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眼里 我在你心上》酱子叶

4、第4章

　　XJ高中不愧是全省乃至全国有名的重点中学，坊间对它的评价就是“快、准、狠”，我上了几天课就闹明白这三个字的深刻含义，节奏快、命题准、老师狠，尤其是班主任，又凶又狠。
　　这天，上课铃还没打完，蔡智骁已经拿着一摞白花花的试卷说要摸底测验，让把课桌上的书都收一收。
　　蔡智骁是5班的班主任，教数学，我特别怕他，只要他上课我就特别希望自己能有隐身术。不知道蔡智骁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存心不让我得逞还是我早早就列入了他重点的关怀对象，每堂课都会点名叫我回答问题，而我除了不会就是答错，以至于他忍无可忍的质问我到底是怎么考上XJ的。
　　我也特别实诚，老师这么问我我就想怎么也得给老师面子啊，就怀着十二分的认真回答：“用脑子考上的。”
　　全班大笑，很多同学还转过头来看我，以安德鲁为首的几个男生还都冲我竖着大拇指，我愣是没意识到我的认真回答在他们还有蔡智骁的眼里其实就是顶撞、挑战教师威仪的论调。
　　果然，蔡智骁把教科书重重拍在讲台上，指着我老实巴交的脸吼道：“你给我站后面听着去！”
　　也是从那一天后，我们班的同学看我的眼神中都带着点崇拜，安德鲁凑到我耳边还说：“不愧是楚大王未过门的妻子，这么有胆识！”丝毫不顾我惨淡的脸色。
　　我还犹自对那天的事暗暗心惊，就发现蔡智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旁边，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搞得我下笔都哆哆嗦嗦，也不知道能得多少分。
　　结果，那一天的所有课程都搞了小测验，针对的是全高一。好不容易等到放学，罗贵人就来约我一起去吃学校附近的酱年糕。
　　罗贵人像饿死鬼似得点了一大堆，拦也拦不住。
　　“你说咱们学校考个试怎么也整的跟中考一样，都快累死我了，化学那几个大题我连题目都没读懂，还有那个英语作文，出的那叫什么题，历史填空的那几个时间我好像也填错了……”罗贵人越说越泄气，恨不得再点点。
　　我一把夺过菜单，坚持考试再难也绝对不能和人民币过不去的真理。我瞄着她的神色，欲言又止，罗浅浅逮到我哀怨的小眼神，说：“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她突然凑近了来看我，笑的不怀好意，“听说你在你们班挺牛气的呀，老蔡可是出了名的凶煞，你连他都敢顶嘴，小花花不错哟。”
　　我很惊讶，不晓得这桩事居然还传到了别班同学的耳朵里，也觉得特别冤屈，我明明那么忠厚的一学生，居然被贴上了“思想不正”的标签。但罗贵人此刻的笑容让我恍惚，我脱口而出：“那个，我是有件事瞒着你。”
　　罗浅浅挑了挑眉，问我：“然后呢？”
　　我看着服务员把一碟酱年糕端上桌，又看着罗浅浅优雅到让我觉得有点恶心的吃相，我说：“其实吧，这件事如果我告诉了你，我就觉得挺对不起自己的，但是不告诉你吧，我又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罗浅浅又咬下一口，冲我晃着手里的竹签说：“所以你的结论是？”
　　我看着她清秀的眉眼笑的和颜悦色，“我不太想对不起自己，只好委屈你了。”
　　罗浅浅对着我就是一记飞毛腿，我痛的龇牙咧嘴只好求饶，“我坦白，但你要保证不会杀了我。”
　　看着罗浅浅点头答应我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住在楚亦家。”
　　罗浅浅眯着眼，把嚼了没几口的年糕一股脑的吐了出来，“你再说一遍。”
　　我艰难地复述：“我住在楚亦家。”
　　罗浅浅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我。她这一摔声音之大，影响之深远，把店里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我站起来就想去扶她，不想罗浅浅的速度比我还快，站起来扔下钱就拉着我往外走。
　　我把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原以为能得到罗浅浅的理解和同情，不想她整出一副失恋的样子让我甚是觉得牙疼。
　　“完了完了，我出局了。”她痛心疾首的大喊大叫，“这个世界怎么老给人开这么大的玩笑啊，它不是很大吗，怎么一碰上这种事，就爱发生在身边呢。”
　　我一巴掌拍在罗浅浅身上，让她正常点，“这都什么年代了，娃娃亲，你信我还不信呢。你应该向叶一菲学习下，她可不像你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罗浅浅眯着眼看向我，“有她什么事？”
　　“她也住在那里呀。”
　　罗浅浅很是气愤，“叶一菲这茬是想逼宫要你让位啊！”她连珠炮弹的说个不停，不是替我打抱不平就是一个劲的给我出主意教我怎么摆平叶一菲，听的我头晕脑胀。
　　天色越来越难，我忍不住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到楚家的饭点，我连忙跑到路边招了辆出租车把还在嚷嚷的罗浅浅塞进了车里。罗浅浅还是固执的冲我喊：“你给我争气点啊，一定要死死抓住楚亦啊。”

　　等我回到楚家，发现餐厅里只剩下鲁姨，一见到我回来就说去把菜热一热。我饿的有点发懵，狼吞虎咽的吃下两碗饭才作罢，想起门口停着的3辆自行车又问鲁姨安德鲁干嘛去了。
　　鲁姨说：“他和小亦去小区的球场打篮球了。”
　　一听到篮球我来了劲，问清了大概位置就跑着去找安德鲁。打球的场地不大，人倒是挺多，我一眼就看到了安德鲁和楚亦，特别的出挑和显眼，尤其是楚亦，只要他一拿到球，场边坐着的那些个女孩子就疯了一样的尖叫鼓掌。
　　安德鲁一看就是打的小前锋，楚亦后卫，俩人的默契度在我看来简直好的无懈可击，好几个进球连我都拍手叫好。
　　“你怎么来了小花花？”安德鲁一下场就直奔我坐的位置，抖着被汉浸透的球衫散着满身热气。
　　我笑意盈盈，对安德鲁的印象大为改观，“鲁姨说你们来打球了，我过来看看。”
　　安德鲁一边接过楚亦递过来的水一边嘲弄我：“你懂篮球么就过来看，是来看楚大王的吧。”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一针见血地指出他刚刚的一个勾射不进完全是因为起跳不够，才会被封盖。
　　安德鲁闻言一笑，扭头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楚亦，调侃道：“你媳妇儿行啊，说的还挺专业呢。”
　　我忍着掀他嘴皮子的冲动，目光却是跟楚亦的撞了个正着，也不知是因为安德鲁的话发生了化学作用还是这夏天的余温犹在，我的脸一阵发热，转身就想往球场外走。
　　“走了，太吵，不打了。”楚亦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眼周边，拿起脚边的篮球也往外走。
　　回去的路上，安德鲁就跟我吹嘘他的球技，还说下次打球叫上我。
　　“小花花，我今天住这儿不回去，明天我们一起上学啊。”
　　我笑着摇摇头，把脚下的一颗小石子踢飞出老远，“我坐公交，要早起。”
　　“坐什么公交，让楚亦骑车载你啊。”
　　我懒得听他说不着边际的话，径自上楼回房间做作业。XJ的作业也让我痛不欲生，尤其是数学，看着那些字符和图形，我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半个小时之后我还是沉浸在没看懂的数学题里不能自拔。以前家里有个成绩好的叶一菲，除了嘲笑我之后也没半点要教教我的意思，现在多了个楚亦，多半也是这样，我一点儿也不想自取其辱，打定主意明天早点去学校找罗贵人抄答案。那个晚上，我居然梦到了楚亦，干的事还正经，手把手的教我打篮球，我破感动，跑去把罗贵人剩在店里的酱年糕都拿来谢他。直到一早被闹钟闹醒，我都没有等到楚亦吃酱年糕吃的满嘴是酱的傻样子。

　　“小花花你这算什么早起，动作快点儿！带你去吃馄饨了！”
　　我还在门厅换鞋，就听见外边儿安德鲁对着我一通乱喊，推门出去才发现他们三人居然都在，叶一菲推着她那辆自行车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眼神里全是看戏的味道。
　　安德鲁对着楚亦说：“楚亦，你载她。”
　　楚亦睨了我一眼，声音依旧很冷，“我疯了吗。”说着脚踩踏板走了。
　　安德鲁讪讪地冲我一笑，拍拍后座，“上来，我带你。”
　　我谢绝了好几遍最后还是被安德鲁硬拽上了车，而我坐上之后，整个人就僵硬的不听使唤，只死死抓着安德鲁的校服紧张到冒汗。安德鲁骑得很快，不消一会儿就追上了楚亦他俩，而我在他的这种速度之下，显先背过气去。
　　“小花花你掐我肉了。”
　　“小花花你别往死里头掐呀。”
　　我刚想松开手，眼角余光就瞥见一辆加长的公交车从我后侧方驶来，我脑中“轰”的一声，脸色灰白，忙不迭的大喊：“停车停车停车！”
　　安德鲁不晓得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管不顾的加快着速度，直到我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他才停下来看我。
　　我僵直着从车上下来，低着头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样子，“我，我还是去坐公交车，你们走吧。” 颤抖的声音从我嘴里发出来，我不敢抬头看他们的神色，慌乱的转身去找公交站台。
　　叶一菲看着我落荒而逃的样子很是满意，一双眼睛里流露出洋洋得意的自信， “我就跟你们说她坐不了自行车的。”
　　安德鲁神色不安的看着我走远的背影，有点着急的问叶一菲：“为什么？你告诉我们啊。”
　　叶一菲耸耸肩，说：“叶一朵的亲妈就是在她小时候骑着自行车载她出去，结果被一辆大货车撞了才死的，后来她就再也碰不了自行车了。”
　　安德鲁愣了一下，一伙的盯着她追问：“你和小花花不是亲姐妹啊？”
　　叶一菲还是刚才那轻蔑的口吻：“我妈要不是嫁给我现在的爸，谁愿意认她这个呆呆傻傻的姐姐啊。”
　　楚亦眉头微皱，而安德鲁的脸色也变了变，口气再不同之前的友善：“看你长得挺漂亮的，说的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