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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天命之人(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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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声惊爆乍响,笑半颠三人之战已分出胜负。
只见烟尘散去,朱厌与陆狰狞双双被逼退至十几米开外,裸露在铠甲外的皮肤皆被癫狂剑气所伤,模样极其狼狈!
“好、好厉害!”墨韵看着不知何时已将百英酿抓在手中豪饮的笑半颠,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天焱皇眼底波涛暗涌,分明是涌动出几分跃跃欲试,征服强者向来是皇者的乐趣!
朱厌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吐出几个字来,“我败了!”
陆狰狞闻言按在地上的双锤剧烈一抖,他忍不住看向朱厌,却见他向来凶勇的双眼此时已然全是心悦诚服。
他咬了咬牙,双锤化作紫青葫芦悬挂在腰间,朝笑半颠抱拳道,“技不如人,任凭处置!”
笑半颠手腕一转,酒坛子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进怀里,他一步三倒地朝两人走去,“本癫已近百年未使出第四式剑招了,小子不差!”
朱厌与陆狰狞双双猛抬头,面前之人从外表看也不过不惑之年,但竟已有百年修为,狱界果然是藏龙卧虎!
“小子无知,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陆狰狞见大哥这般,又知道眼前之人的真正实力,心里那些丝丝不服也烟消云散,忙附和道,“我也一样!”
笑半颠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又敲了敲怀里的酒坛子,“两小子,有这闲工夫叽叽歪歪,还不如赶紧给本癫寻些这百英酿来!”
陆狰狞刹那间瞪了瞪眼,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前辈,这一坛子足足一斗酒到你手中才不过一炷香……”
“你有意见?”他话音还未落,笑半颠针刺一般的视线便堵得他生生将话给憋了回去。
朱厌朝他安抚道,“我二弟向来心直口快,前辈莫怪!”
笑半颠一幅孺子可教的模样,冲他们点了点头,又闪身到他们二人身后,一面抬掌按上二人背心助其疗伤,一面不满嘟囔道,“别一直前辈前辈的叫,显得本癫多老似的!”
朱厌感觉体内气息顺畅,忙起身抱拳道,“多谢前、大哥,大哥高德厚谊,朱厌没齿难忘!”
陆狰狞赶紧点头附和,“我也一样!”
笑半颠似略含了几分醉意的目光扫过两人,“既然占了本癫这便宜,便赶紧给老大哥寻酒去!”
朱厌一喜,重重应声,“是,我兄弟二人这便去寻那百英酿。”
陆狰狞跟着被风吹得蒜苗一般点头后转身跟了上去。
笑半颠打了个酒嗝,飞身下了高台靠在一边的柱子旁打起盹来。
他眯眼中,朱厌两人的身影越发模糊,迷糊之间,一种懊恼情绪略微冲上头,他怎么又莫名认了两个愣头青小弟,按照过往经验,这日后必定是麻烦不断,佳酿误人啊!
“焱皇。”墨韵见那人竟直接将点将台下当睡铺了,一时间尴尬不已。
天焱皇抬了抬手,“无妨。”
他淡淡落下这两字,便转身回营,火红的披风在半空中划过犀利流畅的轨迹。
墨韵恭敬退到一边,抬头便见不远处的朱厌两人似乎正揪着人在询问着什么,他内心一抖,赶紧抬脚跟了上去,直到跟着进了主帐,他才暗暗松了口气,一个陆狰狞他便吃不消了,再加上个“有过节”的朱厌,他小命难保矣!
“嗯?”天焱皇方才在王座上坐下,便见他这幅惶恐的模样,略有几分不解,“怎么?”
墨韵身子微一僵,这……一个紧张,直接跟进来了……
被上方皇者那深沉凛然的视线扫着,他简直如芒刺在背,手心冒汗。
他定了定神,一咬牙上前了步道,“焱皇,立国初期,各项事宜繁忙,魍雷、魉雨二位护卫定然分身乏术。臣自幼跟随军相学艺,多年相处,多少能懂军相之意一二,特请前往相助二位护卫。”
除了朱厌与陆狰狞,还有先生出的问题,他亦未解出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天焱皇敛眉沉吟了片刻,准了他的请求,“可以。”
唔,司马既为亚父学生,想必本事亦不差,而他又有此建功立业之决心,是该多多给他锻炼的机会。
墨韵心中一喜,忙作揖俯身,“多谢焱皇,臣便告退了。”
天焱皇颔首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开口叫住他,“等等。”
墨韵僵着身子转了过去,“焱皇。”
天焱皇虽略感狐疑,但也只当他是年纪轻过于紧张,亦未关注太多,“咳,听闻司马在儿时便跟在亚父身边了?”
墨韵不解,但还是恭敬回道,“是,臣8岁时被父母遗弃在无忧山,军相当日正在山中演练阵法,便将臣带了回去收为弟子,养育教导臣10年,军相便是臣再生父母,臣虽万死不足以报其恩。”
天焱皇点了点头,“那……亚父当初多大?”
墨韵虽然不解他为何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军相当年12岁。”
“嗯~”天焱皇沉吟着并未开口。
突如其来的沉默令气氛再次肃杀起来,墨韵压着心惊,斟酌着问道,“焱皇,可有问题?”
天焱皇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无。”
墨韵闻言稍松了口气,正准备告退,又听他一声低问,“辛苦么?”
没头没脑几字,墨韵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忍不住抬眼望了上去,对上一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惊得他赶紧收回目光。
“自从臣见到军相的第一面起,她便是一直是这般从容淡然的,似乎万事皆不入她心间,有时候臣会觉得她许是无意之间落入凡尘的仙人,总有一日会离开这尘世。”
“嗯?”天焱皇皱了皱眉头,周身气息莫名一低。
墨韵察觉到他的不悦,压着心里的惊惧疑惑,赶紧补充道。
“虽然如此,但她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臣还记得臣儿时身子弱易生病,军相常常整夜不眠照顾臣,为了教导臣没少花心血精力。而且,儿时那会儿为了生计,她需常炼制药丹或是写些字画去市集上换钱。”
先生本就天生体弱,亦是因早年操心太过,近年身子越发不适了。
“直到三年前,军相借琅琊宴败尽狱界智者成为狱界首智,我们的处境方才好转。”从那儿后先生一幅画、一张字便价值千金,他们也不用愁银钱之事了。
天焱皇斜靠在王座上,若有所思,“原来是如此,本皇听闻这些年前去登门拜访之人不枚胜举,其中不乏万诡魔窟诡魔主与布武联盟盟主,亚父为何皆未同意?”
墨韵:“军相只说,他们皆非她所等待的天命之人。”
天焱皇眯了眯双眼,“天命之人?”
墨韵强忍着想跑的冲动点头,“是,之前臣亦疑惑先生所说的天命之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后见到焱皇,臣才明白,原来先生这些年一直执着之人便是焱皇。”
凭借先生的能为,定然对焱皇之来历早有所感,也许她早便知道有一天他会前来寻她。
天焱皇眼眸闪了闪,朝他摆了摆手,“你去吧。”
墨韵察觉到他渐渐恢复平和的气息,松了口气,躬身退了出去。
天焱皇看着微微晃动的帐帘子,亚父,你对本皇究竟了解多少呢?天命又是何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