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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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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戍丞如今是珍视陶知灿的,便在下了早朝直奔着陶知灿的屋子而去。
陶知灿正兀自吃着花生酪,听着门外的一阵脚步声,抬眼一看,原是是祁戍丞已经站在自己的房门口。
祁戍丞的脸依旧熟悉,他长相很好,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和硬气的剑眉,墨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扎起来,身材挺拔。
陶知灿心中五味杂陈,明明该恨,却有种久别重逢一般的喜悦,尤其见到对她笑的如孩童一般的他,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前世的种种,祁戍丞后来的三年对她的冷漠无情,还有她在门外听到的他和柳宛如做的苟且之事……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爱着她的男子做出来的。
祁戍丞看到陶知灿瞧了他一眼便不作声,倍感奇怪,平日里,只要自己一下早朝,陶知灿都会在书房等着他的。今日他到书房看了一圈,没见到陶知灿,这才来了陶知灿的房间里,谁知道这小馋猫躲在房间里吃独食。
“吃独食被我发现了。”祁戍丞坐到了陶知灿的对面,一脸的不怀好意。
陶知灿放下勺子,抬眼看去他。
“看什么呢?为夫太好看了,竟然迷晕了娘子?”祁戍丞用手轻轻刮了一下陶知灿的鼻梁,夺过勺子自己吃了起来。
那花生酪都已经快见底儿了,汤水口水混杂着的,祁戍丞居然半点不嫌弃,吃的非常香。
陶知灿蹙眉,这样的祁戍丞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前世即便他们二人那般恩爱,祁戍丞也不会刚下朝就来找她,还吃掉她剩下的东西。
可祁戍丞如此,陶知灿心中仍然是冰冷一片,因为她知道这人惯会逢场作戏,是真是假总让人捉摸不定。
见祁戍丞吃完了花生酪,陶知灿板起了脸,冷漠道:“王爷,我们成婚四年,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祁戍丞想着,平日里陶知灿都是叫他戍丞的,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叫他王爷了。但是观察到了陶知灿的脸色有变,他正经的回答:“知灿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那王爷觉得,我们现在的相处和刚成亲那会儿,可有差别?”陶知灿神态漠然问道。
祁戍丞冥思苦想,他二人刚成亲那会儿,陶知灿十六岁,他也刚双十年华,偶尔爆发争吵但是都床头吵架床尾和了。现在的他虽然忙于政务,缺少了对爱妻的陪伴,但是陶知灿从来没有对他生气。
刚想作答,祁戍丞却偷瞄了一眼陶知灿的表情。这哪里是没有生气,这就是生气之前的预兆。
“有差别。”祁戍丞老实回答。
陶知灿哼笑,自然是有区别的。她将这满腔的爱意全部奉献给祁戍丞,可祁戍丞对她的回报又是什么,自从柳宛如进门后,他们二人的关系日渐变得不好,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只有她自己傻罢了。
“王爷说有什么差别?”
“知灿脾气变好了,对我也更加温柔了,还经常做点心给我吃。为了我改变了许多,这王府的上上下下都靠知灿一手打点。有这样的贤内助,为夫每日忙政务,也没了后顾之忧。”祁戍丞说的诚恳,期间还在观察着陶知灿的脸色,期待自己这一番夸奖的话能让陶知灿消气。
陶知灿点头,看来自己在王府忙碌的这四年没有白费。这个男人还是看在眼里的。
“可是我却不愿做这些操劳的活儿,近些日子,我觉得自己眼睛看书都花了,脸上也生了几道皱纹出来……”陶知灿故作姿态,抱怨说道。
她现在刚双十的年纪,哪有什么眼花皱纹,全都是为了假和离编出来的借口罢了。
祁戍丞一听,心疼不已。觉得是自己让陶知灿受了委屈,他叹了口气,厉声道:“我一会儿就将管家叫过来询问,王府中的大小事儿他都管不好居然还来打扰你,要他何用?趁早辞了拿铺盖卷儿回家。”
“王爷,这倒也不必。”陶知灿阻止道。
祁戍丞道:“这是应该的,拿着本王的饷银就应该把活干好。”
陶知灿摇摇头,见祁戍丞着了她的道,便说道:“若王爷真为我好,那就请王爷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答应你。”祁戍丞拂了几下衣袖,模样像极了装腔作势的孩子。
“我们和离。”陶知灿的声音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最期盼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祁戍丞的表情。
祁戍丞被陶知灿的这一句话惊得呼吸一窒,眼神暗含太多情绪,张了张口却是不出一句话来,再后来眼眶红了起来,泪水在这眼眶中来回的打转。
陶知灿一瞬间心里有些发慌,她上辈子从来没见祁戍丞哭过,即便是成婚的第二年老王妃死了,也没见祁戍丞掉眼泪。今日见了不知是该觉得爽快还是什么情绪,就觉得心中一紧。
“知灿,我哪里做的不好了?你直说便是,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住。”祁戍丞声音略带了些沙哑。
“男儿有泪不轻弹,王爷为何而哭?”陶知灿不解的看着祁戍丞,觉得祁戍丞似个傻子一般,眼神中半点怜悯心都没有,像是在看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人。
“因为你要跟我和离啊!”祁戍丞大声道,他想即便是开玩笑陶知灿也不该说出这些没轻没重的话来。他见陶知灿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表情都没变过,心中忐忑万分,开始怀疑陶知灿所说到底是玩笑话还是真实的,脑中迂回着将自己这些年所作所为想了个遍却也没想出自己做了何事让陶知灿如此待他。
“知灿,我们别和离。以后我定会对你好,不会再冷落你半分。”
陶知灿不禁失笑,这种话如果对前世的她说没准会相信,可是现在可不一样了。但是今日陶知灿的目的就是和离,为了给祁戍丞营造出一种她若即若离之感,现在也是时候收手了。
“可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以后静观王爷的表现。”
祁戍丞立马展颜笑开“只要知灿别再提和离了,我定会说到做到。知灿嫌我哪里做的不好,尽管指出来就是,我定会改正过来。”
祁戍丞说的情真意切,看着陶知灿的眼神中满是柔情,若是陶知灿知晓自己前世的下场,还真被祁戍丞糊弄了过去。
“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年成婚的时候,许下的诺言?”陶知灿喝了口茶,抬眸问道。
陶知灿心中自然有自己的计划,现在虽是假意和离,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祁戍丞。
“当然记得了。”祁戍丞怎么会不记得,他当初八抬大轿把陶知灿迎娶进门,他对陶知灿说过的山盟海誓,他至今都还历历在目。 他说要护陶知灿一辈子周全,要让陶知灿幸福。他定不会有二心……
祁戍丞瞪圆了眼睛,看向陶知灿,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今日他的王妃会这样一反常态。
“东院的人,自从入了门,我从来没去过那里。”祁戍丞的辩解道。
如果陶知灿是因为东院的侍妾而对他生气,他便不觉得委屈了,虽说为妻不能善妒,但吃些醋,也未必就是坏事。
陶知灿见祁戍丞的反应如此之快,也不觉得奇怪。祁戍丞本就是聪明人,她说的话立马就可以想到隐身含义。
“我自然知晓王爷从来没去过,我也不是善妒的人。可是,她毕竟是你的门客送来的侍妾,你不去宠幸的话,你的门客会不会有话讲?”
“他们说他们的,我本就说过,这一生只娶你一个就够了,他们自作主张,冷落也是寻常。”
祁戍丞说完,又回想了一下陶知灿刚刚说的话,心里不禁凉了半截“知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让我宠幸东院的人?”
陶知灿笑笑没说话,任凭祁戍丞胡乱猜测。
“方才提醒我成亲之日说的诺言,现在又把我往外推,还要与我和离。陶知灿,你意欲何为?”祁戍丞忍着怒意说着,他最近确实忙于政务冷落了自家王妃,可是前几日王妃还和他恩恩爱爱,如今却像换了一人。
“王爷你想多了。”陶知灿顿时眼底满是寒意,兀自的想着,前世说好一世一双人的是他,却背着她与侍妾苟且并说出让她去死的话来,做出这等龌龊事的薄情寡义之人就是他,凭什么来指责别人?
“但愿如此。”祁戍丞厉声道。
房间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愤,即便如此,祁戍丞还是在陶知灿的额头印上了一吻才离开。
待祁戍丞走后,陶知灿用手帕将自己的额头擦了又擦,冷静的回想着方才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这人是祁戍丞,却也不像祁戍丞。他与前世的祁戍丞的性格截然不同,简直恰恰相反。
前世的祁戍丞虽然爱她,但是对她却非常的有礼节。即便是刚嫁来王府的头两年,两个人都是相敬如宾的状态,别说是吃她剩下的东西,即便是在同桌吃饭,夹菜的筷子用的都是公筷。可是刚刚的祁戍丞却不一样,他们两个人已经成婚四年了却还是这么如胶似漆。她提出和离,祁戍丞没有大发雷霆反而落了泪,陶知灿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重生的这个世界和她以前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不然为什么性格差别这么大?
不光是祁戍丞,就连铃兰也是一样。
正想着,只听海棠在外面喊了一声,“不好了,东院走水了!东院走水了!”