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原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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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谁怂恿你来找我的？”
镜空靠在祝文贤的身上，胸口渗出斑斑血迹。可强势的态度依然不变，仰着头，直视对方的双眼。
像是被镜空看穿了似的，伊重沉默不语。眉间隐忍的神情，不知是在犹豫、还是想要隐瞒什么。
“唉……”镜空叹气。口气淡漠，缓缓地说：“大哥，无论是谁怂恿你来找我，都说明有人想要害死你。”
听到这句话，伊重、绵罗，还有祝文贤，全都感到很惊讶。
“大哥，”镜空说，“当初，老爷子为什么要让我当太子，你知道吗？”
“因为在我们几个兄弟之间，你的才能最突出。”伊重回答。
镜空没有答话，眯着眼睛，依旧仰头直视着他。
伊重微微叹了口气。
“你才智过人，但尚且不成气候，对父王没有威胁。”伊重说，“所以，当初父王决意立你为太子。”
“没错。”小小的停顿之后，镜空嘲讽似的说：“大哥，你一向看重兄弟间的情义，敬重老爷子和那些长老们；可是，连你现在都看出了父王当年的心思，恐怕蛇族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了。”
祝文贤略带好奇地看着他们，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镜空转头问他：“小贤，殷无涯是不是告诉过你，我是蛇族的太子？”
“啊？”惊讶于镜空的无所不知，祝文贤只得愣愣地点头。偷偷地看了绵罗一眼，下意识地用眼神询问是不是他告诉镜空的。
绵罗的眼神中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含义。
“四百年多前，老爷子突然立我为太子，理由非常可笑，因为他觉得在他所有的儿子中，我的才能是最好的。”镜空说，“知道为什么吗，小贤？”
绵罗轻声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而伊重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祝文贤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严肃的神情。“不知道。”
“其实，我们几个兄弟谁当太子，老爷子都不在乎。”镜空说，“他只在乎抢来的王位是否能坐得安稳。”
“少爷，”大约是察觉到镜空并无大碍，绵罗看起来轻松了不少，笑嘻嘻地说，“那位子也不能算是老爷子抢来的吧？”
镜空没有搭理他。“当时，几乎所有的王子都为了太子位而争得你死活我。特别是我的四哥……”
“别提他了！”伊重忽然打断了镜空。
“大哥！”镜空逼视着他，“难道你还认为四哥是殉情而死的？！”
绵罗仿佛知道内情，收起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镜空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你，在那个贱人被送到四哥面前，整个圈套就已经被人设计好了。”
伊重仍旧不说话。
镜空继续说：“先是设计让四哥爱上他，再让那个贱人被情毒折磨而死，最后四哥受不了痛苦而死——大哥，你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吧？”
“啊！是你和我说过的吗？”祝文贤说，“你以前说，你有个哥哥用情毒活活害死了他最爱的人……”
镜空和伊重都没有说话，两人沉重的表情似乎在默认这个事实。于是，绵罗替他们回答了他：“是的，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谁都认定华侯殿下会成为太子，没想到居然发生那样的事情。”
“四哥死后，老爷子大概是担心几个儿子再这么闹下去，会反了他的位子。”镜空说，“所以，他得找个人当太子，替他平息那些麻烦。”
“所以，就找你了？”祝文贤听明白了镜空的话。
“哼！说什么才能最好？”镜空冷笑一声，“老爷子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看中我当时不如其他王子有势力，而且所有王子中我最年幼，可以任由他摆布。”
“镜空，”伊重不满他的说法，“父王到底还是最疼爱你的。”
“大哥，”镜空说，“老爷子的眼中只有他的王位，从来没有我们任何人。否则，以你的才能，早就是蛇族的太子——甚至可以把他取代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所有的兄弟中，我最敬重你。”镜空说，“你虽然聪明能干，但你太过于仁厚，缺少王者的霸气与狠毒。所以，注定要被人暗算。”
“镜空，我今天来，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话的，”伊重说：“我只是想带你回去，父王恐怕快不行了。”
“三百年前，我离开蛇族时，就说过自己不想当太子，也交出了太子的一切。那么现在，你要我以什么身份回去呢？”镜空问。
“你毕竟还是大家都认可的太子。”伊重说，“而且长老们，大多都还是支持你的。”
“大哥，你难道不想当蛇王吗？”镜空又问。
绵罗笑起来。祝文贤的神色中，满是不解。
“伊重大哥，”镜空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如果这一次你能活着回去的话，那么，你就能成为蛇王了。”
“怎么可能？”伊重说。
“你有没有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吗？”镜空依旧问。
伊重不明白镜空想要说什么。“我只负责把你带回去。”
“就算你能把我带回蛇族，也会有人在半路上暗算我们。”镜空说，“而且，死的一定是你，这样就可以嫁祸给我了。”
“这不可能！”
“大哥，四哥的事情还没有给你教训吗，你难道不明白吗？除了我，你弟弟们都在为了王位而不择手段地互相厮杀，”镜空面露悲色。“怂恿你来找我的人，肯定是算到了我不会回去。你无功而返，他们就可以用我最擅长的招数除掉你。无论这其中是否合情合理，至少可以栽赃陷害我。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打伤我的缘故。”
伊重的沉默，代表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早猜到会有人让你来找我。”镜空说，“只要你来找我，说明老爷子的身体确实不行了。老爷子的身体一旦不好，那些小人就会开始蠢蠢欲动。而之所以会是你来找我，是因为谁都知道，我从来没有拒绝过和你见面。而你也一定会为了表示诚意，不带任何随从来见我。这样对他们来说，暗算你就更多了几分把握。但如果你能发现，并且能够制服他们的话，等你回去，他们的阴谋败露，那你就会毫无争议的成为蛇王。”
镜空的一番话，让祝文贤听得后背直发冷。而绵罗却丝毫不在意，仿佛见多了镜空的神机妙算。
“看来你是不打算回去了。”伊重说。
镜空轻轻地“嗯”了一声，用手指沾着自己身上血，在伊重的身上画了一个符。
“大哥，你来见我一次不容易，”镜空冷漠的脸上，难得出现动容的神色，“如果遇到危险，就暂且用这个防身吧。”
伊重见状，从身上取出一块绿色的精石。
“这块精石，由我修炼时的妖气化成。你带着它，就如同我在你身边一样。”伊重说，“如果借你吉言，我果真能够当上蛇王的话，你愿不愿意回来辅佐我？”
镜空忽然笑了起来，神色自得其乐。
“庄子曰：‘住矣！吾将曳尾于途中。’”他说，“当然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原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