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定国之策(修) ...
-
“简直荒唐至极,岂有此理!”
将军帐内,势若奔雷的怒吼惊得陆陵狰六人身体一抖。
任云行与其余五人对视了一眼,“啪”的一下收起扇子,上前捡起被震落在地上的半块虎符,“昨日一会,小弟愚见,军相此人确实非凡,受焱皇看重亦为常理。”
“短见!焱皇如今与他同塌而眠,更许他朱批金印,这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会被传成何样,定会损及吾皇赫赫威名!”
朱厌又是重重一拍案桌,才被放置在上头的虎符眼看着又要被震落,好在一边的陆陵狰弹指间,迅发的气劲将那岌岌可危的虎符给扶回了原位。
“哎呦,我知道老大哥你性子豪爽 ,可这再来几次,你身子气坏了不打紧,这虎符坏了,只怕您就得前去负荆请罪了。”
“你个混账东西,到底是不是老子兄弟!”朱厌怒目瞪他。
陆陵狰嘿嘿笑道,“瞧您这说的,咱们兄弟七人可是当着神帝金像拜过把子的,我不是您兄弟,谁是您兄弟?”
说完,他赶紧朝任云行使了个眼色,却收到他一个“你活该”的鄙视眼神,气得差点没冲过去痛扁他一顿。
向来擅于察言观色的魑风赶紧上前打圆场,“大哥,二哥话虽不中听,但理却不差,这虎符可是一军统帅的象征、调兵谴将的信物,若有损坏,定然会影响焱皇对你的信任啊。”
“不错,如今焱皇对军相正值盛宠之际,不宜与他太过为难,否则不仅受人非议,说我们为难吾皇苦心求来的贤才,更会伤及吾皇与我等的君臣之情。”向来心思细腻的魅雪把玩着胸前的发丝,声音魅惑勾人。
朱厌眼底怒气消了不少,但脸色依旧可怖,“若非清楚此点,昨晚老子便不忍了。”
魍雷与魉雨对视一样,毫无意外捕捉到对方眼中的笑意,大哥最不喜那些文弱无用还偏喜指指点点的文臣,而他们这新鲜出炉的军相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大哥昨晚能表现得那般淡定,委实叫他们六人大吃一惊!
“噗,我就说您怎会突然转性了,原来非是转性而是长进了~”陆陵狰不要命地接过话头,笑声才落下,一本折子便飞了过来,准确无误地将他右额角砸出个包来。
“嗷,大哥,你还真狠心对我下毒手啊!”
“老子这就叫你知道何为真正的毒手!”朱厌举起右手,五指微一抓,光圈充盈满掌心。
千钧一发之间,任云行手一扬,一块揉成团的手绢嗖一下堵上了他的嘴,“闭上臭嘴吧你!”
“唔!”陆狰狞瞪大了一双眼,浑身动弹不得,一张脸几乎要皱成一朵花,滑稽不已,众人一阵好笑。
魍雷最先停了笑,沉声道,“其实焱皇所为,小弟早有几分意料,吾皇是故意给咱们这位军相造势呢。”
“嗯?”朱厌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焱皇有意为军相铺路?”任云行皱了皱眉,突然灵光一闪,手上扇子轻敲上脑袋,“也许不仅只是铺路。”
“嗯。”
朱厌看着他们两人一来二往,不悦地吼道,“你们何时学会了迂腐秀才那套惹人厌的道道了,何事不能直说!”
任云行朝他抱拳俯了俯身,“大哥,我等思量,焱皇必定想借此揪出暗地里那些蠢蠢欲动的鼠辈,是以……”
朱厌皱紧了眉头,“我焱军上下一心,怎会有异心之人?即便有异心之人也逃不过我手中朱厌!尔等莫要再胡说!”
任云行一噎,还想辩解一二,却被魍雷以眼神制止。
气氛有些僵硬,魅雪目光在朱厌与他们之间扫了一圈,袅袅上前,雪白酥/胸在发丝之间若隐若现,“大哥,时辰也不早了,小妹便先行告退去准备晚宴了。”
“嗯!”朱厌不悦地应了声,屏退了他们。
一行人出了营帐,任云行径直压着陆陵狰回了营帐。
“你他娘的!”一解开禁制,骂骂咧咧的吼声便脱口而来。
任云行扇子遮挡半边脸,笑得一派温和,“险些忘了告诉你,我昨夜洗脚时未找到擦脚布,便用手绢代劳了,正是堵你嘴的那块~”
“你奶奶个熊!”陆狰狞重重扬手,蕴了几分功力的绢子生生将那落下的帐帘穿了个洞。
任云行听着帐中混杂着干呕的吼骂声,扇子摇得越发欢快了。
……
天焱皇帐中,墨韵已经磨完了第三方墨块了。
“先、军相,你已伏案3个时辰了,这般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担忧的劝谏声轻轻响起,白尺素手中下笔未停,淡淡问道,“什么时辰了?”
墨韵看了看账外,回道,“酉正①了。”
“嗯。”
简单一声轻应后,莫韵见她毫无停下之意,稚嫩眉宇间的担忧之色越发浓重,“军相……”
“墨足了,你且歇息去吧。”
“军相,我不是……”
“这军营你可了解透彻了?”她声音清淡如水。
墨韵一怔后,懊悔不已,作揖道歉后便告退了,他昨日到随军到达后便被四大护卫招待至今……如此玩物丧志,实是不该。
白尺素察觉到他远去的脚步声,无声地笑了笑,可才未过多久,脚步声又传了过来。
“怎么……臣参见焱皇。”
天焱皇一面轻摆手免她的礼,一面跨到案桌后坐下,“听闻亚父从午膳后便一直未曾歇息?”
白尺素凉凉瞥向下方的墨韵。
墨韵一阵心虚,默默低下了头,就差没将自己缩成一团,好在上方立马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解救声。
“司马退下吧。”
墨韵暗自松了口气,极快地看了一眼上方的两人,应了声是,迅速退了出去,那速度堪比兔子。
白尺素:“……”
她还没回神,手臂便被轻轻一拉,紧跟着整个人便坐在了天焱皇让出来的一半主位上。
“焱皇……”
天焱皇率先打断她,“本皇既然尊你为亚父,这无上尊荣,你便受得也只有你可受得。”
极其嚣张的语气,白尺素微微蹙眉,实在任性。
天焱皇看了看她沉静的侧脸,目光落在案桌上密密麻麻的卷宗上,顿了顿,“亚父,你这写得是什么?”
白尺素敛了敛心神,声音清淡而不失恭敬,“定国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