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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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卓远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家，他打开门，孟振国还没有起，何秋萍在厨房做饭。
因为油烟机开着，所以她并没有听见开门声。孟卓远把钥匙往玄关一扔，大踏步走到沙发上坐下。
没一会儿，孟振国穿着睡衣起来了，揉着眼打开门就看见瘫在沙发上带着一头伤正闭目养神的孟卓远，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这么回事。”孟卓远打了个哈哈，把脸偏了偏。
孟振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声音带了点怒气：“夜不归宿，回来之后就弄得一身伤，孟卓远，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怎么想，就走路上摔了一跤，没多大事儿。”
“看你妈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饭做好了，何秋萍把饭从厨房端出来，转身回厨房的时候，余光瞥见沙发上似乎还有个人。
她看清是孟卓远，笑道：“回来啦，赶紧的，去洗手吃饭。”
“知道了。”
沙发上的人起身往浴室走，结果下一秒就被人叫住：“等会儿，你头上的纱布哪儿来的？”
因为孟卓远是背对着何秋萍的，所以她还没看见他的脸。
一边看报纸的孟振国冷笑：“还纱布呢，你来看看他的脸。”
何秋萍一听，赶紧走过来绕到他面前，当即就叫起来：“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孟卓远知道躲不过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藏着自己的伤，他大剌剌地把手往兜里一插，耸耸肩：“没，掉沟里了，摔的。”
这种拙劣的借口显然让何秋萍更加生气：“什么就掉沟里了？怎么就掉沟里了？你是不是出去跟别人打架了？我就知道……”
话没说完，她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一样伸出食指不住地点：“说，是不是孟何？”
孟卓远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往餐桌走：“不是，你觉得他有那个胆子打架吗？”
一句话，把何秋萍噎住了，孟何确实不像是有胆子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但是这绝对不是摔出来的，你到底干什么了？”
已经在桌子前坐好，端起碗准备吃饭的孟卓远实在是烦了，把筷子一撂：“问问问，是不是非要我再当着你的面摔一遍你才信？”
何秋萍不说话了，倒是孟振国哼了哼。
听着这声冷哼，孟卓远的目光下意识躲闪了一下。
事实上，谢勉昨晚接到孟何的电话后并没有去找他，他现在还不能去见孟何。所以他只是安慰了几句，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
他当然知道现在正是孟何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现在主动肯定是事半功倍，但他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要做。
知道孟何现在已经开始信任他依赖他，这就够了。
挂掉电话之后，他在窗户前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向书桌，边走，边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
他眯着眼找出一张纸，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放在床头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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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多的冬季凌晨，路上没有什么车，也没有什么人。他把车开得很快，发动机的轰鸣在寂静的马路上显的格外清晰，平添了一股子末世感。
没一会儿，就到了那栋写字楼。他没有下车，而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栋楼。
约莫半小时，他重新发动车子，去了医院。
疼痛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最有效的让人保持清醒的办法，孟卓远这一夜都没怎么睡，第二天更是很早就醒了。
他靠在床头想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床头上放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他的衣服。他慢悠悠地把它们拿出来，去厕所换上。
就在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
真是会赶时间，孟卓远皱了皱眉，以为是医院的护士来检查，他现在心情还算不错，高声道：“请进。”
门开了，却不是什么护士，而是谢勉。孟卓远愣了一愣，笑道：“你怎么来了？”
谢勉走进来，手里还夹着一根烟。“我再不来，你就要回家了吧。”
“你就是来了，我该回家，还是一样要回家。”
“但在你回家之前，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最后确定几点。”
孟卓远嗤笑：“之前不是都确定过了？”
谢勉靠在墙上，打了个响指：“但是孟先生，我并没有从你身上看出任何想和我合作的意思。你回家之后，是不是准备......把这伤的来历说出去？”
“……我昨天已经答应你了，当然不会说的。”
谢勉拍拍手：“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今天来是想来跟你确认一些事情，关于孟何的。”
“什么事？”孟卓远看他一眼，“你知道我爸妈根本不会提起他，我又比他小好几岁，我能知道什么。”
谢勉睨他一眼，低笑。
“他不久前给我打了电话，不然我现在其实应该在睡觉。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不停地在道歉，向爱着他的人道歉，你懂我的意思吧，爱着他的人，也就是你们。”
孟卓远也笑了：“他在出门前还跟我妈吵了一架，因为我妈说了他不爱听的话。”
谢勉点点头，表示了解。
两个人一个站一个坐，半晌都没人开口。直到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关门声响起，谢勉才站起身：“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他隔着床向孟卓远伸出手：“合作愉快。”
孟卓远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只要他握上去，就等于他们达成了协议。
他讨厌孟何吗？其实也算不上，真要说起来，其实只是嘲笑。
谢勉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伸出来赏心悦目的好看，但就是这么一双手，却要把人往陷阱里推。
但是……这些跟他孟卓远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慢慢伸出手，与谢勉相握。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谢勉坐在车里，没走，刚刚说的有事其实只是个借口，医院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他感觉很不好。
最近的事又多又杂，饶是谢勉，也有些应付不过来。他抽出一支烟，正准备放进嘴里，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吸了太多烟，于是又把它放回去了。
谢勉不认为自己会结婚，也不想把时间花费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他会找机会把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告诉谢宗棠，也会找机会离开谢家。
但不管是哪一件事，他的计划重都不包括“孟何”这个人的存在。
他承认自己冷血又自私，但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这样做，早就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孟何是谢勉快三十年的时间里，出现的最大的不确定性。
他本来是要放弃孟何的，但现在，他打算把孟何放到自己的计划之中。
人都是贪婪的，如果你有能力，又何必压着自己的欲望呢。
想到这儿，谢勉觉得喉咙有些痒。
谢勉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一直转到了九点多，然后去找林泽。
林泽还没有起床，林父见到谢勉来了，一边夸谢勉早起的好习惯，一边骂骂咧咧地敲林泽的房门。
里面很久才传出林泽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还带着鼻音：“谁啊！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林父眉毛一抖：“你爹！”
房门那侧立马消音了。
谢勉忍不住笑：“林泽小时候就爱睡懒觉。”
“是啊，真是没想到你还记得。”林父感叹，“你走了好久喽。”
卧室门被人拉开，走出一个顶着鸡窝头的男人：“他能不记得吗？他一来咱家你就说我，说人家都能起床我就起不来……”
“你还好意思说呐，一点长进都没有。”林父咬牙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
林泽捂着头骂骂咧咧地跑了。
“怎么没见阿姨？”
“她呀，回他姥姥家去了。”林父背手走在前面，“你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来的路上随便吃了一点。”
“你吃了我没吃。”林泽叼着牙刷走出来，“你来我家干嘛啊”
林父瞪他一眼：“怎么说话呢？”
林泽不说话了，只要谢勉一来，他就能感受到他爸爸对他深深的嫌弃。
等到林泽吃完了饭，谢勉跟着他去了他的卧室。门一关，林泽就瘫倒在椅子上：“我的小祖宗，你说你下午来晚上来，什么时候来不行，非要早上来。说吧，有什么事？”
“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你，”林泽撑起身子看他一眼，又卸力倒下去，“我真是怕了你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谢勉开口道：“我刚从医院回来。”
“你又去看他那个弟弟了？”
谢勉伸手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磕。
林泽被他指尖磕桌子的声音搞得头皮发麻：“别敲了。”
谢勉看他一眼，就差把“我就要敲”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我本来都打算放弃孟何了，但是现在看来……我想带着他。”
“牛批牛批。”林泽忍不住鼓掌，“把他卷进你们的家族纷争，那小经理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谢勉看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把他卷进来？”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林泽在心底吐槽，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嘿嘿嘿，我瞎猜的，那你准备干什么？”
“……把他，放在我身边。”
林泽：......这跟我说的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