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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黄贪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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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漫一行人走的第一天,州史官黄浩宇就去了顾记米行。他前几日听手下人来报,这家米行几乎垄断了整个柳州城的米业,其他米铺也大多是从这家米行进货。
原本黄浩宇还不打算动手,反正自己还有赋税可以收,但是现在赋税和整体利润来比实在是太少了。
他便想着:想必他们也会想要和官府合作吧,他们若是怕非议,那我就给他们一个面子,亲自过去!
黄浩宇午时去了城南的顾记米行,据说这是米行第一家店铺,老板聂哲瀚经常在这里出现,至于为什么米行不叫聂记,他也懒得去管,不然知道缘由,他可能直接跑去顾府。
“嗯,这米行果真是大呢,难怪能垄断整个柳州的米业。”
黄史官还没进门,夸赞之语就传进了屋中。
一个侍卫先进屋,帮自家老爷铺设排场,“让一让,让一让,黄史官请!”
黄浩宇摇手示意他低调,低调点,可他眉宇之间却是透露出了极大的满意。
他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问,“哪位是聂老板啊?”
“在下是!”顾雪漫的舅舅抱拳站了出来。
“哦,你就是啊,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生意找你谈谈,其他人先忙着吧。”
黄史官打开折扇,扇了一扇。
聂哲瀚领着黄史官一行人等进了内室。
“黄大人,请用茶。”
“嗯,你这米行规模如此大,背后可有什么大人物?”黄史官也是谨慎,虽然之前没听说米行有什么背景,但还是要问一下的。
“回黄大人,并没有。”
“当真?”
“在下自是不敢欺瞒大人!”
“商业规模大了,就容易有人眼红,若是没有什么依靠,便会处境艰难,这厉害关系想必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还请大人不吝赐教!”聂哲瀚起身向黄史官行了一礼。
“也罢,我就指点你一番。你也知道江南离大都甚远,所以最大的官便是当地的州史官,你若是想寻求庇护自是可以,只是……”黄史官伸出一只手,竖立在身前。
“在下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黄史官见他表情应是真的不知而不是明知故问,就给了身边侍卫一个眼色。
“这是五成。”
“五成?”刚坐下的聂哲瀚又被惊吓的站了起来。“在下失礼了,可这五成委实不是笔小数目,而且这米行并不是在下的,这着实有些为难。”
碰——黄浩宇把茶杯放到桌上,“你这是不领情了?”
“在下不敢,我们米行本就打算老实经营,不去侵占别人的利益,自然不会招惹麻烦回来,相安无事,又怎么好意思劳烦黄大人操心呢?”
聂哲瀚冷汗直流,可身躯却是一点没弯,事关两家人的利益,不能他一人决断。
“敬酒不吃,你吃罚酒,且走着看吧,看你是否需要官府的保佑!”
说罢,一甩衣袖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米行的掌柜的进了内室,“聂老爷,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啊!”
聂哲瀚咚的一声坐在了凳子上,“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嘛?”一手紧攥,骨头吱吱作响。
黄史官刚出门,就有一清秀女子走进了米行,有侍卫指出,她就是城西天上人间的老板,每天都看店,好像也姓聂。
黄老板盯着倩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刷——打开折扇,似是想到了什么喜事,步伐轻浮的离开了。
“爹爹,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怎么过来了?”想着在孩子面前,他不该表现得像天快塌了,到底怎么样还没有下文呢,自己踏实做事总不会惹上大麻烦,一会儿就去给每家店面找两个打手。
“小表妹出去了,今日天上人间人手够,女儿就过来找您啦,我们今晚叫上娘去醉霄楼好不?”聂绮南跑到聂哲瀚跟前撒娇,捏了捏他的肩膀,又给他添了一杯热茶。
“好,那你回家告诉你娘一声,然后你们先去醉霄楼等我吧,我去处理点事。”
黄史官今日怒气冲冲从顾记米行离开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聂哲瀚连:跑了几家店都没人愿意来看守店铺。
他一脸疲惫的到了醉霄楼,刚一进门,黄老板就认出来了他,顾小姐的舅舅。
“您的妻女在楼上包间呢,菜已经上了一半。聂老板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不妨和我讲一讲,说不定可以帮你想一想办法。”
黄老板觉得可能是黄史官一事,他知道顾记米行其实是顾小丫头家的,若是有难,他自是要帮上一帮,尤其对上州史官背后那一位,也不算多树了一个敌人。
“我想给自己的店铺找几个看守的伙计,问了五六家店,都拒绝了。”
“这事啊,你一会就去西巷的正兴镖局,说是我推荐你去的,他们有时也接些看守院子的活。”黄老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太担心。
“多谢黄老板!他日您若有需要,我必会帮忙。”
“哈哈,客气客气,顾小丫头和我熟得很呢,快去楼上吧,别让家人等着急了!”
饭后聂哲瀚就去了正兴镖局,一共雇佣了8个人,一个店铺两个,可以应付一会,若是来的人多了,其他店的人也可以相互去帮忙。
安置好了人,聂哲瀚终于放下心来了,接下来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希望没有太大的麻烦啊!
夜空一片漆黑,已到四月中旬却仍不见月亮,许是躲在哪朵云的后面了吧。
第二日一上午相安无事,聂哲瀚的心悬得更高了,还不如早早出招,等史官出完气就好了。
可他不知,黄史官的阴谋已然展开了。
聂绮南今日午时才去了天上人间,可店铺周围却空无一人,实在不对劲,就急忙进店里一看究竟。
掌柜的也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一会就有人为他们解疑了。
一队人身着红色喜服,滴滴答答的吹着喇叭过来了,队伍的中间有一个人骑在马上,队伍的后面还跟着一顶轿子。
“今日有喜事?”聂绮南问掌柜的。
“我也不清楚啊。”
“可能吧,可是怎么往我们这边来了?”子衿有点疑惑。
队伍停在了店铺的门口,一个媒婆进了屋子,拉住了聂绮南就开始说,“聂家小姐真真标志,能嫁给黄大人也是几辈子积来的福分了,这吉时可不能耽误,快来人,扶新娘子上轿!”
“哎,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黄大人是谁,我不认识,快,松,开,我!”又来了两个丫鬟,三人一起押着她上轿。
店里的人都上去帮忙解救聂绮南,可寡不敌众,都被后来的侍卫控制住了,子衿瞄着时机跑出去找救兵了。
就这一会儿功夫,天上人间外面堆满了人,和第一天开张有的一比,可如今这些人大多是在看热闹,州史官在前,没人敢出手。
黄大人就是马上的那位,不用他下马,一挥手就有一群侍卫去“接”新娘子上轿,可聂绮南挣扎的厉害,一时陷入了僵局。
“哎哟哟,新娘子,您这是干嘛,您一早不就和黄大人私定终身了吗?定情信物都在大人那,虽然你只是被抬了妾,可大人亲自迎接你,这是多大的宠爱啊!”
“你放屁!我没有,你们强取民女,我要告,呜,你们,呜呜!”
聂绮南哭的花了脸,头发也散开了,狼狈的不成样子。
马上的黄大人从怀中取出了一方帕子,上有有一对鸳鸯,还有绮南二字绣在上面。“你看,这是你那晚送我的帕子,现在你这般闹可是觉得自己委屈。但我与你定情已是辜负了我的发妻,我又怎能再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休了她,你也为我着想着想,别闹了,乖!”
“放——开——我——”聂绮南的声音已经沙哑,体力也渐渐跟不上,转眼间就被媒婆扣住了,几人押着她进了花轿。
“住手!放开小女!”子衿带着聂哲瀚匆匆赶来。
“岳父大人!”黄浩宇在马上向聂哲瀚点头行女婿之礼。
“休得胡说,你身为百姓父母官,年龄比我还大上几年,怎的好意思抢夺我的女儿,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聂哲瀚嘶吼着冲上前,因为走的匆忙,身后只带了四个人。
“我!就是这柳州城的王法!来人给我把这几人抓住,再扰乱我的喜事,不论何人,给我狠狠地打!”
说完就骑马掉头往坐落在柳州城东北角的黄府去了,一行人吹着喇叭,喜气洋洋的走着,可你若是仔细听也能听见轿中的哭喊声。
还有一队侍卫留在原地处理“闹事之人”,一棍子接一棍子的打在几人身上,镖局的两个人还能反抗,剩下的人就只有哭喊的份了。
赶早出发的顾雪漫等六人刚到城中就发觉不对劲,只见城南边的米行开着门,却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