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上部》白银庄主

10、原形

　　黑蛇的出现打乱了镜空原先的盘算。因为小闲看他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屋子的门自动关上。小闲被响声所惊动，战战兢兢地看着镜空。
　　依旧是那个脾气古怪的人，依旧穿着白色的长袍，依旧是那张看似冷漠的表情，依旧是那双猜不透心思的眼神。
　　那人的身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温暖。
　　那个依旧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闲，我记得你一直都很怕蛇。”
　　小闲心里很惊讶，回忆过去在山上的这些岁月，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蛇”这种动物。他木然地点点头，静静地等镜空说下去。
　　镜空的脸上出现一丝暖意：“我记得我第一次捡到你的时候，你就很怕蛇呢。”
　　第一次？小闲一愣。
　　“那时候你还小，怎么会知道这个呢？”那丝暖意消失了，镜空问：“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摇头。
　　“因为……”镜空的脸上出现一丝冰霜，“妖怪最喜欢吃小孩子了。”
　　小闲靠在门上，脸色惨白，急促地呼吸几乎让他窒息。
　　“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镜空慢慢踱步走近。
　　小闲惊恐万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我记得我经常说，”镜空的笑脸映在小闲的双眸中：“如果不听话，就吃了你！”
　　“你……你……你不会吃了我的！”小闲瞪大了眼睛看着镜空，眼神中颇有挑战的含义。
　　“噢？”镜空眯起双眼。
　　那一刻，他从小闲惊恐的双眼中，看到了许多意思。于是，那么多的意思让镜空感到困惑了。他伸手想要把小闲搂在怀里，可仿佛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最终，伸出的手握成了拳头，又缩回。
　　“我知道……”小闲紧张地说，“我知道你和绵罗哥哥都是妖怪！”
　　这下，镜空自己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因为绵罗哥哥告诉我的。”小闲低下头回答。
　　镜空此时恨不得捏死绵罗。

　　“你故意告诉他的？”
　　晚饭的时候，镜空冷着脸，问绵罗。
　　另一边，小闲低头认真吃饭，以免被镜空身上的寒气扫到。
　　绵罗笑嘻嘻地回答：“是啊，可我也没有办法呀。”
　　“为什么？”镜空也懒得伪装，一口吞下了一只鸡。
　　“因为小闲是在练天蛛丝呀？”绵罗解释，“他总是在问，为什么我不带任何丝，而他得带上许多丝线才能练。所以，我只能告诉他，因为我是蛛妖，所以身上不需要携带任何丝线，随时都可以用妖气变出来嘛。”
　　镜空极有耐心的等那只鸡进入自己的肠胃，不说话。
　　“小闲也很聪明啊。”绵罗得意洋洋地夸奖他。“他会用自己身上的阳气，带动丝线。少爷，这可是很厉害的招数啊！我们小闲自创的呢！！！连我都做不到。”
　　那鸡可能还快要到镜空的胃里了。他瞥了一眼小闲，费力地问：“那你怎么跟他说我的？”
　　“这我可没说。”绵罗立刻撇清，“是他自己猜得呀。”
　　镜空瞪了他一眼，打了一个饱嗝——看来那只鸡终于下去了。
　　“小闲，”绵罗问，“你知道少爷是什么妖怪吗？”
　　“蛇。”小闲继续认真吃饭。
　　绵罗惊喜地说：“小闲好聪明！怎么猜到的？”
　　“下午……看到那条黑蛇的时候。”小闲回答。
　　“那小闲你猜少爷是条什么蛇呢？”绵罗似乎兴致勃勃。
　　小闲偷偷看了一眼镜空，摇摇头：“不知道。”
　　“少爷是一条很大的蟒蛇。”绵罗拿了一个盆子，比划着说，“大概有这么粗吧，可能有这屋子的两圈那么长吧。”
　　“绵罗！”
　　看到小闲的脸色逐渐发白，镜空不满意了。
　　“少爷，您什么时候也现出原形给小闲看看吧。”绵罗火上加油。“上次，我还现了原形和小闲玩捉迷藏呢。”
　　“那你抓到他了没有？”镜空问小闲。
　　“嗯，抓到了。”
　　镜空皱起眉头：“你当时干吗不捏死他？”
　　“少爷！！！”

　　“镜空……”小闲表面上很镇定，而实际却是怯生生。
　　镜空努力地消化胃里的那只鸡。“什么事情？”
　　“那条黑蛇，来找你干吗？”小闲问。
　　绵罗见镜空不说话，正要开口圆场的时候，镜空却又说了。
　　“那是我家里的事情。不过，没什么重要的。”
　　“噢。”可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小闲有些失望，转头问绵罗：“绵罗哥哥，什么叫做家？”
　　绵罗一愣，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闲，”镜空说，“其实，绵罗从来都没有家，你以前有个家，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家被别人毁了。我有一个很大的家，可是我从来都不回去。”
　　“镜空，家很重要吗？”小闲又问。
　　镜空想了一想：“只要我们都在，这里就是一个完整的家，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绵罗轻轻地笑了：“少爷，说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