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明月(重生)》逐烟客

5、喝醉酒

　　太子答应了让周元留下来，那他便也要学些碧华宫的规矩。言心是司菡玉身边的贴身丫鬟，司菡玉便将这任务交给了言心。

　　周元听得极其仔细，有的地方甚至还拿出了纸笔记下来。

　　“规矩呢，我都跟你说的差不多了，其实在碧华宫呢，最重要的就是清楚公主的喜好。公主不挑食，也没有什么禁忌，但有一点，公主很怕黑，所以这碧华宫的灯火会比其它宫的要亮一些。”

　　“公主为何会怕黑？”

　　言心自幼便在宫中长大，与司菡玉相伴也是甚久，司菡玉小时候并不怕黑，但自从惠妃离开后，司菡玉便变得异常怕黑。

　　言心想到这儿神色变得有些暗淡，她与公主一块长大，但惠妃的事始终是公主的一块心病，“因为惠妃，也就是公主的娘亲，是在深夜去世的。”

　　周元听后便暗自将公主怕黑铭刻于心，“原来如此。”

　　“所以只要是天黑一定要想办法给公主照亮，公主房中的琉璃灯也不可以灭。”

　　“多谢言心姐姐，周元记住了。”

　　“还有……”言心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公主身份尊贵，你可别打公主的注意。”

　　言心发觉只要是有公主在，周元的眼神便一直停留在公主身上，她担心周元对公主有其他心思，便叮嘱了他一句。

　　周元听后惶恐，“周元明白，周元只是对公主仰慕，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就算是有，他也只配将这份情意变成秘密，永远地烂在肚子里。

　　“这样最好。”

　　司景澄说替言心把令牌要回来，过了段时日，司景澄便拿着令牌给了言心。司菡玉得知令牌拿回来后，拉着言心便出了宫。

　　周元得知公主怕黑后，每当天一暗，无论公主在哪里，他都会为她掌灯。

　　今日，天已经黑了下来，但公主迟迟未回来，周元便来到了皇宫的不远处等她。

　　司菡玉一进皇宫便看到有男子，站在不远处，掌着灯，等着她。

　　司菡玉走到了他面前，“周元，有你在真好，我再也不用担心天黑了。”

　　周元心头一紧，“为公主尽心尽力是应该的。”

　　“我们快回去罢。”

　　“是，公主。”

　　“公主，今日怎回来如此晚，可是有事耽误了？”周元问道。

　　司菡玉听后，脸上掩盖不住娇羞，“这是秘密。”

　　周元笑了笑，“看公主脸上挂着笑，应该是遇着高兴的事儿了罢。”

　　“可不嘛，高兴得公主的魂都差点被勾走了呢。”言心打趣道。

　　“言心，你在瞎说什么呢！”

　　周元听后手里的灯闪了下，还好他立即掌了起来，灯才不至于掉在地上，“周元手笨，请公主赎罪。”

　　司菡玉笑了笑，“你又不是故意的，何罪之有？再者说了，本公主有这么小气吗？这么点小事就治你的罪？”

　　“不，公主大度，心地善良，绝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周元连忙道。

　　司菡玉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周元把公主送回碧华宫便回到了自己房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公主也已经有了心上人，他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他让自己不要妄想，可竟还是会难过。

　　长夜再漫漫，也是彻夜难眠。

　　翌日一大早，周元便来到了北苑，现今已经到了秋季，落叶纷纷，公主的院儿里全是落叶，他便想着过来清扫一番。

　　他一到北苑便看见公主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剑穗，看着剑穗若有所思。时而皱眉，时而莞尔，司菡玉这样子，像极了他想她的样子。

　　“公主。”

　　司菡玉过于专注想剑穗的主人，竟没发现周元，直到周元唤她，她反应过来，“何事？”

　　“无事，入秋了，地上凉。”

　　司菡玉听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裙上的沾上尘，“我去找太子妃，告诉他们不用给我准备午膳了。”司菡玉说罢便出了碧华宫。

　　司景澄与太子妃感情深厚，她便想去向太子妃讨教讨教这情感之道。

　　司菡玉向来与云素淡得来，这一去便直至天黑，周元便来到了东宫接她。

　　司菡玉跟太子妃聊到天黑，太子妃与太子近年聚少离多，她自是不想过多叨扰，便告了辞准备回碧华宫。

　　　周元一到东宫便看见司菡玉走了出来。现时虽是秋季，可阶梯旁的蝴蝶兰却开得极好，蓝紫色的花朵几乎铺满了阶梯，司菡玉提着灯笼，踏着碎光，从花丛中缓缓走下。那个时候他觉着公主本就是一束光，后来这束光伴随着他挺过了无数的生死关头。

　　待周元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迎她，前方有台阶，周元伸出了手让公主扶着，“公主小心台阶。”

　　走到回碧华宫的宫巷时，忽然起了一阵风，周元连忙护着灯芯，但还是被吹灭，连着司菡玉的灯笼也一同被吹灭。司菡玉立即抓住了周元的手，“周元！”

　　“我在呢，公主。”周元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荷包，里面装的是萤火虫，这个荷包是用烟纱做的，所以透出来的光格外的亮。

　　周元将这个荷包递给了司菡玉，“公主这个……给你。”一日他路过御花园时见有萤火虫便抓了些，然后又用极薄的烟纱做成了荷包，公主怕黑他便想着能送给公主。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送，此时倒是最合时宜。

　　司菡玉的沉静了下来，瞧了瞧荷包道，“想不到你手挺巧的嘛，简直都让我自叹不如。”

　　“公主说笑了，公主喜欢吗？”

　　“喜欢啊。”

　　“那便好。”周元见不远处有宫里的照明灯便道，“公主稍等片刻，我去取个火。”

　　“嗯，去罢。”

　　周元将琉璃灯点亮后便回到了公主身边，看到公主欣喜的样子，他想着他只要能做公主身边的掌灯人，陪在公主身边便够了。

　　司菡玉回到房里后，拿出了剑穗，自那位公子救下她后，她便念念不忘，不知道那位公子对她是否也有这样的心思。

　　太子妃同她说，两个人要相互倾慕，真心相待才能走到一起。那她明日便去试探这位公子的心意。

　　翌日，司菡玉又拉着言心出了宫。

　　周元发觉近些日子，公主出宫的次数愈发的多了起来，他估摸着该是找他的心上人去了。不过公主每次回来，脸上都挂着笑，想必二人也是心意相属。纵然心中难过，但只要见着公主高兴，他便也高兴。

　　但有一日，公主回来时确是神色暗淡，心不在焉。

　　周元见着连忙上前唤道，“公主？”

　　司菡玉并未回他，而是径直走回了房里。

　　“公主怎么了？”周元问道言心。

　　“没想到杨公子竟是这种朝三暮四之人，真是枉费了公主的一片心意。”言心提起那个杨公子便愤愤不平。

　　周元听后看了看房里公主，手中的拳头不自觉紧，“有了公主还朝三暮四？”

　　“可不是嘛！”

　　司菡玉回来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里，吩咐了不用晚膳，周元担心便来到了公主的房门前。

　　“公主？公主若是不想用膳，我去厨房给公主拿些点心？”周元敲门问道。

　　过了片刻，司菡玉从房里打开了房门，一个没站稳便扑在了周元怀里。

　　软玉在怀，周元心中不禁慌乱，“公主小心。”

　　司菡玉却在周元怀里笑了起来，“本公主不要吃点心，周元你再去给我拿些酒过来，我还要喝，还要喝……”

　　周元这才闻到浓浓的酒味，“公主，你喝醉了。”

　　“醉？什么醉？”司菡玉从周元怀里站了起来，举着酒杯，对着明月，“本公主，千杯不醉。”

　　周元看着喝醉的司菡玉却是满眼心疼，温柔的语气中难得地带了些许的强硬，“公主，别喝了。”

　　“别喝？喝！为什么不喝？”司菡玉忽然凑近了周元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喝醉了？我告诉你，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周元的脸顷刻便红了起来，“我扶您回房休息。”

　　司菡玉甩开了他，“你就是觉得我醉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没醉！你等着！本公主这就给你证明我没醉！”

　　司菡玉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屋顶，对着周元道，“本公主这就给你表演个上房揭瓦。”

　　周元听后却是哭笑不得，只好哄着，“公主没醉，我信了，我先扶公主回房休息。”

　　“你分明就是不信。梯子呢？梯子呢？周元给我把梯子搬过来。”

　　“公主……”

　　“怎么？你敢忤逆我？”

　　司菡玉平时待人和善，极少用这种质问的语气，连满是春水的双眸都带着一股锋利劲儿。周元知道司菡玉的心里不好受，顿了顿便去把梯子给司菡玉搬了过来。

　　司菡玉见梯子搭好后，便扶着往上爬。

　　周元担心她摔着便一边扶着梯子，一边道，“公主小心，别摔着了。”

　　待司菡玉爬上去后，周元便也爬了上去，“公主上面风大，我们下去罢。”

　　“我不。”司菡玉站了起来，往酒杯里参上了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苦多……”

　　司菡玉念到苦多时，立即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只过片刻便又变得慷慨激昂，“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干杯！”说着就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周元担心她摔下去，连忙拉着她坐了下来，“公主，你可是公主啊，受尽宠爱，为那种人伤心不值当的。”

　　司菡玉听后忽然凑近了他，看着他眼睛道，“你知道吗？你的眼睛特别漂亮。特别会说话，我还记得我在边关的时候，你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求生的欲望。”

　　周元身体一僵，“那公主现在觉得我的眼里有什么？”

　　司菡玉仔细看了看后道，“有我呀。”

　　周元听后，压制着自己的心思，声音喑哑，“公主，你知不知道，你随便一句话，都会让我变得痴心妄想。”

　　“嗯？”司菡玉喝多了酒，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没听清周元说的话。

　　“无事。”

　　司菡玉看着他，竟忽然犯起了花痴，“周元你长得真好看。”在司菡玉的眼里，周元的长相出挑，丝毫不比那些王孙贵公子差。

　　“公主就别取笑我了。”

　　“我没有。”

　　司菡玉的视线从周元的眼睛上落在了与樱桃一般红润的薄唇上，亲了上去。

　　周元喉头一紧，此刻在屋檐上，他不敢推开她，便只好闭上了眼睛，任司菡玉啃咬他。

　　过了许久司菡玉才松开他，嘴里念叨着，“樱桃可真好吃。”

　　周元害羞得脸红，脸上的红晕连皎洁的月光都遮掩不住。

　　“好了，公主我们下去罢。”周元哄着她。

　　“好，我要背。”

　　周元笑了笑，“好。”说着便转过了身。

　　司菡玉跳到了周元背上，“走罢。”

　　“公主抓稳了。”说着周元便背着司菡玉，扶着梯子下了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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