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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青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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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空。”
看着对方干脆利落的转身，甚至背影都好似写满了‘一边去别来烦我’的字样，白漠墨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这好像是他修行有成之后第一次这么不受待见。
不说他已经自报名讳，对方看起来也是一个不弱的修行者，竟然没有听过他白猿王的名讳？而且就算是没有听过，但是看到他这么一位修行者也不该拒绝的如此干脆吧。
白漠墨虽然不至于是跨越千山万水，但是凭着剑气感应一路也是走的很是辛苦，若是这么被拒之后就放弃了，他也有负痴剑之名了。
他是妖族虽然他养气有成，但是他最善便是变通，不是都说妖族容易冲动吗？既然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了。
“阁下慢些走，既然阁下不愿示剑，那便看看我这剑如何。”白漠墨长啸一声，他这吼声之中便带有了天赋神通，声震数里惊起无数飞鸟来。
他空手一招，宽大的衣袖之下原来一直握着一把剑，这把剑和别的剑比起来稍微断了一些，剑身也稍稍窄了一点，硬要说的话，它像一把匕首多过宝剑。
它的模样也并不精致，手柄的地方还有些粗糙，剑鞘也灰不溜秋的十分不起眼。
但是白漠墨用拇指请弹剑柄，宝剑滑出一分便是万丈青光显现。
他腰上常年挂着一枚白玉牌，上面篆刻的“一从袖里青蛇去,君山洞庭空水云。”十四个小字，便是昔年山下一位儒道大家看了他的一剑之威后挥笔写下的名章，而青蛇便是他小剑的名字。
白漠墨有三痴，便是痴剑、痴剑与痴剑。
看似是一样的，但实际上说的是他痴好剑，痴剑招、痴剑意。
他的青蛇便是一把好剑，此时好剑已拔出，若是没有好招相衬，岂不是了无生趣。
于是便是那诗的后一句了，‘君山洞庭空水云。’
青光从他的袖中一窜而出，便如闪电一般朝前掠去，与此同时整把小剑散发着极强的剑势，别说是天上云起为之一散，就算是山林中的众生万物都压的寂静无声。
好像从此天地广阔，而宇宙却为之一寂。
如此剑意也便出来了。
正御风遁走的游向笛叹了口气，停了下来他练剑如此多年，传承深厚自然能够看出好坏。这一剑，一招，一意即使放在当初才惊艳艳的长空剑宗也是可以说一句不坏的。
而此时白漠墨已经是做出问剑于他的姿态。
而如今长空剑宗已经不在，修真界比较近古也没落不少，白漠墨用这一剑问剑与他已经算是不错了。
作为长空剑宗持剑人自然也有他的骄傲，有后辈弟子用剑向他讨教，而且看得过去，他自然也要回应一二了。
而且这两日斗法，山主撇开不谈，圣教主虽然神道术法身后，但是他不谙此道，自然算不得畅快，而此时有一个同道中人又能入得他眼，也算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见到对方不在一味退走，反而也是摆开架势，白漠墨嘴角也是勾了起来，剑法在手中更是灵力三分。
“妖族白漠墨，请赐教。”
“赐教不敢当，玄阳剑门游向笛小试一手。”
虽然感觉玄阳剑门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印象不深，白漠墨兴奋不减，“当心了！”
那青色小剑忽然剑光更快三分，此时更是剑出如龙，只见青光阵阵，而这剑虽快却收敛到极致，除了天地一空，万物无声，竟然连树叶都未吹落一片。
“不坏。”游向笛轻声赞了一句，但是传到白漠墨的耳中却是有些刺耳。
我乃此界剑道宗师，不说修为已是此界大宗师，便是剑法也见过不知凡几，只能当一句不坏？
白漠墨心中有些怒意，他虽然养气功夫深，但是爱剑更深，他露出毫无温度的笑容，“还请先生教我何为上好之剑法。”
一时之间，青蛇已经跨越是百丈，来到游向笛面前，剑意在此刻毫无保留的倾斜出来，一时之间狂风大作！
面对扑面而来剑意，游向笛眼睛都不眨，白漠墨带刺的言语自然也传入他的耳内，他也不谦虚，右手并指成剑，在空中划着圈。
“可。”
玄阳剑门的弟子都知道游先生来历神秘，境界高绝，是与宗门有渊源的前辈，但是他们除了那日离开赤焰城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游先生的剑。
虽然没有再见过游先生的剑，但是在他们看来游先生的剑一定也是个绝世法宝。
事实上他们猜对了一半，游先生确实有一把绝世仙剑，但是长居内府他也操之不动；而他的另一把剑则是平凡很多。
是宗门在他入门时分给他的佩剑叫做寒光，所用材料也不过是地底寒铁，这东西在如今可能稍微稀罕点，在近古时期，不过是最普通的炼器材料。
只是在普通的材料历经岁月也会有别样光彩，当初被封印流放时，游向笛虽然被箜璃仙剑保护，但也没少御使他的佩剑习练剑招，在那个奇妙的空间之中，似乎也沾染到某些气息，历经十万年的岁月自然也变得不同起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游向笛也便不再用老方法祭练飞剑，而是用一种特别的方式。
他将飞剑悬与九天之中，就像是天体一般让它在天上游弋，用日月天光还有九天罡风来锻它。
所以那一日离开赤焰城时，他的剑便是从天而降，因为他的飞剑一直便在天上。
白漠墨看着飞剑临近游向笛，全神贯注的观察游向笛的一举一动，而修为高超，灵识敏感的他自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比如说此刻有些冷。
天地之间出现了一抹青虹，那万丈青光，还有在空中拖拽的轨迹，都是那样瑰丽，一切仿佛凝结在此刻。
是了，不是仿佛，是真的凝结起来了。
白漠墨的笑意也凝结在此刻。
他的飞剑，他的剑招，他的剑意。
竟然被冻结在空中，保持着朝着游向迪飞掠的姿态。
是的，听起来有些荒谬，那些光芒，那看不见的意境怎么也能被冻住？
可现实告诉他，事实确实如此。
游向迪甚至还没有出剑！
而直到此刻白漠墨才想到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实，自己讨教的这位修士说不定修为比自己还高。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自己已经是天下的大宗师之一，比自己还高，那是多高？而且为何如此籍籍无名？
想到这一点，白漠墨轻轻颤抖起来。
他感觉自己完全的兴奋起来了！
能够讨教比自己修为还高的剑修，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他也想看看对方眼中风景又是怎样的。
他无惧无畏但是却也还是有怕的，那便是走到此山之巅已经站到最高点，却四顾茫然他的剑道也无法再进了。
白漠墨从来不否认他自己的天资纵横，但是他也不觉得他比过去那些才惊绝艳的剑修强到哪里去，当他四处寻剑却发现大同小异几乎入不得眼时，他的内心是慌张的，他并不愿意代表剑道最高峰，他想看的是广阔的世界，而不是坐井观天而自满。
所以当初老树说他看到了一把好剑，而且还有老朋友的气息时他便动身了。
而现在终于可以亲眼一观，他怎能不兴奋？
白漠墨仰天长啸，游向笛瞬间感觉他冻结的那飞剑，那剑招，那剑意开始震动起来，他要拿捏不住了。
但是他也并不是要封锁住对方，他是剑修，他最强的还是他的剑。
而现在他的剑，来了。
白漠墨仿佛心有所感，微微抬头。
只觉得天光好像都黯淡下来，而一抹流星正在飞坠。
他目力极好，但是就这样的看着那流星双眼便有刺痛感，有一种要流泪的感觉，而他自然看到那飞坠的事实上并不是流星，那些冰冷的白光之中包裹着的，是一把墨色长剑。
而剑尖所向正是他。
他感觉到了一股寒冷，仿佛他的五脏六腑，他的脊髓，甚至魂魄都冻结起来，就好像此刻他的血管之中流动也不是鲜血，而是一颗颗冰渣。
他意念一动青蛇被他召了回来橫在身前，游向笛并没有任何阻拦，背在身后的手指勾了勾，正在坠落的寒光，速度更是快了些。
白漠墨的眉毛已经凝结了白霜，束带早已断落，飞扬的长发也附上了白色。
“海天一色。”
他轻吟了一声，在面对避无可避，挡无可挡这今天一剑时，竟然选择了抢先迎了上去。
他的四周开始泛起潮声，逐渐的变得激烈起来，就好像从风平浪静变得惊涛拍岸。
他的手挽了一个剑花，四周的空气中都荡漾起层层波澜，仿佛这一刻他们不是在山脚，而是在大海之中。
那些波澜越传至远处，越是声势浩大，仿佛海啸一般层层叠叠的迎着下坠的流星拍了过去。
这一刻天地之间都好像尽是浪潮。
游向笛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欣赏，但是下一秒他微笑着说道。
“还不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些逆天而上狂涌的海浪，那些浩瀚的涛声忽然凝结。
紧接着听到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是有飞剑，在穿冰而行。
天地一白，众生大睡。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收藏，今天休息还要加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