚却没停,马车驶出康都城,往南谷而返。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