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舰船长的烦恼》蓝珑琼

5、备选驾驶舱

　　清晨，吉姆斯舰长已出门，他准备去探查一下逃生舱当初坠落的地方，了解一下当地物种对此反应，以便做出后续防护及应对。这很冒险，但也是必要操作，估计不会有人怀疑一个有身份的当地物种，这个星球貌似至今还未发现有智慧型寄生生物，这就是他最大的优势。

　　留下大卫副舰正在工作，一只三花猫坐在电脑前，一只爪子按在触控板上，尾巴则相当快速灵巧的敲击键盘。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用爪移动触控，电脑上的光标走到打印位置。

　　很快打印机打印出纸张，猫用尾巴端起纸张放在桌上，又用尾巴卷起旁边的印章，啪得在纸上盖了个章。

　　是的，尾巴。很多动画漫画，会有猫直立行走，用爪子来做各种操作的情节，其实那是参考人类的想法。人类的手指纤长灵活，能做各种复杂操作，但是猫并非如此。它们爪子的进化方向是尖锐且不断层状生长，保证断裂旧爪子底下会长出结实的新爪子，这也是为什么猫会需要不断磨爪子的原因。这样的生物结构注定它们的爪子能使用的方向是有限的，譬如，爪，挖，戳，以及两爪共同进行一些操作。其实如果没有人类的特意驯化，猫本身的生物结构来看尾巴更为灵活。

　　其证据之一，就是如同人类的手指有着敏感的神经末梢一样，猫的尾巴也有着相当敏感的神经末梢。所以在触摸、灵活使用等方面，就跟大象善用鼻子一样，对猫来说使用尾巴更科学合理。

　　尤其，血浆族之前使用的驾驶舱，是水母外型，很显然特点就是触须多，可以进行灵活的多方操作。对现在的大卫副舰来说，从多根触须变成一根尾巴似乎不太方便，但肯定也比用猫爪更灵活。

　　当然，爪子也会用到，譬如现在写好了介绍信，将其折叠装入信封，就需要爪尾并用。

　　大卫完成工作很利落，他很快将材料准备好了。

　　这是一套文件，用来证明一家公司录取了吉姆斯的宿主——万辛，被该公司聘用，实习阶段一年。利用这份文件，来申请学校的暂时休学。

　　毕竟，现在万辛的课程其实已经是高三最后冲刺阶段，模拟考试刚过了一模，所有学期的课程早在高二时间完成了，可以说就是个不断复习跟刷题。学校里的情况之前吉姆斯用几天时间已经探查清楚，至于考试涉及到的课本知识内容更是迅速录入大脑用来了解当地科技文化所达到的水平。虽然跟血浆族的科技树不太一样，这个星球更偏重科学跟数学，但是没关系，高中生所学的水平也就是血浆族最为年轻的血浆都能达到的，对于吉姆斯舰长来说，呆在学校非常浪费时间。

　　但是他也不能擅自离开，毕竟，与其他的驾驶舱不同，他们所用的驾驶舱是智慧生命体，他们不能因为他们的方便就扰乱这个生命体的人生，尤其吉姆斯舰长已经开始欣赏这个生命体，他更希望能修复这个生命体的大脑，等他们将来离开还这个生命体自由生活。

　　这样的话，高考是不能避过的，如果不参加高考，导致这个生命体没有当地学历，等同毁掉了这个生命体的未来社会地位跟前程，这是舰长不能接受的。

　　舰长比较希望能在高考前恢复万辛的自我意识，但是目前还不行。治疗也得循序渐进，维持治疗需要丰富的营养跟各种元素，当然这些都要钱，所以赚钱是第一位。

　　因而，为了能参加高考，就算舰长要用驾驶舱离开学校，也要有个合理的理由，公司实习就是相当充分的理由。注册一个公司在这个世界相当简单，直接找个代理就能直接注册甚至购买一个公司。

　　大卫副舰很快提舰长搞定了这些问题，现在它准备的公司材料是最后一步了，之后让舰长带到学校就行。

　　完成了这些，副舰操作买卖了几个股票跟期货，又设定了定时买卖，才开始安排其他事宜。

　　在万辛体内，血浆族内部会议的时候，虽然选了几条重点完成任务，但那是舰长为主体所下达的任务。作为副舰，当他离开万辛的驾驶舱，进入猫的驾驶舱的时候，他就是新的血浆群体了。作为独立血浆群体，他所关注的点跟要完成的任务，也跟舰长不太一样。

　　把控大局是舰长的工作，安排细节就是副舰的工作。

　　作为科考舰舰长的首要任务，是保证大部分舰员的生命安全，采取智慧星球的资料，想办法跟同族联系上离开这颗星球。

　　而作为副舰长的首要任务，则是保证支持完成舰长的任务，保证舰长的安全，以及检查计划漏洞完成查漏补缺，汇报舰长各任务完成方向并跟踪进度等。

　　目前大卫的计划是先开发几个猫型狗型的驾驶舱，分出一些血浆族来完成不同的工作，想办法了解该星球当局的态度，并给舰长安排一个护卫。

　　血浆族，其实是每个血球平等的种族。

　　作为群体生命，他们注定每个血球都平等，没有什么高低优劣一说，他们就是一个整体。

　　但是从‘群体’的角度，其实还是有重要性这一说的。

　　以地球生命的说法，类似于蚂蚁，或者蜂巢，每个工蜂跟工蚁不会质疑自己跟其他工蜂工蚁有何不同，他们会积极完成任务，保证群体的生存，但是他们也有最重要的TOP——蚁王或蜂王。

　　团体类生命之中负责指挥的个体，是极为重要的，其他个体都会全力维持及保护他们的王，确保群体一直能有一个首领存在。

　　群体生命血浆族也不例外，虽说是群体生命，群体跟群体还是不一样的。为什么全部血浆族在一个驾驶舱的时候，吉姆斯舰长会占据主导位置？就是因为他是舰长，以星际旅行跟探索跟科学等角度来说，这是这艘科考舰必须保全的王。

　　如果吉姆斯舰长出事，那么副舰长大卫会全力进化并吸收吉姆斯舰长残留的血浆，尽力成为第二个舰长。但是这样的舰长太过年轻，完全不如有着丰富经验、灵感与判断力的吉姆斯舰长。在一个全新的，没人了解跟探索过的世界之中，知识虽然有用却不是决定性的作用，所谓的‘天分’，统率力跟决断力相当重要。

　　这就是大卫服舰想先尽力开发更多驾驶舱的原因，全员都挤在一个驾驶舱内风险太大，对保护吉姆斯舰长不利。现在很多事都要使用一个驾驶舱来完成，万一驾驶舱出什么问题就是全员死亡。

　　思索完这些，大卫副舰开始行动，它将准备好的文件留在桌上，叼了一个某宝购买的布袋挂在项圈上——项圈是从宠物店当时买的，据说有这个其他驾驶舱（人类）会知道这只猫有主人不是野猫，不会轻易伤害它。

　　大卫副舰长站立起身，用双爪扣住门把打开，出门后又推门关上。

　　说实话，不太方便，回头买些材料设计成面部识别自动开启的好了。

　　大卫这么想，更加觉得需要更多驾驶舱来完成不同任务。

　　它出门转悠了一圈，了解了下所住领域附近的地理环境，防止遇到当地物种狙击的时候无从逃避。

　　同时它在寻找附近的其他生物。

　　吉姆斯舰长的道德水平很高，而且有些死板。他想着驾驶舱（人类）有着自我所以非同一般的情况才能使用人类驾驶舱，其实大卫副舰认为这并没必要。光寻找‘非同一般’情形的驾驶舱就很困难，死掉的生物体会迅速僵硬，血液无法流动，无从成为驾驶舱。而活着的生物体，达成类似脑死或重伤昏迷条件的情形比较少，哪怕遇到，你要如何确认对方同意？如果确认了，对方是否会暴露出他们？这些都是麻烦的问题。大卫副舰认为，拥有高等智慧的人类驾驶舱，有一个就够了，他们应该大量扩充其他种类的驾驶舱，譬如现在他所用的猫型驾驶舱。反正目前初期阶段他们要达成的事项，用低等驾驶舱也不是做不到，没必要冒那么大风险。

　　那么，低等驾驶舱从哪里找？

　　大卫副舰认为，像舰长那样规规矩矩去买，实在太傻了，还又花钱，还留下了痕迹。据他从网络上了解，这个文明的人类会遗弃‘宠物’，不管那宠物是猫是狗是蜥蜴还是大白兔跟蛇，甚至连鳄鱼都有不小心丢掉的，这种半野生状态的宠物，很适合做现阶段的驾驶舱。完全野生的驾驶舱难以驯化，完全驯化的驾驶舱需要花钱而且还会留下踪迹引人怀疑——没事干你养这么多不同种类的动物干嘛？还是寻找这种半野生状态的驾驶舱更合适。

　　三花猫在附近活动，很快如他所愿在某个小区的大门之外，发现了冻得瑟瑟发抖的狗。

　　一直黄色的大狗，带着几只小狗。那些小狗的种类不太一样，大约只有两三只是这只大狗的崽吧，另外几只明显不是一个品种，外观完全不同。但是这些小狗，都靠皮包骨一般的大狗的奶过活。

　　大黄狗看起来并不脏，还算干净的样子，应该曾经是家犬，大约因为什么原因被主人放养或赶出门外。似乎是同病相怜，除了自己的孩子，它还收养了另外几只小狗。

　　三花猫走过来，蹲在大黄狗的面前。

　　大黄狗以为猫也想取暖，于是站起身，瑟瑟发抖的走过来，大约想让猫也靠近他们一些，互相取暖。

　　三花猫抬起猫爪，戳了一下自己项圈上的一个装置。

　　“汪——汪汪汪？【你需要工作吗？】”

　　它说。

　　大黄狗：“……？！！！”

　　为什么这只猫，会汪汪叫！

　　三花猫很快发现，狗的智商貌似不是很高，于是用更简单意思的狗语进行询问；

　　“汪汪汪汪。【要吃的吗，还有住的地方。】”

　　大黄狗：“汪！【要！】”

　　三花猫：“汪汪汪。【好的，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