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跑路之后（快穿）》咸鱼蘸酱

21、霸总的白月光9

　　开年头一件大事，二月调考。
　　二月调考与高三上学期的九月调考、高三下学期的四月调考，并称榕城高三三大考。这三场考试都是全市范围的，算是对学生学业水平的一次较公正的考核。
　　顾景维持着他的全班第一、全校第一、全区第一、全市第一。
　　唐媛维持着自己的“比起上次进步了一名两名”的水平。
　　二月调考对他们来说，并不意味着什么。
　　但对方以忆来说，意味着她不能再留在国内了。
　　“因为我爹说我成绩太差了，在国内上不了什么好大学，不如出国去。”中午吃饭的时候，方以忆告诉唐媛，自己可能没办法继续和她做同学了。
　　高考前出国，这在市一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唐媛也只是沉默了一下，面对这个和自己相处了一年不到的好朋友，她发自肺腑地希望对方过得好：“祝你前程似锦。”
　　两人沉默了。
　　方以忆要出国这个消息很快就人尽皆知。
　　高中三年，方以忆这个班长做的很成功，对于她的离开，同学们纷纷表示了不舍。于是大家决定，在周末的时候，组织一场送别宴。
　　瑞雪未销，春意迟来，半大的少年们约在榕城的一家小有名气的酒楼。
　　几乎全班同学都到了，大家满满当当地坐了一桌子。
　　唐媛的座位正好安排在顾景的右手边，他的左手边坐的是章胖子，唐媛的右手边坐着今天的主角，方以忆。
　　“班长，今天你是主角，你来点菜。”同学们笑嘻嘻地把菜单放到了方以忆面前。
　　方以忆推辞不过，先点了几道硬菜，然后说：“众口难调，大家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报给我。”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唐媛第一个捧场：“红糖糍粑请求出战！”
　　方以忆给她勾了一道红糖糍粑。
　　有了唐媛这个开头，其他同学也都三三两两报了一些菜名。
　　“千叶豆腐！”
　　“毛血旺！”
　　“……”
　　送别宴，无外乎吃吃喝喝。
　　还有祝福。
　　“班长，苟富贵，莫相忘。”
　　“班长一定要记得我们啊！”
　　年轻的少男少女们以雪碧代酒，敬班长。
　　方以忆一一碰杯，笑着喝下了杯中冒着气泡的雪碧。
　　欢声笑语中，藏着别离的感伤。他们都知道，或许这次一别，就是与方以忆的最后一次相见。
　　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
　　大家的杯子里多半都是雪碧，在方以忆旁边坐着的唐媛的杯子里则是知名肥宅水可口可乐。
　　好不容易有个可以敞开肚皮放心喝的场合，唐媛悄咪咪的，咕咚咕咚，一杯又一杯，发动了无限续杯之术。
　　“不能再喝了。”顾景摁住了唐媛蠢蠢欲动的手。
　　“对牙齿不好。”
　　唐媛瘪了瘪嘴。
　　这小动作被顾景尽收眼底。
　　他下意识地放软了声音，哄道：“你不是点了红糖糍粑吗？吃一块。”
　　顾景本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就是他平时和唐媛相处的正常模式，但在旁边的章胖子眼里，那可真是惊悚一幕。
　　什么时候，景神也学会了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和人说话了？
　　更让他惊掉眼珠子的还在后面。
　　景神亲自给唐媛夹红糖糍粑了！
　　全班同学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块幸运的红糖糍粑上，看着它从盘子里，经由景神的筷子，一路到了唐媛的碗里。
　　真可谓是，举世瞩目。
　　“我没做梦吧……”
　　“我的老天鹅……”
　　顾景顿了顿，疑惑地问：“你们看着我干嘛？”
　　众人忙移开视线。
　　“哈哈，没什么。”
　　“突然有点想吃红糖糍粑了。”
　　“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心里的旺盛的求知欲实在压不住，章胖子用手肘戳了戳顾景，得到了顾景冷淡的一瞥。
　　和刚刚，判若两人。
　　他压低声音问道：“景神，你和唐媛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在交往？
　　“什么什么回事？”顾景对章胖子的问题感到奇怪。
　　“就是……”章胖子抓心挠肝，但又不好直接说出来，他拼命地朝顾景挤眉弄眼，“就是那种关系啊。”
　　章胖子的眼神疯狂地暗示唐媛，顾景这回终于明白了。
　　“我们什么都没有。邻居关系。”
　　顾景斩钉截铁，章胖子却不信。
　　“就凭你那表现，那温柔的样子，谁信啊……”他小声自言自语着。
　　这话落入顾景耳中，他皱了皱眉。
　　他自问，自己就是把唐媛当作邻居、当作朋友来看的，对他而言，这样的态度对待朋友，再正常不过。
　　但同时，他的心里又冒出了另一个声音。
　　“真的如此吗？”
　　“那你对待你那些兄弟的态度怎么完全不一样？”
　　“这真的是对待朋友的态度吗？”
　　顾景垂眸，盯着自己碗里的几片青菜叶子，略微出神。
　　他的行为举止，是不是真的越界了？
　　顾景的目光转向一旁低下头吃着碗里的红糖糍粑的唐媛，红糖糊了唐媛一嘴，甚至沾到了她的脸颊上，唐媛吃完一块，在嘴唇周围舔了一圈，消灭了那些红糖。
　　顾景下意识地拿了张纸帮对方擦去了脸上的红糖粉末。
　　这下，章胖子心里几乎能肯定，这俩之间绝对不单纯了。
　　但当事人还是一无所觉。
　　顾景下意识的做了，唐媛很自然地接受了，帮对方擦脸这件事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件小事。
　　666听了顾景和章胖子刚刚的对话，心里捉急：“汤圆，他是什么意思啊，一边和你暧昧不清，一边又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渣男行为？”
　　唐媛心说，谁渣谁还指不定呢。
　　“没事，我问问他。”
　　于是在回家路上，唐媛维持着自己的人设，耿直地发问了：“之前章月半为什么会问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啊？是我们有什么举动，让他误会了吗？”
　　今天唐媛和顾景两人提前和家里打过招呼，会自己坐车回啦，眼下，他们就在公交车站等车。
　　其他同学三三两两地走光了，只有他们俩，还在等着一辆薛定谔的公交车。
　　不甚明亮的灯光使顾景看不清唐媛脸上的表情，他心中思索了一番，解释道：“是他误会了。”
　　唐媛穷追不舍，好奇问道：“你和其他人也是这么相处的吗？我怎么从没见过。”
　　顾景这回不说话了。
　　他也觉得……有哪里不对？
　　唐媛看着顾景垂眸沉思的模样，心道有戏。
　　她干脆加了一把火。
　　回去的公交车上，唐媛和顾景一前一后，坐在靠窗的单座上，窗外景色浮光掠影，公交车顶上的灯明明灭灭，像极了顾景此时捉摸不定的眼神。
　　唐媛拿出手机，给顾景发消息。
　　【汤圆】：景哥，你真没觉得，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有什么不对吗？
　　唐媛越是这样问，顾景越是心乱的厉害。
　　【汤圆】：景哥刚刚看到解辞书和董昭宇的相处方式了吗？
　　她意有所指。
　　唐媛口中的解辞书和董昭宇是班上有名的一对情侣，哪怕是最不关心班里其他人的顾景，都知道这俩人。
　　春天的时候，他们手牵手，在校园里的樱花树下漫步；夏天的时候，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共享一个冰淇淋；秋天的时候，董昭宇骑着自行车带着解辞书，一起兜风；冬天的时候，董昭宇解下自己的围巾缠在解辞书脖子上。
　　腻歪堪称年级之最，顾景都撞见过好几次。
　　刚刚在方以忆的送别宴上，他们也来了，还坐在一起，你为我夹菜、我喂你吃肉，看得坐在他们身边的同学吃了一嘴狗粮。
　　唐媛这么问……
　　是在说我们的相处方式像情侣？
　　这样想了之后，顾景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想撇清、想避嫌，而是淡淡的喜悦。
　　他的感情向来不太浓烈，能让他切实地感受到喜悦，说明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对这个念头感到高兴。
　　【jing】：那你会觉得讨厌吗？
　　生平头一次，顾景感受到了何为惴惴不安。
　　他怕唐媛的回答，不是他心里希望的那一个。
　　“上钩了上钩了！”666抹了一把辛酸泪。
　　唐媛微笑。
　　【汤圆】：当然不会。
　　顾景盯着这行字许久，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犹犹豫豫，想了半天该如何措辞。
　　情窦初开的少年，遇到心上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但又期盼着，能得那人一回顾。
　　最后顾景慎重地发出了五个字。
　　【jing】：我们交往吧。
　　发完这条消息，他忍不住看向公交车的窗户，通过窗户上的剪影，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唐媛的反应。
　　她会不会觉得我太仓促太随便？
　　她会不会觉得我那句话太高傲不诚恳？
　　她会不会……
　　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的一批。
　　收到这条消息的唐媛，脸上先是惊讶，然后思考了一下，最后拿起手机犹豫不定。
　　顾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受到，自己胸膛里那颗火热的心、年轻的心，在飞快地跳动。
　　唐媛缓缓敲出了一个字。
　　发送。
　　顾景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他看到她说：“好。”
　　于是顾景笑了，亮如繁星的双眸弯成两道小小的月牙，止不住的上扬的嘴角，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主人现在心情很好。
　　他觉得，顾妈妈的提议，好像终于靠谱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