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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权臣的白月光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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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宁公主和状元郎订婚的消息插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京城。
现在蔺楚走到何处,遇到认识的人,对方都会对他道一声:“恭喜。”
原本暗暗挖苦他的人,也因这一道圣旨,彻底闭嘴了。
曲无忧算是最早得知这件事情的那一批人之一。
得知消息后,忠勇侯问他:“你之前不是说想娶媛儿的吗,就这么让给了一个书生?”
曲无忧白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要娶表妹了?我那是照顾,照顾你懂吗,就像我给你养老送终那样,这叫照顾。”
“嘿,小兔崽子!”忠勇侯巴掌一举,作势要打,随后在忠勇侯夫人的怒目而视之下,又讪讪地放了下去。
“况且表妹是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她高兴还来不及,我去凑一脚、自讨没趣吗?”
曲无忧对局势看得还是很清楚的。
蔺楚区区一个状元郎,并没有任何需要皇帝用自己最宠爱的公主来笼络的价值,那道圣旨,只会是表妹自己求的。
当然,要是蔺楚对表妹不好……
曲无忧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司天监算出的良辰吉日是明年开春之后的一天,唐媛还有半年的时间备嫁。
但备嫁这种事情,自有人替她操心。
唐媛坐在马车里,正与蔺楚一道出行。
“早听人说,碧波湖风光堪称一绝,如今总算是要圆了一个念想了。”唐媛感叹道。
自从订婚之后,皇帝对她的管束稍有放松,她这才能有机会和蔺楚一道游湖。
珠莲嘟哝一句:“是哪个多嘴的说的?”
不知道他们殿下身子不好吗?湖面风大,这么“危险”的地方,分明就不适合殿下出行。
唐媛当然不会告诉她是谁说的。
剧情中,满宁公主是偶然读到了一首诗,才生出了与蔺楚一起看看这碧波湖风光的念头。
“湖上风大,你该多穿点才是。”
“不打紧的,”唐媛示意壁荷从马车里放着的衣箧里抱出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这个够厚实了。”
唐媛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寥寥几位宫人,随着前来接引的下人登上了画舫。
唐媛进了画舫的某个房间,见到案上放了一把琴,蔺楚微笑道:“媛儿那日与在下琴笛相和,让在下至今仍是念念不忘。此处正好有琴,不如你我再奏一曲?”
唐媛点头称好,走到了琴前坐下,蔺楚亦取出了那根从不离身的短笛。
短笛只是普通的竹子制成,蔺楚带在身边这么多年,也十分旧了,只是笛子的尾端刻了两个不甚显眼的字:“予安”。
笛声呜咽,琴声宛转。
“铮——”琴弦突然断了,唐媛的手不可避免地被划了一道小口子。
白玉似的指尖染了血,像是雪地里开出的朵朵红梅。
“殿下。”壁荷担忧道。
但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蔺楚小心地捧起了她的手,像是捧着什么珍贵的琉璃器具,接过壁荷递过来的帕子,把唐媛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怪我不好。”蔺楚懊恼道。
都怪他,没事提什么合奏。媛儿的身体那么娇弱,这样粗制滥造的琴,只会弄伤她的手。
蔺楚自己都没发觉,他的想法早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
“无事,”唐媛摇摇头,举起手指,看着蔺楚给她包扎的手指,笑道,“包得像个粽子。”
蔺楚笑了,一旁的壁荷和珠莲也展颜。
可不就是吗,蔺楚心急之下,胡乱地裹了一气,给她把手指包得严严实实的。
唐媛是第一次来画舫上,对什么都好奇,一会儿这里走走,一会儿哪里看看,蔺楚陪在她身边,不厌其烦地给她讲着画舫里的一切。
走累了之后,唐媛到了甲板上。
壁荷赶紧给她披上了披风。
面前是千顷碧波,山水相映成趣,白云投映在波心,随着水波来回悠悠荡荡。
偶有风吹来,吹动唐媛的发丝微微颤颤。
蔺楚伸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鬓发拢到了耳后。
“外面风大,不如外面里面去坐?”
唐媛心道,就是要风大才好。
不大她怎么把自己吹病?
“殿下,进去吧。”壁荷也劝她。
现在仅仅是一点微风,壁荷就紧张成这个样子,等日后她病重,那她岂不是要吓得六神无主?
事实确也如此,那时满宁公主染病卧床不起,壁荷整宿整宿地守着她,哭得一双眼中泪都流尽了,却还是坚持要亲自给她煎药。
“殿下的药,我煎了这么多年,比旁人更知道分寸。”
最后满宁公主没撑住走了,这两个从小跟着她的姑娘也是大病一场。
想到这里,唐媛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们。
只能尽可能补偿她们了。
她没再坚持站在甲板上观景,进了画舫,坐在了一个靠窗的地方。
珠莲端来了几碟点心,唐媛净了手,拈起一块枣泥山药糕,本是想自己吃下的,看到对面的蔺楚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又改了注意,将这块糕点送到了蔺楚嘴边。
蔺楚满意了。
他就这唐媛的手,一口一口地咀嚼着这块糕点,末了,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唐媛手上沾到的碎屑。
唐媛长睫微颤,垂下眼去,不敢看他,轻声问道:“甜吗?”
蔺楚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甘美爽口,回味无穷。”
不知道是在说这糕呢,还是在说面前这个人。
唐媛的双颊飞上两抹霞光。
蔺楚见状,轻声一笑,从壁荷手里接过帕子,替唐媛擦起了手指。
之前是她撩蔺楚,如今蔺楚也学会反撩她了。
吃了几块糕点,唐媛又兴致勃勃地提议去钓鱼。
当然,不可能真让他们亲自钓鱼。下人们拿着鱼竿抛进水里,静静地等待着鱼上钩。唐媛等人则站在避风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他们钓鱼。
“动了动了!”珠莲指着一根颤动的鱼线,惊呼道。
鱼竿的主人用力向上一提,一条肚皮雪白的鱼落在了甲板上,他赶紧把鱼装进了桶里。
“不如我们今晚吃鲈鱼羹吧。”看着他们钓鱼,唐媛也来了兴致。
确切的说,是食欲。
听了她这么随口一提,壁荷步履微动,吩咐厨房的人,殿下今晚要吃鲈鱼羹。
“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蔺楚叹道。
“楚郎是在怪我劳民伤财吗?”唐媛问他。
蔺楚摇头:“只是想到了,就念出来了。”
蔺楚觉得,几条鲈鱼算什么?这世上所有的美好,他都愿意拿来奉给他的殿下、他的媛儿。哪怕是,她要他的命。
唐媛也没深究下去,领着人回了画舫里。
不一会儿,湖面上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还有越演越急的趋势。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壁荷赶紧把窗关上了,以免这疾风骤雨淋到了唐媛。
本是白天,因着层层翻涌的乌云,天色暗了下来,画舫里点上了灯。
画舫返程,唐媛与蔺楚正手谈一局。
唐媛用手指扣了扣这难得的白玉棋盘,落下白子。
这棋子是温玉做的,握在手里不仅不凉,还有一股远远不断的温暖之意。
蔺楚紧跟着落下了一枚黑子,封死了唐媛的棋路。
见状,唐媛轻声说:“世人皆称我棋艺精湛,如今看来,徒负虚名耳。”
蔺楚不赞成道:“你我棋艺不过是伯仲之间。更何况,在下师从棋圣。媛儿能与我下得仅有半子之差已是十分厉害了。”
不多会,唐媛又输一局。
她索性抓了一把棋子抛在了棋盘上。
蔺楚不借:“媛儿这是做什么?”
唐媛解释道:“古有‘撒豆成兵’之说,我今日撒下这一盘的棋子,教它们都生出灵气来,帮着我对付你。”
蔺楚失笑:“何需它们?在下早已是媛儿的败将了。”
拜倒在唐媛石榴裙下。
唐媛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掀起窗户看了看天色。
从刚刚开始,雨声已经渐渐小了,这会儿雨霁云开,天色更是一片近似透明的蓝。
唐媛拊掌:“天公作美。”
即使唐媛身边的人那么小心,唐媛最后还是受了风寒。
“咳咳、咳……”她喝着壁荷刚煎好的汤药,蹙了蹙眉。
珠莲眼疾手快地拿了一盘蜜饯上前来,唐媛吃了蜜饯,中和了一下嘴里的苦味,这才罢休。
唐媛不动声色地离蔺楚远了点,怕将病气过给他。
蔺楚见状,不进反退,接过了珠莲手里的蜜饯,顺手喂了唐媛一颗。
他皱着好看的眉,语气中带了几分责备:“别想太多,乖乖吃药。”
还是没舍得说出什么重话。
唐媛也知道是自己任性了,垂着眼听着蔺楚的话,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像个的雪玉做的娃娃。
蔺楚伸手,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病来如山倒,皇帝听说唐媛又病了,顾不上自己执政殿里堆了一桌子的奏折,急匆匆地跑来芳华殿探病了。
面对女儿,他只能语重心长地劝诫。等出了芳华殿,他才开始脸色阴沉地训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蔺楚。
“朕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皇帝大发雷霆。
帝王一怒,浮尸百万,流血漂橹。
蔺楚目光沉沉,面对皇帝的指责,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都会被认为是花言巧语。
与外面的冷凝截然不同的是殿内的融融春意。
唐媛甚至还有心思和666说起闲话。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只差最后一步了。
666对唐媛的任务完成速度赞不绝口:“唐媛,原剧情里可是用了两年才走到你这一步,你这么快就把男主拿下了,超棒!”
唐媛谦虚:“哪里哪里,主要还是我套路多。古人没见过我这么多套路,上当了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