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十二月，冬。
十六号，冬至这天，街上多了很多摆摊卖汤圆的，馅儿多是芝麻和花生，虽然甜腻，但耐不过煮好之后味儿甜香，价格便宜，四到八块钱一碗，路过的人如果没吃早点，多会顺带买一碗。
李情真也是其中的一个。
他买了一碗混馅儿的汤圆，六块，付完钱直接在路边吃了，烫嘴，吃下肚子却暖和。
日光落在地上，灿烂一片，晒到他身上，还没一枚汤圆热乎。
他囫囵吃了两颗，就腻了，不过也不多，数了一下六颗，一块钱一颗，也够贵的。
李情真吃完之后端着塑料空碗找到垃圾桶扔了，开始在早市街道上逛，找散活。
他上一份工作在一个星期前黄了，因为有人上门滋事认出他曾经上过新闻坐过牢，老板心里有疙瘩，怕生事，好声好气跟他说了，又多结了几天工资就把他辞了。
李情真对老板没意见，但对自己找工作的人生有点渺茫了。
现在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工作的都一大把，更何况他呢？即使他愿意去扫大街，可扫大街的工作能轮得到他吗？扫大街的工资，能养活他吗？
李情真闷头找了一上午，没找到工作，早上吃的那点汤圆早消化了，肚子咕噜噜作响。
昨天刚交房租，他兜里还剩下不到一百块，他进店里买了碗汤粉吃，多加一份粉，十块钱，吃完又继续找。
这一次，到傍晚，他还是没能找到。
夕阳西下，李情真站在路边，扭头四顾，看见了旁边店面玻璃门上照出的影子，高大、瘦削，沉默。
像一滩死水。
李情真长得不算差，端正的一张脸，五官挑不出错，一双眼睛尤为出挑，不圆不窄，睫毛浓密纤长，眼瞳清澈，像小鹿，又像狐狸，笑起来弯弯的，不笑又显得很纯净。
没什么气势，看多了又叫人着迷。
李情真在路边站了半小时，天要黑的时候，打算打道回府了，不过他走之前，打了电线杆上的一份招聘小广告的电话。
招聘熟练工
学历不限、经验不限、身高175，有自控力，能够控制力气。
联系人：王先生。
联系电话：13xxxx1573xx。
地址：永滕路42号111室。
工资：4-12k。
李情真一边拨打电话一边过马路。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接通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沙哑，像是宿醉才醒，嘀嘀咕咕几句，才问：“喂？谁啊？”
“您好，我看到您的招聘信息，想要问问现在还招人吗？”李情真客气地问。
“什么招聘？”那人懵了一下。
“就是……招聘熟练工？能够掌控力气……王先生？”李情真回忆着小广告的字。
“噢——”
王先生恍然大悟，他清了清嗓子，好像从哪里坐起身来了。
他问：“会玩鞭子吗？”
这下轮到李情真懵了。
“啊……以前小时候玩过皮带，算吗？”李情真硬着头皮说完，又赶忙补救，“但是我会控制力气，我学过雕刻，这是需要控制力气和技巧的……”
他说完语气颓败下来，感觉自己应不上了。
因为王先生嘎嘎笑了两声，好像觉得他说话荒唐奇怪。
不过王先生又问：“你打过人吗？”
“……嗯。”李情真迟疑道，“打过架。”
“打人疼吗？”
“还好吧？”
王先生琢磨了下：“那你过来试试吧。今晚方便吗？”
李情真慢半拍没反应过来，“啊？”了声，王先生问：“不方便吗？”
“方便方便，我现在就过去！可以麻烦您把地址发给我吗？”
“可以。我加你vx，发个定位给你。”王先生爽快道。
之后挂断电话，李情真接受到添加好友的短信，还不敢相信自己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真的约到了面试，即使这场面试古怪得像是要割他腰子。
李情真没在意太多，日子太难过了，如果老天注定要他死，死也就死了吧。
他按照定位坐公交去了永滕路，又转了好几个巷子，打电话询问王先生，最终才在一处暗门门口，见到了王先生本人。
王先生长得很年轻，25岁上下，黑衬衫黑西裤，染着灰棕色的头发，看起来很时髦，像是理发店里的招牌小哥。
“李情真？”王先生打量他，哎了声，“你看来不像s，像m诶!”
李情真没听懂，可是不妨碍他说：“我会学的!”
王先生乐了，他哈哈笑了两声，点头，转身，“跟我来吧，要不要你不是我说了算的。”
李情真听出来，王先生不是面试官，应该是hr。
他跟着王先生进了暗门，外面不起眼的巷子，进了门别有洞天，是个类似于酒吧会所的地方，来往的人男男女女都有，部分戴着华丽的面具，部分露着脸，露着皮肤，看起来又香又怪。
李情真感觉到有人在摸他屁股，很轻的一下，他回头，看不清是谁，只好快速跟紧王先生。
他隐约察觉这里的不对劲，不过找工作的迫切还是让他没法挑剔。
“到了。你要等一下。”一直往前走的王先生停在了一处包厢门口，他扭头看李情真，似笑非笑，“我们老板太受欢迎，面试的人太多了。”
李情真莫名有点恐惧不安。他看向那扇门，深棕色的木制门，像潘多拉魔盒，打开门后是野兽吗？还是杀人掏心的魔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了几秒，门忽然打开了。
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约莫有一米九，西装革履，长相英俊，他冷着一张脸，额头都是汗，竟然还有拳印。
男人冷冷地瞥了李情真一眼，发出嗤笑，好像很不屑一顾。
李情真汗如雨下，这种人也是来面试的吗？
他看向王先生。
王先生笑：“哎呀，宗先生，都说了我们老板不喜欢你了，你就不要硬往前凑了，我们老板可跟一般m不一样。”
宗先生哈了声，“没有m不一样。”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李情真被他撞了一下，肩膀生疼。
王先生又推了他一把，往门内推：“死马当活马医了，去吧，你的高薪工作正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李情真踉跄几步进了包厢内，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包厢内昏暗，只一盏顶灯暧昧地散发着微弱的光，酒红色的沙发，玻璃桌上的酒杯与酒瓶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地上放着很多东西，李情真看不真切，只看到了一条皮质的鞭子。
而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乌黑的长发披散，太长了，几乎遮住背面，只看得见肩膀。
对方背对着李情真，一动不动。
李情真有点害怕，咽了咽口水，过了会儿，还是开口了：“您好，我是来面试的。”
那个人慢半拍地回头。
……这李情真第一次见y。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